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紙書版

“當然, 你不服氣可以連我一起打,我打架還行。女朋友守不住自己回去檢討,做爲一個男人要學會提高自身魅力, 我很忙的, 今天再給你點播一句, 天下何處無芳草, 何必單戀一枝花。”

“我真搞錯了?”

“學生會主席不會騙你, 你真的搞錯了,他對你女朋友沒興趣的。”

在角落聽了半天,阿深一直沒放手, 偶爾蹭兩蹭我的臉,說:“楠楠, 真的不是。”

我扭頭, 望着旁邊兩人說:“你們轉過去。”

胡易楓挑眉:“幹嘛?”

我伸長脖子:“見我們抱半天你們都不會自覺點離場?捶牆那個, 你打了我男朋友一拳,我記住你了!下次我再看到你, 直接打精神病院的電話。”

阿深轉身擋掉他們的視線,把我圈在牆角,低聲:“下次你不能想着幫我擋危險,你沒有那個能力,只會使事情更加麻煩。剛纔你沒有衝過來的話, 我完全可以避開。以後聰明點, 懂了沒?”

我望着他點頭。

“陪你去逛街, 走了。”

我默默地跟在阿深後面走了, 無視另外兩人。

期末考將至, 圖書館的座位常常被佔滿,往往只有到了這個時候, 大家纔會對知識滋生出滿滿的熱情。

宿舍的姐妹們紛紛收心複習,目標是沒有掛科。

有時我跟阿深直接在實踐部的辦公室看書,一般來講,我連續看兩個小時就撐不住了,膩膩歪歪地靠在他身上休息一段時間,眼睛閉着閉着就陷入睡眠狀態,睡足醒來,看到他依然在專注地看書,空閒的手時不時地摸到我的頭髮。

我呆呆地望着他的模樣,想着這樣平靜安穩的日子還能過多久。三年,我們還有三年。

冬日難得的陽光斜照進來,阿深轉頭望着陽光不知道想到什麼,嘴角微微勾起,尚未轉回的臉被眼疾手快的我捧住,我欺身溫柔地吻他。不知道將來會怎樣,結局是怎樣,這一刻我們在一起,就夠了。

他穩住我歪歪倒倒的身體,說:“楠楠,別歪過來,否則我們要掉下去了。”

我瞥了一眼沙發,口中含糊說:“唔,那不親你了。”卻依然摟着他的脖子繼續。

“掉下去我墊底。”

眼睛測量好位置,我用力將他推倒在沙發,把他的兩隻手從我的腰上拿下來,按在沙發,半眯着眼睛慢慢低頭舔吻他的下巴。

他也不掙扎,乖乖地躺倒給我吻。

“這姿勢不錯。”他的手指穿過我的指縫,扣住,卻依然像是我要把他強了的姿勢……

我說:“是嘛,我早就想實驗了,以前就覺得你有一股溫順的感覺,老是想強吻你。”

以前的博物館事件,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老是覺得他一定不會反抗。小巷子強吻他,一開始他也沒反抗,後來偏頭只是我的碎髮掃到他眼睛的意外。

他柔聲問:“那你喜歡麼?”

我輕咬他的脣,說:“喜歡。”

待到吻夠了,我饜足地想從他身上爬起來,爬到一半毫無防備地被他扯下去,脣舌再次糾纏,空檔中我喘口氣,把沙發上快掉下去的課本撈上來。

撐着他的胸口,我拒絕:“不來了,我要看書,掛科你負責。”

他用額頭抵着我的額頭,說:“嗯,我負責。”

囧,爲什麼我覺得他這句話別有用意?

“你怎麼負責?”我推他。

“你想要我怎麼負責?”他吻吻我的耳垂。

我大驚,低聲喊:“這裡是辦公室!不能在這裡!”

他曖昧的氣息灌進我的耳朵,幾乎是用微弱的氣息吐出這句話:“楠楠,你想到哪去了?我說可以負責幫你補課。”聽得我耳根發軟。

“……”

“我當然知道不能在這裡。”

“……”我感覺自己被耍,對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期末考結束,柳輕提議宿舍聯誼,宿舍的姐妹們同意。考完試那天晚上,我們在飯館吃完飯轉戰KTV,出了飯館,唯娜已經和柳輕聊上癮,任何第三者都不能成功插足。

包廂裡我坐在阿深旁邊想着心事。明天我們坐火車回家,算起來,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慧慧了,由於我跟慧慧空閒的時間常常不能重合到一起,通電話的次數比較少。晚上回了宿舍,洗漱好躺在牀上的時候,和阿深通電話聽聽他的聲音,就睡下了。以前只能自己躺在牀上默默地想他,現在的自己,很滿足。

柳輕和唯娜開始合唱《今天你要嫁給我》,他們的聲線都很美,其他人聽得入迷。歌唱完一節,唯娜故意坐到我旁邊,唱着唱着就望着我跟阿深,柳輕會意,也過來湊熱鬧。

阿深微笑側頭望我,手從後面摟到我的腰上。

我望着屏幕的歌詞悲傷起來,也許我這一生都不可能嫁給他,重生後依然將死於23歲的自己,得到他的愛已經是一種奢侈。

“怎麼了?”歌聲很大,阿深的嘴脣幾乎貼到我的耳朵,他靠過來溫柔地問。

我搖搖頭,仗着包廂裡光線暗,將頭埋進他的胸口,用只有自己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說:“我不會讓你因爲我而自殺,你答應過我最少要活到75歲,你會實現自己的夢想,而我將會從你的生命中消失,我相信你能忘掉我。”

阿深低頭問:“楠楠,你說什麼?我沒有聽到。”

我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我說我愛你,你聽到了沒?”

