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時更新
男人銳利的目光落在吳水牛身上,後者也想起自己現在可不姓燕,當下情況尷尬。
“叫我幹什麼?”
蕭迪迪壯碩的身影從廳側閃出來,一臉困惑。
燕裘順勢接話:“蕭大哥,水牛是見到陌生人,嚇着了。”
話落,伸手支了支眼鏡。
水牛也不笨,趕忙配合裝傻:“是哦,這是什麼人?”
蕭迪迪更加困惑,他認爲這小夥子膽大包天,怎麼會被陌生人嚇着呢?不過憑他怎麼想也找不着任何理由了,就接受了這答案,摸着腦袋介紹:“啊,這是燕先生,是燕裘的叔叔,隊長讓他在這裡等你們放學呢。”
燕裘毫不遲疑,上前介紹:“水牛,這是我的叔叔,叔叔,這是我的同學吳水牛。”
聽着這介紹,水牛的感覺是微妙的,畢竟至今也只考慮如何叫兒子知道他重生了,倒沒有想過燕家,或許是因爲離家太久,他並沒有把燕家放到首要位置上。而眼這名持重冷靜的男人就是他的堂弟,據說大伯的取名水平也繼承了燕家傳統的土氣,因此小堂弟的名字那一個叫武俠——燕南飛。說道這堂弟,自有記憶起就是燕十六的頭號粉絲,一根小尾巴,這麼說來十六被扔下鄉去反省期間,會特別照顧蘇卷卷,大部分原因就是習慣了照顧堂弟。堂兄弟倆關係一直不錯,甚至後來十六離家出走,他們的聯繫也從不間斷,在燕十六去世以前,每一年燕南飛總會到燕家拜訪一至兩回。其實沉着內斂是燕南飛對外的形象,十六明白,這傢伙骨子裡還是挺爽朗豁達的,最大特點就是刀子口豆腐心。不過燕家人就是燕家人,這種時候才上門來,肯定有貓膩。
面對燕南飛的審視和冷臉,水牛惦惦着喊:“叔叔好。”
喊完,後脖子都發涼了。
燕南飛表情依舊是冷,只是輕點頭,就對燕裘說:“裘,過得還好?”
“嗯。”燕裘輕頷首。
在燕家那些親戚裡面,燕裘就對這位叔叔比較熟絡,由於爸爸的關係,他還挺喜歡這位叔叔。
“那就好。看吧小說閱讀網
”又分神瞧上吳水牛一眼,燕南飛眉頭輕皺,因爲這小夥竟然直勾勾地盯着他瞧,毫無教養可言,但他並不打算與這小孩計較,所以再次注視燕裘,說:“我有些話跟你談談,先放下書包吧。”
水牛的好奇心已經被挑起,他顧不上合不合適,搭訕:“我能聽嗎?”
燕裘不語,燕南飛輕蹙眉,畢竟這是燕傢俬事,外人怎麼說也不應該涉入太深。不過拒絕的話到了嘴邊,也不知是不是吳水牛長相太憨厚,或是態度太直率,燕南飛一時間竟然不忍拒絕,眉頭鎖得更深。
就在水牛用小狗樣充滿期許的目光打擊燕南飛的同時,燕裘輕嘆,打破僵局。
在兩人注視下,燕裘態度從容:“叔叔,你要說的事必須得保密嗎?”
燕南飛凝視侄子片刻,纔回答:“不是。”
“那麼,就讓水牛一起吧?可以嗎?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燕裘說着,水牛在旁邊點頭如搗蒜。
在兩小夥的注視下,燕南飛沉吟片刻,最後還是點頭應允了,轉身走向沙發,冷聲催促:“動作利索些。”
兩小夥互覷一眼。
水牛咧着嘴遞眼神:瞧,紙老虎。
燕裘支支眼鏡,回眼神:別得意忘形,動作吧。
等燕南飛察覺不妥,轉過來一看,只瞧見兩道殷勤離開的身影,眉頭又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糾結,坐在沙發上端起冰塊似的冷臉等着。
這是燕家的私事,平常人都懂得迴避,極少有像水牛這樣厚臉皮沒禮貌的白目傢伙,所以客廳自然空出來,獨留下三人談話。
燕南飛後來看吳水牛的一眼氣勢逼人,但對上某人那狀況外的積極態度,擺冷臉也是徒然,最後燕南飛決定無視此人,直接與侄子談話:“裘,我是來接你的。”
“什麼?”水牛先於燕裘激動地跳起來:“去哪?”
