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莉莉的事一解決,儘管大家或多或少惦記着後續,但仍舊不得不把所有心思都轉回到複習上來,學校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掩不住名聲面子只得狠下手來抓成績,免得以後落得個名聲臭學風壞的下場。這一次是以全市聯考的方式來檢驗學生初入學的成績,所以每個學校的試卷都是統一的,這麼正式的考試如果考得不好當然相應的懲罰還是免不了得,熱暴力應該沒有,冷暴力及其可怕。比如說全校的名次重新排列,重點班的考差了轉到普通班,當然普通班考得很好的就相應的轉過來。這項政策估計是學校領導剛討論出來的,待到考試的前三天才貼出來,頓時搞得人心惶惶,從低處爬上來那叫飛上枝頭變鳳凰,這好事個個都想沾點邊,然而一旦掉下來那就是脫了毛的鳳凰不如雞,面子裡子都丟盡了,說不定還會被人懷疑中考成績的真實性。
然而,即使現在再急也來不及了,三天時間只夠那些認真複習過的人再大概的過一遍,但那些之前沒把考試放在心上的人此時就是想抱個佛腳也摸不準方向,然而又不能坐以待斃,只好另想方法。所謂的其他方法其實大部分學生都有用過,那就是作弊。前世這事葉安然也沒少用過,畢竟誰想個倒數幾名或者考試掛科呀,不但自己難過,還得天天吃老師的白眼,但是這法子不靠譜,純屬高風險與高收益的活,一弄漏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記過處分都有可能。所以當她看到張雯跟着班裡幾個男生女生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的時候,估摸出來大概就是在想這些旁門左道,班級裡學習不怎麼樣的都加入了,學習好點卻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偶爾投過去的鄙夷神色還是能看出一星半點的。
葉安然心裡再急,此時也不好貿然上前,保不準那些人的事兒被別人捅到面癱臉那,自己卻得背上個告密的黑鍋,只好趁着放學時把張雯叫了出去。
“老大,什麼事啊?”張雯空着手出來,笑容燦爛,但是眼神禁不住頻頻往教室裡飄。
葉安然透過半開的窗戶往裡面瞧了瞧,那夥人依舊坐成一團,中間圍着的那個刺頭男生侃侃而談,顯然是小團伙裡的頭頭,她收回視線,斜睨了張雯一眼,“怎麼?你很急?”
“沒,沒有啊——“張雯神經雖粗,但仍能看出自家老大面色不善,立刻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隨即又覺得自己好像反應過度了,吶吶的解釋道:“····那不是什麼···要抓緊複習嘛·····”
“哦——”葉安然點點頭,圍着她踱了幾步,隨即站定伸出手,因爲夠不着對方的肩,只得改拍拍她的手臂,笑眯眯的說:“既然你這麼用功,那我這做老大就辛苦點幫你一把吧,現在開始去我住的地方惡補三天——”
張雯立刻傻眼,“什—什麼??”
葉安然也不待她反對,徑直拉着她回教室收拾書包,那夥人一看葉安然風風火火的進來又風風火火的準備出去,順帶着還拐走了他們團隊的骨幹成員,立刻急了,別看張雯成績不怎麼樣,人家那個子高啊,坐誰前面誰有福,天然屏障還是可自由變換的,靠着她掩護再好不過了,資源可不能就這麼流失了,“張雯,這天塹計劃你還參不參加啊?我們可帶上你了?”
張雯猶猶豫豫還想好回答,葉安然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這些人底蘊夠深啊,連個集體作弊都要起個代號,還是這麼文雅的名字,天塹?!不用問,這定是採用那句“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的詩句,M爺爺要是知道自己的詩還被靈活運用到這上面,估計得被氣的從棺材裡坐起來。
衆人看葉安然這麼一笑,立馬無疑問的斷定其中的意味就是帶着嘲笑,早就看不慣這些好學生高高在上的嘴臉,火立刻噌噌地冒上來。要是面前這位是普通點的好學生估計此時已經被扁了無數次,然而身兼班花和年紀第一等數職的葉安然同學他們卻不得不掂量,動手不敢,眼神廝殺總管不着吧。
張雯看對方這架勢,原本還在猶豫的心思立刻堅定起來,自家老大笑笑關他們什麼事兒啊,有必要搞得跟革命鬥爭似的嘛?!人心本就是偏着長的,張雯和這些人其實也沒多熟,比較之下那葉安然就是嫡親的親人,隨即乾淨利落的說:“那計劃你們繼續吧,我就不參加了。“
“喂,你什麼意思啊,聽了一上午····“其中一個長頭髮,長的不錯的女生臉上頓顯不悅,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刺頭打斷了,“別廢話,人家愛走就讓走唄,強扭的瓜不甜,有意思嗎?!“
刺頭的話頗具威信,那些還想再說些什麼的人隨即息了聲。
葉安然頗爲驚訝,班級裡竟然還有這麼一號人物,以前也沒注意,現在看對方這慣常命令式的語氣,估計也不簡單。既然人家這麼不計較,她也樂得輕鬆,隨即挑挑眉,笑着朝着對方打了個謝謝的手勢,就拉着張雯回去了。
月考轟轟烈烈的來,又轟轟烈烈的走了,走的時候還給學校留下了個大爛攤子,倒數第二場考試時堪有四大名捕之一稱號的教導主任當場抓獲了一起特大作弊案,主謀沒有抓到,但底下的操作人員卻落網不少,數量沒能統計。因爲還在增加。,這事一出來全校立刻炸了鍋般,因爲還在考試期間,全年級被打亂了排座位,秩序也不好管理。肖莉莉應該感謝諸位仁兄,將她輕而易舉的擠出了市一中八卦大事榜單,一得空大家湊到一起討論的話題再也不是什麼懷孕,未婚生子的家庭倫理八點檔,而是主謀未現,幫兇堪憂的時事偵探警匪類。
聽着別人活靈活現的說着曾經一同革命過的準戰友在辦公室裡耷拉着腦袋被訓的悽慘樣,張雯後怕的拍了怕不斷顫抖的小心臟,幸虧自己識時務的迅速投身正道。一看到葉安然進來,她立刻樹袋熊似的扒在對方身上,激動的說:“老大,你真是我的福星,要不是你來個懸崖勒馬,我現在估計都摔個半死——“
葉安然奮力撥開她不斷蹭過來的腦袋,哪知這傢伙就跟塗了強力膠似的粘性十足,沒辦法只好拖着她一起回了座位,拿起一本資料,敲了一下面前的腦袋,道:“還不快去看看書,明天還有一場呢——“見她沒什麼反應,隨即壞心眼的補一句:“怎麼?還想讓我親自給你講講?”話落,張雯一個激靈立刻站好,迅速的跑回自己的座位,開玩笑,那三天老大補課時的心狠手辣簡直就跟面癱臉有的拼,惹的她做夢都見着有人拿着書跟在自己後面追,現在哪敢再勞駕她老人家啊?!小命不想要也不是這麼個事啊·····
葉安然見她跟踩着尾巴的貓似的躥回去,隨即笑着彎起了大眼睛,下一秒卻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自己還真是烏鴉嘴,怎麼一猜一個準啊,學生作弊層出不窮,但長久以來,被逮到的卻沒幾個,怎麼這回就鬧這麼大呢?
她偏過頭往後排望了一圈,沒發現刺頭,心下立刻浮起一個專業名詞——畏罪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