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攥着《龍象伏魔功》心法,周雲飛一手拍着腦門,大笑道:“哎呀,我怎麼把它給忘了!這一下子不用愁了,只要等到我練功有成,就能扯斷鐵鐐,逃出牢去!”
周雲飛滿心歡喜的看着秘籍,耐住性子,小心翼翼的翻開扉頁,開始閱讀起來。
自從從海瀾寺下山,周雲飛還是第一次觀看《龍象伏魔功》這本秘籍。
他原本以爲自己的武功早已獨步天下,可以橫行無忌,全然沒有將江湖好漢放在眼裡。
哪知前次在黑風崖死戰玄才,這次在大悲寺失手被鳩摩啼擒住,他才明白過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可不能因爲自己是穿越者,而看輕這個時代的強人!
翻開第一頁,立刻周雲飛傻了眼,只見整本冊子密密麻麻寫滿了正體字,半張圖畫也沒有。
周雲飛滿頭大汗,在心裡狂吼道:“經脈圖在哪?姿勢圖在哪?沒圖說個**!”
結果翻遍全文,一點圖畫的提示都沒有。
武功修煉當真半分差錯也不能出,若走火入魔,輕則廢手廢腳,重則當場死亡。
周雲飛無奈,只能一字一句的體會着正體字的精髓,這讓自小學習簡體字的他,情何以堪。
他不禁又想起了在黃梅寺齋堂之中,衆人譏笑他是不識字的文盲,如今看來,他還真是文盲一名!
在周雲飛深陷黑牢,苦苦思索《龍象伏魔功》的經文之時,他新收的弟子卻在自己的府邸裡尋歡作樂。
廳堂裡的大桌子上擺滿了酒菜,卻只有金光與布哥兩人對飲。
金光端起酒杯,對布哥說道:“布哥,這次全靠你的軍士救命,否則那些暴民可不管我是什麼四大汗王之後,就算皇上去了,也會被活活的生剝了!大恩不言謝,全在這杯酒裡!”
布哥臉上微醺,笑道:“這樣你我就見外了,走着!”
說罷,他也將手裡的美酒一飲而盡。
兩人的酒杯剛空,身後的僕人便將酒杯重新添滿。
布哥似有心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可恨啊!”
金光一手拍在布哥的肩膀上,示意他不要說話,拿眼睛一掃僕人,僕人們會意,紛紛退了出去。
見到廳堂裡再也沒有別人,金光嘆氣說道:“布哥,你我自小相識,親如兄弟,我哪能不知道你現在的心思!我從小身體孱弱,哪次聚會那些個哥哥不欺負我,都是爲我出頭,現在你有了困難,我一定爲你謀算!只是現在時機尚未成熟,你且有些耐心!”
布哥望着金光,接連飲酒,半晌說道:“好!兄弟,我信你!”
金光又說道:“我雖然不曾做官,可在朝廷中也有些眼線。你那探馬赤軍將軍之位,是國師鳩摩啼向皇帝諫言給奪去的!他說你是年少無德,自穆哈爾將軍去世後,你一人擔不起執掌軍隊的責任!皇上這纔將你的將軍之位革去,換了他人”
布哥聽後大怒,一拍桌子,直震得飯桌上的飯菜顫動,喝道:“這個妖僧,竟敢幹預朝政,蠱惑皇上!他與我父親素來不和,趁着我父去世,藉故奪去我的兵權,他想要做什麼!”
金光滿臉的凝重,欲言又止。
布哥看出金光的猶豫,說道:“金光,你我兄弟,有什麼話不好說的。吞吞吐吐的,成什麼樣子!”
金光點點頭,說道:“布哥,你可曾想過爲何郭子興一部紅巾軍會襲擊你的探馬赤軍?你要知道,探馬赤軍的行軍路線雖然不是絕頂的機密,可是紅巾軍那些狗腿子想要知曉,也是不太可能!”
聽聞金光這麼一說,布哥冷靜下來,分析道:“你說的沒錯!能夠知道探馬赤軍到達海瀾寺的人,就只有海瀾寺那些和尚。可是他們並不知道下山之後的路線。即使是他們通風報信,時間上也不夠紅巾軍埋伏的。除非,除非……”
說到這裡,布哥語氣停頓,手裡的酒杯被他生生的捏碎!
金光不明就裡,問道:“布哥,你怎麼了?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布哥顫聲道:“那天大隊人馬開至海瀾寺山下之時,曾經有一位皇上的特使,手持皇令,向我父親討要行軍路線。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像這樣的事情前所未有。然而那天並非戰事,父親便書寫了一封信函,上面清楚的寫着路線。如今想來,便是這封書信出了岔子!”
金光大驚道:“難不成是紅巾軍派人假扮的?”
