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爸,我是GAY。”燕裘支了支眼鏡,平靜地說。
燕十六一度以爲兒子出櫃就跟崩了他的腦袋一樣糟糕,但後來他才明白,子彈崩腦袋真他媽的痛快多了。
“阿牛,下雨收衣服了。”老阿嬤趕着雞鴨鵝扯開嗓子吆喝。
燕十六曾經以爲崩了腦袋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獄,但後來他才明白,崩了腦袋還有重生這等狗皮倒竈的爛事。
“阿牛,五十塊錢夠你進縣城麼?”老爹掐緊手裡包了幾重手帕那幾片熨得老直的人民幣,心痛地問。
燕十六曾經以爲不管把他丟哪兒都能混得風生水起,但後來他才明白,貧窮還真他爺爺的折騰人。
三個月後,一雙鴉綠色解放鞋跳下公車,湊站牌杆子上蹭了蹭,鞋尖處那補丁打得不甚牢靠,大拇趾若隱若現。年輕小夥扛着破麻袋,擡頭凝視‘B大附屬高中’幾隻大字,激動地提了把褲頭,熱淚盈眶,山裡人特有的立體五官頓時皺成一團。
“裘裘,爸爸回來了。”
大家來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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