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又一黑手(必看)
啊啊啊啊!
鞦韆瞳無聲尖叫,嘴裡嚼個不停的口香糖驚得差點吞了下去,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在狂奔。
有沒有搞錯!千雪姐姐你捂錯眼睛了啦!
趕緊扳開捂在他眼前的雙手,他伸手拉向門把,“砰”的一聲重重關上,還把站在門邊的自己撞得往後一個踉蹌。門關上,隔絕了裡面少兒不宜的畫面,他才揉着額頭問鞦韆雪。
“姐姐你沒看到吧?”鞦韆瞳的表情有點自欺欺人,就算只有那麼幾秒,但也足夠讓人看得清楚了。
“我看到了啊!”鞦韆雪點頭,表情無異樣。
“……你看到什麼了?”
鞦韆雪眯眼看着鞦韆瞳,捏着他怎麼嚼口香糖也瘦不下的肉臉,危險的道:“我看到時先生的牀上,沙發上,衣櫃裡和抽屜裡,一件衣服都跑不見了,你說……是誰做的呢?”
瞳瞳心裡鬆下一口大氣,敢情那關鍵時刻,姐姐看的是那些地方?
臉上卻可憐巴巴起來,“……姐姐我錯了。”
“那趕緊把它們還給時先生,不然時先生會感冒的吶。人家現在是客人,這樣做很沒禮貌的,不許再這樣了知道嗎?”像大姐姐一樣教訓可愛懂事只偶爾調皮一下的弟弟,鞦韆雪感受到了白清清教訓她時的那種成熟感。
“哦。”
隔着一張木門,裡面赤裸着的男人將她們就站在門外說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一個晚上,發黑的臉色就沒恢復過來過。
鞦韆瞳抱着時一卿的被褥衣服再進來的時候,房間裡的燈已經關上了。
將卷得凌亂的一堆衣服全部扔在牀上,瞳瞳盯着慢慢穿衣服的時一卿,竟然發現他沒半點羞恥感,慢條斯理的扣着黑色襯衫的衣釦,一副剛剛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喂!”
時一卿似乎沒聽到,繼續穿褲子。
“喂!我在叫你呢!”鞦韆瞳加重了聲音,白天看不明情緒的雙眼,在黑暗中,時一卿看到那雙晶亮的眼眸看向他時帶着莫名的仇視。
“我姓時,你可以學你姐姐叫我時先生。”時一卿淡淡然說道,將甩在牀上亂七八糟的衣服一件件整理好掛進衣櫃。
鞦韆瞳看着他不說話了,面無表情的盯着時一卿再自然不過的動作,氣氛好像突然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時一卿不理會他莫名的情緒,繼續收拾這一片狼藉。
幾分鐘後,鞦韆瞳還是沒有說話,一直站在原地,似乎也沒有準備出去的打算,時一卿轉過身來:“還有事?”
鞦韆瞳像是敗下陣來,有些惱怒他要問出的問題:“你剛有沒有看到、看到千雪姐姐……的眼睛,是看向哪裡的?”
時一卿好不容易恢復了淡漠威嚴的表情僵了僵,磁場突然紊亂了。背對着鞦韆瞳,他手捏着衣架,卻怎麼也沒把衣服正確的套上去。
兩秒後,他道:“衣櫃。”
……
第二天起來,鞦韆瞳臉上出現了黑眼圈,鞦韆雪上學時間和他不一樣,去小學部看他和小悅嫋嫋的時候纔看到。
“瞳瞳臉色怎麼這麼差?身體不舒服嗎?”