燕南飛睨上異常激動的吳水牛一眼,見燕裘不表示,就接着說:“自那以後已經過去幾個月,學期也即將結束,蘇先生更不會留在國內太長時間,你不能單獨留在B市。而且大伯和爺爺那邊早就張羅好,大家都等着你回去,你立即就能投入正常生活。看吧小說閱讀網
”
這會水牛沒有機會說話,因爲燕裘拉住了他,輕輕搖頭。
“回去?”燕裘輕聲重複這詞,脣角扯起嘲弄笑紋。燕家至於他是一個歸屬嗎?雖然流着燕家的血,但他的血只知道燕十六,其他的,實在無法令他安心。不過按叔叔的說法,這不是宣問,僅僅是敘述來意,根本不讓他有選擇的餘地。思忖片刻,燕裘態度不卑不亢,輕聲問:“都給我做了什麼安排呢?照爺爺和曾爺爺的意思……”
燕南飛注視着自己的堂侄兒,打心底發出嘆息:“以你的成績,要進第一重點中學並不難,不過據聞你之前有意思跳級,所以爺爺已經聯繫過大學方面,你也可以直接進入國內知名政學院就讀,鉅細到選系以後就會決定,而你只需要專心念書就可以,其他事情有我們處理。”
一段話下來,聽得水牛心裡拔涼拔涼的,他就是受不了燕家這種不顧人意願,隨便支配年輕人的手段,他一掌拍桌子:“球球的志願是法律系,他要當律師。”
燕裘依舊不語,燕南飛倒認爲這是默認,他掐了掐眉心:“律師?那不是大伯和爺爺的期望,他們比較偏向檢察官或法官。”
“那球球的期望呢?!”水牛真是氣炸了,燕家名產——長輩的期望,沒想到連兒子也嚐到了,他怪自己太早死,害得兒子不得不面對這些。不過現在他回來了,並不準備叫兒子受委屈:“怎麼不問問他想要什麼了?”
燕南飛總算受不住這小夥子不斷搶白,不禁沉聲提醒:“注意你的身份,允許你旁聽並不代表你有資格高談闊論。”
談到資格,吳水牛的確沒有資格,但這不足以擊敗他,反正球球就是他的兒子,誰也欺負不得。
“你管老子什麼身份,老子就要說,球球是不讓給你們了,我來養!”話罷,吳水牛抱胸揚首,自信滿滿。
“你!憑什麼說這大話。”燕南飛打量這與侄兒同齡的男孩,眉心堆起小山:“不過是個小鬼。”
“哼,我回家種田也不會把他餓死,總比給你們擺弄來得好,而且球球很聰明,他念書都得獎學金,不依你們的,他也會成功。”
“……異想天開。”
“異個毛呀,他老子燕十六不是做到了?”
提及燕十六,燕南飛將出口的話給噎住了,滿目裡盡是少年人意氣飛揚的得瑟嘴臉,這般囂張卻不惹人嫌,他感覺像是在與少年的堂哥說話,一樣的自信,一樣的張狂,久久以後他轉眸睨向侄兒,燕裘始終不發一語,此刻神情愣怔,眼裡全是吳水牛。
“你是想當律師?”