布哥搖搖頭道:“不對!那人的神態、舉止、談吐,沒有半分的疑問,而且皇令也經過父親的校驗,更加不會弄錯。人是真特使,如今看來,那人一定是妖僧鳩摩啼派來的!之後,那人將書信有意無意的讓紅巾軍的探子知曉,然後埋伏在必經之處,痛下殺手!”
金光明白過來,怒道:“那個妖僧,豈有此理,竟然爲了個人的恩怨,斷送我蒙古多少兒郎的性命!”
語氣漸漸的降了下去,金光神態頹廢道:“可恨我在外人眼裡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四大汗王之後,實際上不過是一個身在牢籠的人質。只要我在大都城一天,草原便是安穩一天。每天吃穿用度雖是錦衣玉食,卻如捆住翅膀的鳥兒一般的不自由!若是在草原之上,集結上萬好兒郎,殺進寺廟,將那個妖僧鳩摩啼斬於刀下,爲你父親報仇!那是何等的痛快!”
布哥陰冷着眼神道:“如今之計,我們只能隱忍,等着妖僧犯錯!等到那時,我們在給他致命的一擊!”
兩人一番討論,使得飯菜漸漸的變涼,金光招手,將下人們召喚進來,重新換了新鮮的飯菜。
金光笑道:“布哥,咱們別說那些事情了。你知道我這幾天在忙活什麼嗎?”
“還能幹什麼!不就是在小院子裡練武嘛,我都看見了!”布哥嘲笑道。
金光頻頻的點頭,說道:“不是我吹牛,你現在可不是我的對手了!”
“哦?說大話了吧!”布哥臉上全然一副不信的模樣。
“那就手底下見真章!”金光的話音剛落,他的一雙手便搭上布哥的臂膀,按住他的關節,將他死死的摁在桌子上。
“咦?幾天沒見,你小子的本事漸長啊!”
布哥用力掙扎了數次也沒有逃出金光的鉗制,嘴裡討饒道:“好兄弟,快放了我吧,我認輸了!”
金光見布哥認輸,這才哈哈大笑道:“我終於贏了你啦!哈哈哈!”
布哥活動了活動僵硬的臂膀,突然上手攻擊,說道:“你想得美!看招!”
兩人相互拆解着招式,未分勝負。
“不打了,不打了!”金光嘴上大叫道。
布哥數次進攻未見功效,訕訕的作罷。
金光不禁大笑道:“布哥,這麼多年了,我終於和你打成平手啦!”
布哥疑惑道:“是誰教給你的武功,招式直接了當,這麼厲害,倒有些海瀾寺武功的影子!”
金光拍手道:“好眼力!我的師父,他可不就是海瀾寺的當家人玄覺禪師呀!”
“啊!你成了玄覺大師的弟子!這麼好命!”布哥不無嫉妒道。
兩人畢竟是半大的少年,雖然自小生活在陰謀算計的氛圍之中,使着殺人不見血的計策,可是心中還是保留着一處天真爛漫,一旦提到兩人的興趣,這一份難得的性情便展露出來。
布哥賭氣道:“我在海瀾寺砍柴打水好幾個月,也不見那些和尚收我做弟子,只是傳給我幾招防身。哪知你這麼好命,竟然成了正式的弟子!”
金光一臉尷尬道:“倒也不是正式弟子,不過只是一道儀式罷了,回頭我就讓師父給我補上!”
“哦?這麼說來,玄覺大師人在附近?”布哥問道。
“那是自然!”金光神色得意道。
布哥急不可耐,撂下滿桌的酒菜,拉着金光往外跑,一邊跑,一邊說道:“你這人真不夠意思,玄覺大師來了也不告訴我,快帶我去瞧瞧大師!”
金光樂得哈哈大笑,帶着布哥來到前不久才購置的那處宅子。
宅子裡,貼身小廝正在用心清掃着院落。
自從那天之後,便是他一直給周雲飛送飯,直到他見大門打開,周雲飛不知所蹤,害怕金光主子的責怪,留在此處等着周雲飛回來。
金光帶着布哥走進院子,卻只見到小廝一人,開口問道:“大師何在?”
小廝見到主子前來,趕忙回答道:“大師,大師出門去了!”
金光大怒,一個耳光扇了上去,喝道:“廢話!我是傻子,看不出屋裡沒人嗎?我是問大師去哪裡了!”
小廝“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小的不知大師哪裡去了!不過看大師走的方向,應該是城郊地區!”
“你!”金光怒不可遏,一腳蹬飛了小廝。
布哥一把拉住金光,笑道:“你與下人糾結個什麼勁兒!大都城屁大點兒的地方,你我閉着眼也能找着大師!城外不是有一所佛寺嘛,名字叫做大悲寺,咱們去那裡看看!”
金光想想也是,丟下小廝,又與布哥往城外大悲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