179 新的線索
“你說什麼?這上面的血是你的?”
隊長驚訝的伸長了脖子,眉頭因爲疑惑而緊成了個川字。衆人都有些意外,時一卿盯着那塊浸血的缺角磚頭端詳了陣,的和剛剛記進腦中的那個印子完全符合,只是事情變得越發撲朔迷離了。淡淡掃了眼周圍經過的人投來的異樣目光,他出聲道。
“帶回去問吧。”
隊長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拽着乞丐的衣領,這動作和身上這身綠皮一結合,導致有些八卦的女生已經開始拿出手機拍照了,他趕緊鬆了手,神色凜了凜,拿出證件對乞丐道:“你涉嫌一起兇殺命案,請跟我去趟警局。”
乞丐沒注意隊長前一句話,只在聽到後面一句話後愣了愣,而後十分配合的跟着隊長上了警車,髒亂得看不清五官的臉上甚至還帶着點笑意。
嘿!以後有人管飯了,也不用再睡車站了。
警局的飯應該差不了,早知道他就應該去偷點東西了,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回警局後,隊長立馬把封在塑料袋裡的磚頭拿去化驗了,同時馬不停蹄的給乞丐展開了審訊。
“就不用我細問了吧,自己老實交待,坦白從寬。”
見乞丐還一副笑得猥瑣的樣子,審訊員就換上了比較隨意的態度,在對方沒有牴觸心理的時候,讓他自己回述整個過程,往往能幫助他們瞭解得更多。而且聽隊長的敘述與猜測,乞丐的事可能跟兇殺案是兩件不同而相交的事,這種情況下,他們提問題反倒問不出什麼。所以眼下最適合的就是讓乞丐自己交待。
乞丐撓了撓髒兮兮的頭,他還不知道自己是涉嫌的命案,以爲只是自己昨天晚上強那臭娘們的事被人告發了,可是他還是知道一點兒法律的,他又沒強成功,頂多算是猥褻吧,聽說這罪態度好的話,估摸着也就關個十天半月的,於是他咧着黃牙一笑:“嘿嘿,其實我也沒幹啥,你看我這也還讓別人給打了呢,也沒真佔到什麼便宜,警官你就關我個半個月應該差不多了。”
“扯什麼呢你!你讀了多少書還知道自己犯了什麼應該蹲多少天了哈!老老實實把過程給我往細了說,說得清楚說不定就從輕發落,說不清楚……哼!”警察一拍桌子,乞丐被嚇唬住,再沒顧左右而言他,老老實實開始從頭回憶起他以爲的犯事過程。
“……我記得是吃晚飯的時候,大概下午6點半吧,天剛擦黑,我從國道那邊來經過一條衚衕巷子,看到一人躺在巷子口的地上一動不動,湊近了一看,還是個美女,擦着粉抹着腮的,而且身上就穿了件露胸露大腿的短裙子,那身材火辣得!就一層黑紗蓋在白花花的大腿上。”說到這兒,乞丐唾沫星子快噴到了審訊員臉上,氣得審訊員黑着臉又拍桌子。
“往哪扯呢?說重點!”
“是重點,是重點。我這不是看她穿得這麼露,還當是是哪條街的小姐來着,要是人家是閉着眼睛暈過去什麼的,我肯定不會起啥歪心思,那可是趁人之危,是犯罪呀!我雖然是乞丐,但也不是沒道德是不?可是那美女她瞪大眼睛看着我吶!我就以爲是一醉酒女郎,可她見到我停在她旁邊她也沒起身走開的打算,還躺在那兒一動不動,我見她這樣,就以爲、以爲她在跟我暗示呢……這警官你也懂的,豔遇嘛,都是這麼試探出來的嘛!”