鞦韆瞳避開她的目光,嚼着口香糖的嘴吐字有些不清晰:“沒事,昨晚沒睡好而已。”
一想到他本來只是想給點顏色給那個男人瞧瞧的計劃,卻讓千雪姐姐差點看到那樣的畫面,心裡就涌出無盡的懊惱,做夢都在自責與惱怒中渡過,臉色自然好不到哪去。
然而……
“……真的只是沒睡好嗎?”鞦韆雪懷疑的目光鎖住他不正常的臉色,這臉色,更像是裝了一身的毒素,在遇到一個合適的契機後全數爆發了出來的感覺。
小悅掏出隨身帶的小鏡子往鞦韆瞳面前晃了晃:“你昨晚幹什麼去了?這個樣子也敢來上學,老師看到會以爲你吸毒的。”
鞦韆瞳知道自己今天狀態肯定不好,出門前鏡子都沒照,猛然看到自己像忽然憔悴了許多的臉,嚇了一跳。
眼窩有些凹陷,膚色較之前幾天變黃了許多,完全沒了平日萌包子們的傳達歡快力量的樣子。
其實每天都有些許變化,只是天天在一起不容易看出來,經過昨晚這麼一整,鞦韆瞳整個人的氣色都變差了。
一旦出現了視覺差,就頓時覺得明顯了。
望着鏡子裡變化很大的自己,鞦韆瞳有些驚愕,口香糖咀嚼的節奏慢下來,他怎麼變成這樣了?感覺都不認識自己了。
鞦韆雪若有所思的斂下眸,想不出什麼頭緒,目光越過走廊欄杆望向樓下的人羣,視線慢慢移到從高中部那邊走回來的張雨萱身上,眼眸轉動間,她看到隔張雨萱遠遠的身後,向彤微垂着頭走在後面,看似自然而然的行走姿態,仔細注意了就會發現,其實她在搞跟蹤。
向彤被放回來了,昨晚被放回來,今天假也沒請照常來了學校,頂着校友們不善的目光與臭罵,她不發一言的上了一上午課。
她不知道爲什麼法院發起公訴後突然間也撤消了,但警察沒讓她瞭解太多,她也沒糾結那些。
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那個借刀殺人的小人揪出來,還她這些天所受的痛苦與恥辱!也要讓她嚐嚐被人當成犯人準備送進監獄的感覺!
若那個人,真是她懷疑的張雨萱的話……可就有點難辦了。
她找不到明面上的動機,雖然她認定張雨萱的動機是因爲嫉妒鞦韆雪,但沒有說服力,更難找到證據。她只能用照片捕捉張雨萱面對鞦韆雪時的表情與眼神,嘴可以騙人,眼睛騙不了人,她就不信張雨萱這麼屁點大,能將情緒隱藏到多好。
只要讓鞦韆雪相信了,她就可以請鞦韆雪幫忙設局揭穿張雨萱!再看她們姐妹窩裡鬥!
她最恥辱的幾件事,都拜她們兩姐妹所賜,不讓她們鬥個兩敗俱傷,她不能熄了心裡的怒火!向彤迸射出濃烈的恨意,咬牙切齒讓表情變得扭曲難看。
真是的,救了那麼多次都捂不熱,難道心是黑的嗎?一點都不懂得感恩的人哪,會被世界拋棄的哦!
鞦韆雪望着悄悄跟近的向彤,將她臉上算計的表情盡收眼底,垂下的眼眸裡劃過一抹期待,嘴角緩緩的勾了起來,周身散發出愉悅的氣息,很快的感染到周圍的人,順着這個中心蔓延了開來。
回到高中部,經過一個大籃球場時,鞦韆雪突然聽到耳邊響起一陣破風聲,反應過來時,迎面飛來的籃球已經砸到了身上,投擲籃球的人力道用得很大,鞦韆雪被砸得往後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籃球彈回地面,幾跳幾跳的順着原路滾回一段距離,停下後,被一個男生彎腰拾起。
男生站起身,鞦韆雪入目的就是一個陽光般的笑臉,那個男生正是前兩天轉來鞦韆雪班上的憐舟冷,那個被譽爲陽光少年的好看的男生。
憐舟冷抱着籃球往鞦韆雪這邊跑來,慢慢走近,他臉上的笑容卻緩緩的變了味道。
他站在鞦韆雪面前,隔着半米不到的距離,勾起一邊的嘴角,微昂着下巴挑挑眉:“對不起,失手了。”
還是那張帥氣好看的臉,卻沒有剛剛那種陽光一般溫暖鋥熱的感覺了,細長的眼盯着鞦韆雪,裡面有不加掩飾的戲謔與嘲笑。
那表情彷彿在跟你說:“其實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麼着?”
