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莊園。
是夜,寧寧站在陽臺任由夜風吹亂她的髮絲。
她的面色有些泛白,不久前的戰鬥讓她也受了些傷。
此刻她眼中的神色不同以往那般清冷,反而是帶着些許茫然,些許彷徨……
她不知道她的以後會如何,她也不知道接下來她要做些什麼。
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一場車禍奪去了她的雙親,她成了街邊的流浪兒,是瑪莎將她從街邊撿了回去,自那以後她便成了刺組的一員。
對於自己的父母她印象很模糊,甚至連他們的面容都記不清了,畢竟那時候她太小了三歲?還是四歲?她已經記不得了。
從她懂事起陪伴她的就是冰冷的刀鋒和殘酷的訓練,她不知道有多少次差點死在訓練中。
漸漸的她習慣了那種生活,漸漸的戰鬥成爲了她的本能……
一直以來寧寧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爲什麼而活,曾親眼目睹雙親慘死在眼前,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再去牽掛和惦念的東西了。
在她的世界中只有冰冷的刀鋒和血腥的戰鬥,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
曾經的她一直將刺做爲目標,她拼命的訓練,一次次在跌倒中爬起來,一次次在受傷後獨自傷口,待傷好後更加拼命的訓練。
倒不是說她看重刺組魁首這個位置,僅僅只是因爲她不知道除此之外她還能做些什麼!又能做些什麼!
她僅僅只是想給自己找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長長的出了口氣,寧寧轉身想要回房間,卻看到雲愛軍真靠在桌上雙手抱胸望着她。
寧寧微微一愣,隨後眼中滿是冷色望着他。
“爲什麼要背叛議會?”她問。
她已經認出了雲愛軍就是曾經的小丑,原本她一度認爲小丑應該已經死在了倭國,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並且成爲了組織的敵人。
“背叛?對於黑暗議會我從來都沒有忠誠過,又何來背叛?”雲愛軍輕笑一聲。
寧寧目光泛冷的望着他道:“任何背叛議會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纔是。”
雲愛軍聞言嗤笑一聲,眼中帶着些許不屑之色道:“你被洗腦太嚴重了,黑暗議會是很強,但還沒有強到他讓誰死誰就不能生的地步!就比如說我,我現在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
“你會有付出代價的那一天,或許我會親手幫議會清理門戶!”
雲愛軍聳了聳肩道:“誰知道呢,或許有吧,不過那又如何?我寧願和他們血戰直至戰死,也不希望一直做他們的傀儡替他們賣命!如果你想要替他們清理門戶,我很樂意奉陪,不過我想你應該明白,現在的你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戰勝我。”
寧寧沒有再說話,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後朝自己房間走去。
雲愛軍望着她的背影沒有再說什麼,她知道寧寧和他還有傑克不一樣,寧寧從小在刺組長大,她早已經被洗腦了,現在跟她說什麼都沒用,只能慢慢的去改變她。
在寧寧進屋的同時,傑克着上身,身上纏滿了繃帶手中拿着兩罐啤酒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望了寧寧的背影一眼,他將一罐啤酒丟給雲愛軍,隨後拉開拉環喝了一口走到雲愛軍的身旁坐在桌上。
“爲什麼不殺了她?”
“爲什麼要殺了她?”雲愛軍反問。
“她很危險,你知道的,如果等她恢復後想走我們留不下,一旦她回了基地那我們倆也就暴露了。”傑克道。
現在黑暗議會的人都以爲他們已經死了,這對雲愛軍和傑克來說都是好事,他們可以躲在暗中慢慢和議會玩。
但如果寧寧回去揭發了他們,那他們的處境可就堪憂了。
“她還是個孩子。”雲愛軍輕嘆一聲。
傑克翻了翻白眼道:“孩子?一個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的孩子嗎?說實話,我根本無法將她和一個孩子聯繫在一起,在她殺人的時候她簡直就是一個惡魔。”
雲愛軍神色有些複雜,他也知道,但是他真的不忍心對寧寧下死手,一來是因爲寧寧也是華夏人,二來是因爲他知道一些關於寧寧的事情。
“她是雙手沾滿鮮血,但那不是她的錯,罪魁禍首是黑暗議會!就如同你我一樣,我們不也在議會的脅迫下雙手沾滿了鮮血嗎?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纔剛剛11歲,那時候的她目光中沒有絲毫生命的色彩,有的只是冷血與無情!我親眼看着她用刀子割斷了一個老人的頭顱,那是她從訓練基地出來後的畢業答卷!”
深深的吸了口氣,他繼續道:“那時候的我也纔剛剛加入刺組,看到寧寧後我震驚了,我很好奇一個小姑娘怎麼會變成這樣!我開始有意無意的去了解一些關於她的事情,最後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看到了她的檔案,檔案中夾着一張照片,那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她被瑪莎抱在懷中,純真的雙眼中滿是驚恐和無助。”
“這樣的例子在刺組還少嗎?這麼多年了,刺組不知道帶回來了多少像她這樣的孩子,他們每一個曾經都很天真,但是能活到最後的每一個都是冷血無情的惡魔!他們不值得同情,他們只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怪物!工具!”傑克冷笑一聲道。
雲愛軍苦笑一聲點了點頭。
當年他是剛剛加入刺組,對於刺組的瞭解並不是很多,因此在看到一個年僅十一歲的小姑娘面無表情冷血的將一個老頭兒脖子割斷時他真的有些無法接受。
儘管後來在刺組的那些年裡他見了無數類似寧寧這樣的孩子,但他卻始終無法忘記那照片上寧寧曾經純真的樣子。
或許是因爲都是華夏人吧,他打心眼兒裡不希望寧寧一直如此,現在的她纔剛剛20歲,正值一個姑娘最美妙的年華,她不應該是這樣的。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嘗試去改變一下她,雖然我知道這樣做的希望不大,但她比我兒子也大不了幾歲。”雲愛軍道。
“如果失敗了呢?”傑克問。
雲愛軍手中動作微微一頓,片刻後道:“那我會親手殺了她!”
說完他拿起啤酒罐仰頭灌了幾口。
“如果你不忍心下手,可以交給我。當然,單打獨鬥我可能搞不定她,你還得幫幫忙才行。”傑克聳了聳肩道。
他不是華夏人,也沒有孩子,因此他根本沒有云愛軍的那種感覺。
對於寧寧他沒有絲毫的同情,他也不認爲寧寧是一個值得他去同情的女人。
儘管以前他經常拿寧寧開玩笑說他愛上了寧寧,但那僅僅只是開玩笑。
倘若寧寧的存在會威脅到他和雲愛軍的安全,他絕對不會有絲毫手軟!
“好了,不說這個了,明天你就要做手術了,怎麼樣?做好準備了嗎?”雲愛軍看着他問道。
和他一樣,傑克體內也埋有一顆小心炸彈。
黑暗議會從不信任他們這些半道出家的傢伙,對於他們這種人議會都是通過炸彈來控制。
而像寧寧那種從小就被組織收養的孩子卻不同,他們從小就被洗腦,對組織無比的忠誠,根本不需要用炸彈去控制。
聽到雲愛軍的話,傑克無所謂道:“這條命本來就是撿回來的,再說你能成功那我應該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