乞丐還羞澀的埋了埋臉,那表情叫審訊員臉色又刷黑了一層。
擡頭見審訊員眼睛開始變得猩紅,乞丐連忙擺手:“莫急莫急,警官莫急,這真真兒的都是重點。然後我還是試探來着,都沒用強的,摸了她幾把,她還是瞪着我不說話,勞資正準備脫褲子的時候,那女的也不知道發什麼瘋,突然就起了喊救命!還特麼把我祖宗十八代都罵起來了,接着就有人跑了過來,勞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跑來的小娘們給了一磚頭。”
聽完這段話,審訊員才恢復了正常嚴肅的神色。
去掉乞丐站個人角度及抱着某種小心思的添油加醋,還原真相。大概是天黑時分,乞丐路過北衚衕區的巷子,遇到一位穿着暴露身材惹火的女士躺在地上,便起了猥褻的心思,女士救命的呼喊聲引來了另一位女士前來施救,見到乞丐猥褻地上的女士,情急之下撿起地上的磚頭就往乞丐腦袋上拍了下,乞丐吃痛便跑開了。
聽起來只是單獨的一起猥褻案,不過裡面似乎有蠻多疑點,隱隱將這起案子指向於與楊藍的兇殺案相交的可能。
“你說那位女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卻在你猥褻她的時候清醒的呼喊?”在審訊室裡留下來聽審的時一卿也因爲這句話側了側目光,聯想到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雪球身上某種特殊的功能,隱隱有了新的線索。
“就是!從我接近她,她就只瞪着我不說話,剛開始我還以爲她醉瘋了,可一到扯褲子了她孃的把我祖宗十八代都罵起來了,當時勞資被氣炸了,他孃的敢情耍我呢!黑着個天穿那麼露一個人躺在黑巷子裡,不是明擺着告訴男人她欠太陽嗎?等勞資摸了半天,下面腫得不行了她再給勞資喊救命!當時那情況我哪忍得住,加上惱那娘們耍我,勞資就發狠了!可剛撕開那娘們衣服,突然又跑來個娘們,我纔剛一擡頭呢,那小娘們迎頭就給了勞資一磚頭,我一摸頭,發現一頭的血,下面那兒都給嚇軟了,怕那娘們再要扔我,趁着天黑我就趕緊跑了。”
乞丐見審訊員臉色越發凝重,弱弱的問:“可最後我什麼便宜也沒佔到,還讓人拍了一板磚,不至於做牢吧?”
審訊員沒被他打亂思維,又盯着他的眼睛問:“你說你嚇跑了,那在別人手裡的磚頭你是怎麼撿到的?”
“就在離那裡兩條巷子的地方翻垃圾筒的時候找到的,當時看到那塊板磚,上面還粘稠的鮮血沾在我的手指上,我身體裡就有一種聲音瘋狂叫囂着告訴我,那上面,流的是我的血!”乞丐挺着胸昂着首,右手舉起拳頭放在胸前,45度角望着天花板,隱在髒頭髮下的兩條黑眉皺起,一副慷慨激昂又十分沉痛的樣子:“我顫抖着雙手把它捧起來,看着上面大片大片的鮮血,彷彿還帶着我身體的溫度,在提醒我,一定要記得自己犯下的錯,以後切記……”
“行行行行行!別說了別說了,你搞演說呢!一討飯的,會的詞還不少。”
“可別這麼說警官,小時候我作文還拿過一等獎呢,人不可貌相的。”
審訊員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審訊室裡凝重的氣氛被這乞丐的滑稽樣給沖淡了不少,做筆錄的年輕男警憋着笑把字都寫歪了,只有在一旁聽審的時一卿靠在椅子上在想自己的。不過審訊員也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只沒忍住的氣笑了下,又在這通話裡找問題問起來。
“你還記不記得那兩位女士的外貌,躺地上那個,還有拿板磚拍你的那個。頭髮、臉型、五官、衣服、身形等都想一下,把你看到過的都講細點。”
乞丐怕自己不配合就真要嚴重到做牢,一邊想一邊道:“拿板磚那位我不知道,我都沒看見她長什麼樣。只是我記得她是個學生,因爲我看到她穿的衣服好像是件校服,白色背心格子裙的。”
聽到這裡審訊員雙眼亮了亮,這個描述,跟死者楊藍很是相符,他插進一句:“還記不記得那女學生長髮短髮?高矮胖瘦如何?”