然後,憐舟冷還左右側了側頭,望了望沒什麼人的周圍,又挑了挑眉。
這條小道鋪在籃球場邊上,距離左邊的籃框並不太遠,偶爾會有人把球失手扔出來也不見怪,憑此是無法判定人家是故意還是失手的。這會兒籃球場既沒有比賽,也沒有小隊練球,諾大的場地沒有幾個人。僅有的幾個男生正躺在遠遠的草坪邊上曬太陽,根本沒注意到這邊。
此時鞦韆雪不管做何反應,都只會有憐舟冷一個人看到。
鞦韆雪感覺了下被籃球砸到的手臂並沒有疼得厲害,輕輕拍掉籃球沾在身上的灰塵,在憐舟冷讓人看不明情緒的眼神中緩緩擡起頭,嘴角還掛着剛沒被打斷前的清淺微笑,不在意的道:“沒關係。”
說完,衝他點頭示意了下,便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沒太在意這樣的事,鞦韆雪心裡記掛着鞦韆瞳不正常的臉色,想了想,她掏出手機,撥響了遲見秋的電話。
她每天比鞦韆瞳早出晚回,雙休的假期也沒有他們的長,有很多時候,鞦韆瞳是並沒有生活在她的眼底下的,在家裡的時間,遲見秋倒是與他相處得更多些。
這時候,遲見秋正與秋書蘭在她朋友新開的美容店裡泡藥泉,兩人圍着浴巾剛剛下水,包和衣服都被鎖進了藥泉房隔壁的房間裡,微弱的鈴聲在櫃子裡響了好幾下。
“我好像有聽到電話響的聲音呢?嫂嫂有聽到嗎?”離門口近的秋書蘭道。
遲見秋慢慢將身體浸入溫熱的藥泉中:“我怎麼沒聽到呢?”
“嫂嫂的手機鈴聲是什麼?”
“是千雪拉的一首小提琴曲子,難道是我的電話響嗎?”
秋書蘭看着遲見秋身上圍得高高的浴巾,垂了垂眸才道:“應該是了,現在還在響呢。”
她也跟着遲見秋從剛浸下去的泉中起來,正好在遲見秋走到前面時,她踩在積了水的池邊,突然腳下一滑,一個不穩,她伸手扯住遲見秋身上系得緊緊的浴巾,浴巾卻只給她提供了一點點的阻力,她仍然撲通一下滑倒在地,而遲見秋身上的浴巾也一把被扯了下來,露出了她水嫩白皙的後背。
遲見秋慌忙回頭,“怎麼了?”
沒來得及撿浴巾,她趕緊把就快要跌入池中的秋書蘭拉了回來,“沒事吧?有沒有摔傷?”
秋書蘭“嘶”的抽氣,秀眉輕輕皺起站在原地不敢動,像是膝蓋傷到了,疼得不能動。
遲見秋見狀趕忙蹲下身:“我看看。”膝蓋有些紅腫,如果沒摔出內傷的話,應該不太嚴重,遲見秋伸出手在紅腫處就給她輕揉了起來。
“你先別動,剛摔到時揉揉會好些。”
“謝謝嫂嫂。”秋書蘭站着,低頭盯住遲見秋背上肩胛骨下面一顆刺目的血痣,完美的笑容慢慢加深,一直加深,深到詭異的程度。
真是巧啊!她姐姐秋書青這裡也有一顆這樣的血痣呢。
同樣長在右邊的肩胛骨下面,鮮豔的顏色,刺目的紅,小時第一次見到秋書青那顆血痣時,她一眼就記住了。
她當時好奇的看了好一會,在讓秋書青幫她看了她光潔的背之後,她笑着調侃秋書青不是她親姐姐,肯定是爸媽在外面撿來的,聽說血痣都是胎記來着,秋書青身上的血痣肯定遺傳出來的。
倒是沒想到,被她一語成戳,秋書青竟然真不是她親姐姐。
“嫂嫂和哥哥是怎麼認識的呢?”
遲見秋詫異的擡頭,秋書蘭怎麼突然這麼問。不過她沒多想,又低下頭幫秋書蘭輕揉膝蓋:“我們認識沒太久就在一起了,當時他失去了記憶,我救了他……懷上雪兒後,他卻突然走了,一個字也沒留下……”
這是遲見秋和秋書墨結合了她身上經歷的事的靈感編好給二老的說詞,所有他們看得到的事情都圓在了裡面,包括她因爲恨秋書墨而拋棄過鞦韆雪,貧苦的生活多虧了時家兄妹的幫襯與安慰等。
坎坎坷坷,半真半假,二老從來就沒懷疑過這其中的其實性。
“是嗎?還真是曲折,不過最後,哥哥還是和你在一起了。”曲曲折折,經了她好幾重手,卻陰差陽錯將姐姐推進了哥哥的懷抱。
“是啊!”遲見秋也回得頗爲感慨。
從美容店匆匆出來,坐在車裡,秋書蘭盯着遲見秋那張看起來比她還年輕的臉看了好一陣,嘴角的笑容一分一分的深。
呵呵,呵呵……
金蟬脫殼,李代桃僵,哥哥和姐姐真是下了兩步好棋啊!