忍不住,他問哥哥的兒子。
燕裘回過神,輕抿脣:“我?我也不確定了,以前的確全心全意當律師。叔叔,再讓我考慮一段時間吧。”
面對侄兒的要求,燕南飛搭在雙膝上的手指輕輕敲擊蓋骨,突然就撐起身,燕南飛擲下一句話:“那你好好考慮清楚,如果沒有目標,就跟我回家。如果有……就再做打算。”
就此,燕南飛表明心跡,他並不是只爲家裡辦事,只是擔心侄兒。
這弦外音,燕裘和吳水牛都聽出來了,前者因爲聰明,後者因爲了解。
燕南飛離開,把空間留給二人,待他前腳踏出去,水牛就迫不及待地握住燕裘雙肩,嚷嚷:“你不能回燕家呢。”
“爲什麼?”燕裘不甚積極,輕聲問。
水牛瞪圓眼睛,不敢置信:“燕家是不會接受GAY的,到時候你還不痛苦?”
燕裘眨眨眼睛,側目稍想,他支起眼睛,遮住眼中一閃而過的犀利,淡淡道:“如果你不接受我,那樣,去哪都是痛苦。”
問題繞了一圈,又扔到水牛身上,山民小子都要急壞了:“現在別耍脾氣,你沒有接觸過燕家,你不知道。他們都是不錯的人,問題就是太愛管人,整一個國家服務機器生產中心似地,你去了那裡,八成得按他們鋪墊的去做,而且老頭子們很保守,要知道你是GAY,肯定會整治你。別回去……”
“那你要我怎麼樣?”面對前途,燕裘顯得十分淡漠:“除了投靠他們,我還能期望誰?他們是我的親人。”
難題再次擲來,水牛見招拆招:“要不,你跟我和大夫人一起生活,大夫人好說話,花費之類的,等到你能賺錢再慢慢還他就好,更何況你十八歲以後就能用燕十六的財產了,不成問題。”
殊不知燕裘對阮元沛敏感,一聽這提議,臉色就涮一聲沉下來,語氣也變得衝:“我不用他幫忙!”
“唉?!這是……”
“你知道我爲什麼討厭他的。”燕裘抿脣苦笑:“不管是爸爸還是你,他都要搶走,他憑什麼?我不會接受他的幫助,你不用再說了。”
水牛徹底懵了,等他反應過來,燕裘已經沿着轉梯拾階而上,他伸了伸手,最終還是沒有把人留住。
兒子很討厭大夫人,怎麼辦?
水牛看看手掌,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吶。
水牛喪氣地垮着肩,一時半刻也想不到解決辦法,便拖着腳步準備回房間裡睡一覺,才走出幾步,又瞧見落地窗外的燕南飛,這僞裝得很冷的小堂弟正在蹙眉沉思,周身散發出成熟穩重的精英氣息。
水牛暗忖一個‘裝’字,心裡明白小堂弟有些事困擾了,想不清楚了。不過這樣熟悉的人,熟悉的場面,他倒是挺懷念的。心隨意動,等他反應過來,手已經拉上推門,打開。
燕南飛知道是吳水牛,就輕點頭,不準備多話。
水牛看了自家小堂弟一會,才說:“我剛纔很激動,說了不中聽的,你可以忘了,但我希望你可以幫幫燕裘,畢竟他只跟你比較親近了。”
燕南飛挺意外會聽到這些,不覺審視吳水牛片刻,好一會才確認這小子是真心爲燕裘着想,心裡也漸漸對這小子產生好感。
“吳水牛?你的確管得太多了,但是你說得沒錯,我會好好照顧他。”
“行,我相信你會說到做到,哈哈,先謝啦。”有了保證,水牛就寬心了,伸了記特大號的懶腰,突然心裡癢癢,特別想念跟小堂弟的‘玩樂’,不禁邀請:“喂,弟……叔叔,要不要跟我比一場,我很能打哦。”
燕南飛輕揚劍眉,嚴肅臉容添上幾分興味:“改天吧,對了,你是阮警官的養子,對嗎?”
邀請被拒,水牛撇着脣嘀咕着三字經,聽聞這問題就連連點頭。
笑意又深了幾分,燕南飛無法討厭這小夥子,態度也友善不少:“哦,阮警官還好?我不便前去探望,代我送一聲問候吧。就祝他,早日痊癒吧。”——
作者有話要說:喵喵~~~~~飄去睡覺~~~~~~這是1V1的文,絕對,NP黨可以抽打我了~~~`
未修,明天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