“呃……長髮!”被打斷的乞丐一頓,又細細回想。
“身材記不太清啊!不過不算胖,不算矮。那就算高高瘦瘦了吧。其它的記不太清了,我就看了她兩眼呢。地上那個娘們我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看胸脯那兩團肉就知道比那個女學生大,也是長頭髮,亮得滑手,是那種……嗯咖啡色的,打着大卷兒。臉很白,是那種現在流行的錐子臉,眼睛化着熊貓妝,勞資還看到她眼皮上畫的黑線了,穿着一條黑色的裙子,前面短屁股後面長,她躺在地上,我在她腳那頭走過去都直接看到她的白色內褲了嘿嘿……哦對了!勞資還記得她右眼角下面有顆黑痣,別人臉上長痣都難看,她長着倒是別有一種韻味……”
“好了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見乞丐又開始口沒遮攔,審訊員打斷他後面沒意義的廢話,估計着後面也沒有什麼含金量高的信息了,便利落的結束了審訊。這時候,磚頭的化驗結果也出來了,兇手的指紋經過乞丐的幾次覆蓋已經模糊,但上面的血清化驗出來分別爲兩個人的血,其中就有死者楊藍的,兇器竟真的就是那塊磚頭。
按乞丐口供裡的特徵描述,聞聲救場的那位女學生八成就是死者楊藍,但是乞丐最後見到楊藍是她拿磚頭打了乞丐,不到半個小時楊藍便死了,而且就死在自己用來襲擊乞丐的武器上。
偵查隊陷入短暫的思索,隨着新的線索出來,也同時出來了新的疑點。
在乞丐逃走後到楊藍身死的半個多小時裡,衚衕巷子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是否還有第四個人的旁觀或參與?楊藍的死跟那位躺在地上帶着一身疑點的女士是否有直接關係?
只是幾秒時間,偵查成員紛紛想到了接下來最關鍵的線索點——就是那位被猥褻的女士。
一個面相很顯稚嫩的青年警察拿着筆錄登記細細的看,像是在特地確認什麼,一會兒他張大嘴猛聲道:“我想到了一個人!”
“誰?”
“錐子臉,咖啡色大波卷的頭髮,右眼睛下面有顆褐色的美人痣,愛化熊貓妝,那是以前穎哥有過一腿的一個美女!我在穎哥家裡見過一次,好像是哪個大豪門家裡的千金!姓……姓什麼來着……”青年警察使勁敲着自己腦袋,突得眉頭一展:“噢噢!叫什麼盈盈。”
“趙盈盈?!”
“對對對!就是姓趙,聽說家裡挺有錢,當時非要把我們穎哥當小白臉養,穎哥拒絕她後我就再沒見過她了。”
“你確定是她?”隊長站起身,剛因爲有新線索而舒展開的眉頭又皺緊在一起,京城趙家三代爲政,雖然沒有時家和林家那麼有影響力,但在他們這些小警察眼裡,都是同樣高度的權貴,案子遇上這些人,最是麻煩了!
“隊長,要不要現在就去帶那位趙盈盈?”
“不,先不要急着通知她,先去查查她。”孫隊長垂下眼臉,上一任刑偵隊長周章穎跟他關係很是鐵,他雖然沒有見過想把周章穎當小白臉養的趙盈盈,但卻從周章穎嘴裡多次聽到過,這位豪門千金與世人眼中優雅名媛的形象完全不符的低俗與狠毒,因爲周章穎拒絕了她毫無尊重感的接近與施捨,兩人鬧掰後不到一個星期,周章穎的妹妹就被莫名其妙的毀了容,雖然沒有半點證據,但他和周章穎都認爲跟那個趙盈盈脫不了干係。
把乞丐口供裡那位被猥褻的女士和趙盈盈劃上等號後,孫隊長對那乞丐走後半個小時內發生的事情有了初步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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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章訂閱前三名:katting,淺、洛柒/♀,抱劍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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