……
心裡一直記掛着鞦韆瞳,鞦韆雪早早的隨小學部的放學時間,坐上何叔接鞦韆瞳的車回去了,到家時,遲見秋已經在鞦韆瞳的房間裡等着她了。
“瞳瞳你最近有沒有吃同學給的東西?”遲見秋問。
鞦韆瞳搖頭,有小時候被陳威一些零食就哄騙走的經歷,被鞦韆雪救出來後,他再也不吃別人給的東西了,除非是自己非常親近的人,否則再失禮他也不會要,接都不會接。
“公共場合一起吃的呢?同學請客或者參加派對?”問完,遲見秋自己就在心裡否定了最後一點,瞳瞳的生活很單調,不圍在鞦韆雪身邊或跟另外三隻萌包子在一起時,就安靜的呆在自己的小世界裡。
雖然長想可愛性子乖巧,但他卻沒幾個心裡認定的朋友,每天放學後都沒有出去玩過,更何況是需要離開好幾個小時去參加派對這種活動。
“都沒有啊!”鞦韆瞳自己也回憶起來,習慣性的換上兩顆新的口香糖。
鞦韆雪站在他的右邊,正將注意力想到他的口香糖這兒來,就看到瞳瞳拿着木糖醇瓶子倒口香糖顆粒時,面向她的通白的瓶子底部中間被畫上了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紅點。
她接過瞳瞳隨意放下的瓶子,拿起來放到眼前仔細看,這些天,唯一有些不一樣的,就是鞦韆瞳嘴裡嚼個沒停的口香糖了。
“瞳瞳,這盒木糖醇是在那家移動花房的小店買的嗎?”鞦韆雪打開蓋子,湊到鼻子下聞了聞。
鞦韆瞳怔了下,不再嚼嘴裡的口香糖:“是的,是這個有問題嗎?”
“你一共在那家店買了多少?還有其它的瓶子嗎?”
看鞦韆雪這樣,鞦韆瞳立馬把剛換的口香糖吐掉,將前些天買的剩下的幾瓶拿出來遞給鞦韆雪:“這是前幾天上學時買的,今天才開封吃。”
一個個翻過來,瓶底中央全部都有一個不起眼的紅點。
“瞳瞳你畫上去的嗎?”遲見秋問,正常的木糖醇瓶子,尤其還是新的,是不會有這樣的標記的。
沒錯。這個紅點,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標記,一個標註特殊物品的標記。
“之前吃完的瓶子還有嗎?”鞦韆雪將這幾個有紅點的瓶子放下,它們都是這一次買的,也是有可能因爲批次的不同而有不同的標記,雖然這種標記不管是生廠的工廠還是批發零售的店鋪都不會隨便去做。
“今天早上全扔收納筒了。”鞦韆瞳趕緊跑過去看,卻見收納筒空空如也,已經被清洗的乾乾淨淨了,“被慧姨清走了。”
聽言,鞦韆雪快速出了門往樓下走去,剛上樓時,她就見慧姨帶着垃圾往下面走的。
好在房間裡的對話沒有耽誤太久,慧姨正一個個房間清理收納筒內的垃圾,集中在院子外還沒有扔進物管的垃圾車,鞦韆雪及時將瞳瞳房間的那一袋要了回來。
在一堆草稿紙中翻找到幾個空瓶子時,鞦韆瞳和遲見秋也下了樓梯。
“這些也有紅點,我吃的時候都沒注意過……”鞦韆瞳的話突然被另一個聲音打斷,張勝銘從門外走進來,驚叫道:“瞳瞳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張雨萱看到鞦韆瞳蠟黃的臉色,都沒注意鞦韆雪手裡提的什麼東西,她誇張的瞪大眼睛:“我一直就覺得瞳瞳這幾天氣色越來越差了,但感覺又不明顯,大家都沒說,還以爲是我看錯了。原來沒看錯,瞳瞳怎麼變得這麼憔悴?好像……像……”
秋宏義走了過來,銳利的眼神在瞳瞳臉上盯了好一會,又看向張雨萱,像是心裡有了某種猜測,卻不願接受,想要旁的人幫忙點破一般:“像什麼?”
張雨萱愣了下,再看了眼鞦韆雪瞳往裡凹陷的眼窩,怯怯的道。
“像……像吸了毒。”
------題外話------
我覺得這一章真心不能錯過啊!
其實每一章都不能錯過,但看到好多跳訂的妹紙,真心有點醉,跳過那些鋪墊,那些事件的交待,那些配角們出場的第一印象,這文還能看出感覺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