他摟緊我,吻到我的額頭,說:“聽到了。”

一首歌唱完,柳輕蹦躂到阿深旁邊,拿起案几上的杯子說:“阿深,來,喝一杯。”

阿深點頭,跟他碰杯。

唯娜跟着蹦躂過來,豪爽地說:“甘深,我們喝一杯,做爲楠楠的上鋪,不跟你喝一杯說不過去!”

阿深又喝了一杯。

柳輕換了個位置,跟唯娜坐一塊兒,說:“爲了我們兩個宿舍的友誼,喝一杯!”

唯娜仰頭喝盡,望着我問:“楠楠啊,你們部門是不是有一個師姐叫徐夢淵?”

我點頭,猜到她想說什麼了,無非是提醒我堤防着師姐。

柳輕說:“哪個師姐啊?漂不漂亮?”

唯娜說:“你居然不認識?不是聽說她對阿深有意思的麼?前段時間我還納悶,那個師姐長得不怎麼樣啊,人有些高傲,怎麼傳聞挺受歡迎的?”

柳輕肯定地說:“不可能!學生會裡受歡迎的女生,沒有一個是我不認識的!你說的那個什麼師姐,估計只是在實踐部受歡迎,實踐部都換了部長和副部了,那個師姐早就成爲前浪被後浪推倒了吧。現在學生會裡受歡迎的師姐都是我們文藝部的!”

我越過阿深的身體湊過去,說:“哦,柳輕,你進文藝部的原因就是這個吧?你早就拜倒在了師姐們的石榴裙下!”

阿深扶住我的腰,避免我倒下去,說:“輕說文藝部美女最多,他是衝着這點去的。”

柳輕嚷嚷:“纔不是!我是一個有節操的男人!我是願意爲了文藝事業獻身才進的文藝部!”

唯娜把話題扯回來:“哎哎,阿深,你覺得徐夢淵怎麼樣?”

阿深笑了一笑,說:“唯娜,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只喜歡楠楠,師姐是否對我有意思,我不清楚,就算是真的,我也會明確拒絕她的。”他低頭握着我的手,燈光照到他開啓的嘴脣,溫情脈脈地說:“真怕你再生氣,下次要先聽我的解釋。”

我蹭兩蹭他的衣服,回答:“嗯。”

唯娜說:“我們宿舍就楠楠有了男朋友,你得對她好一點。出門在外讀書,我們互相扶持着,你要是欺負她,我們不會給你好臉色。”

阿深說:“嗯,我知道。”

我想着唯娜的話覺得很感動,大家都是離開家鄉出來唸書,我們宿舍的女孩子容易相處,平時遇到什麼事都是說出來大家一起商量。我跟阿深的事她們都知道,在宿舍偶爾被她們打趣幾句,我也覺得挺開心。

接下來他們開始玩遊戲,想都能想到KTV裡玩的遊戲多少摻了曖昧的元素,我跟阿深坐在角落沒有參加,大家紛紛沒有意見。

第一局柳輕和唯娜被大家要求喝交杯酒,兩個人在起鬨聲中爽快地把杯子裡的酒喝光。

我望得心癢癢,摟着阿深的脖子聲音柔軟:“你想喝酒麼?我餵你。”

他想了一會兒,說:“今晚我似乎喝了挺多。”

我悶悶地說:“那我自己喝。”說完倒滿他的杯子,拿起來直接喝了一口,喝完不死心,又問他:“你真不喝?”

他挑眉:“你餵我?”

我點頭,把喝了一口酒的杯子舉到他嘴邊,他一點都不配合,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不張嘴。

“楠楠,他們還喝交杯呢,你就這樣餵我?”

我咬牙:“行,你閉上眼睛,我用嘴餵你。”

等待他閉上眼睛,我往杯子加了半杯苦茶,自己嚐了一口,啤酒和苦茶混合起來的液體滑至味蕾,苦澀的味溢滿舌頭。我又喝了一大口,對着他的嘴灌下去,看到他的眉頭糾結在一起,我不太忍心,剩下的小半口打算往自己肚子裡吞,誰知他突然按住我的頭,苦澀的混合液體幾乎全部流入他的口中。

他舔舔我的嘴角,說:“很苦。”

我灌了半杯水,說:“我也這麼覺得。”

阿深望我半晌,摸摸我的臉,說:“如果你的心裡悶着什麼苦,肯讓我跟你一起嘗就好了,以前的事我都記得,我知道你有事瞞着我,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