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酒館中的幾名親兵還不知道他們的大當家已經莫名其妙地死掉了。那個被擄來的少女就被綁在牀沿上,眼眸中既有憤怒也有惶恐。房門大大地開着,守在門口的兩個土匪不時地向裡張望着,這兩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飢渴的神情。“我說,趁着大當家不在,咱們先爽一爽?”一個土匪心癢難耐地提議道,另一人立刻流露出興奮的神情,不過隨即眉頭一皺,罵道:“你不要命了?!”那人一泄氣,悻悻然道:“睡了這麼個美嬌娘,被大當家的宰了也值得!”話雖如此說,但是他卻沒敢真的付諸實行。
這個時候,整個鎮子都已經亂了。各大頭目帶着各自的人馬在大街小巷裡相互械鬥,許多人都已經殺紅了眼。而能夠制止這一切的大當家‘綠眉’卻莫名其妙地已經死了。不過,這鎮子裡的絕大部分百姓卻暫時安全了,土匪們忙着自相殘殺,沒人再顧及他們。百姓們看着聽着這大街小巷中的一切,心中充滿了驚恐,惶惶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土匪們打得熱鬧的時候,五百來土匪裝束的人悄悄地聚集在了鎮子中間的一座大院內。他們不是別人,正是孫江及其他麾下五百精銳。
“將軍,這鎮子裡已經完全亂套了!”一個隊長一臉興奮地對孫江道。
孫江哈哈一笑,“幹得好!”隨即對身邊的另一名隊長道:“你趁機除掉了匪首‘綠眉’,當記首功!”
那名隊長的臉上洋溢着喜悅激動之色,抱拳道:“謝將軍!”
這時,先前說話的那名隊長問道:“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孫江稍作思忖,道:“現在什麼也不用做!就等甘將軍率領大隊趕到,徹底剿滅這夥土匪!”
“將軍,甘將軍能及時趕到嗎?”
孫江點了點頭,肯定地說道:“一定能及時趕到!”隨即吩咐道:“把兄弟們分成十隊,分散下去,千萬不能讓匪軍們停歇下來!”“是!”衆隊長應諾。
隨即孫江麾下的五百名精銳出了院子,分成十隊分別前往鎮中各處。
――――――――――――――――――――――――――――――――――――――
此刻,甘寧正率領三千騎兵直朝土匪所處的小鎮趕來,爲他們引路的就是不久前離開土匪斥候隊的那名斥候,他其實根本就不是土匪,而是孫江手下的一名隊長。
三千鐵騎在官道上狂奔急進,馬蹄聲響徹雲霄,其中還夾雜着將士們的催馬聲,濺起的泥水漫天飛舞,蔚爲壯觀。
――――――――――――――――――――――――――――――――――――――
匪徒的內鬥越來越激烈,如火如荼,小鎮內處處處處殺聲震天。每當相鬥的匪徒出現緩和的跡象時,便會突然涌出一羣相鬥的人將局面再一次攪亂。
山羊鬍子抱着腦袋在小鎮中穿梭着,他正在焦急地尋找孫江他們,他認爲只有同孫江他們呆在一起,才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躥到一處巷口時,迎面碰到了孫江率領的五十幾人,孫江他們剛從一場大亂鬥中抽身而出,在大亂鬥中,他們起了什麼作用,不言自明。山羊鬍子一看見孫江一行人,神情頓時一喜,連忙迎了上去,“將軍,將軍,………”看到孫江一行人急匆匆地往街邊的一個小巷跑去,頓時急了,急聲道:“將軍,我,我怎麼辦?”孫江停下腳步,看了一眼身邊的民房,不耐煩地說道:“你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語落便不再理會還想說話的山羊鬍子,率領無十幾名精銳鑽進了巷子。山羊鬍子望着已經跑遠的孫江等人,顯得有些手
足無措。不由得低聲罵了一句,四周飛快地看了一眼,急匆匆地竄進了街邊的一所民居。緊接着,民居內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其中似乎還夾雜着人的慘叫聲,隨即沉靜下來。
在鎮南口,數千匪徒正在大亂鬥,地上已經躺下了近百具屍體,鮮血已經將黃土街面染成了斑駁的紅色。相鬥的人有三夥,分別屬於三個匪首,每一個人都已經殺紅了眼,此刻,在他們的眼裡,面前的不再是一起扛刀殺人的兄弟,而是你死我活的死對頭,每一個人都恨不得將面前的人碎屍萬段。
打着打着,其中兩夥匪徒似乎達成了默契,相互聯合起來,一道向另一夥匪徒發動進攻。現場的局勢立時發生了變化,那夥落單的匪徒呈現出頹像,被對方壓制着慢慢地向鎮外退去。
這夥匪徒終於抵擋不住,崩潰了,紛紛倉惶逃往鎮外。取勝的那兩夥土匪還來不及慶祝勝利,其中一夥土匪中涌出一羣人猛地朝另一夥土匪攻去,登時將猝不及防的對方殺得鬼哭狼嚎。
兩邊的統領都大吃了一驚,但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他們手下的人已經混戰了起來。兩人都不由得感到事情似乎有些蹊蹺。其中一個匪首朝另一個匪首喊道:“麻臉,咱們各自約束手下,不要再打了!”麻臉也有此打算,揚聲應道:“好!”
隨即兩個匪首各派親信去制止手下的行爲。局面很快便平靜了下來,雙方人馬相互分開,不過地上又已經多了好幾十具屍體。
兩個匪首看到現場的情形,不由得緊皺眉頭。已經冷靜下來的衆匪都不禁感到今天的事情處處透着詭異。
剛纔被這兩夥土匪擊潰的那一夥土匪倉惶逃到鎮外,數百人擁着匪首停在距離南鎮口不遠的官道邊。一羣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喘着氣,不時地向後張望着,吃了虧的匪首憤怒地罵道:“麻子和老六這兩個王八蛋,爲了個娘們竟然一點情面都不講!”他完全忘了自己剛纔也是那樣一點不講情面。
“當家的,我們怎麼辦?”一個小頭目問道。
“還能怎麼辦?咱們吃了虧,先回山寨再說!”
稍作休息,匪首站了起來,衝着手下這一幫一臉晦氣的大小嘍羅罵道:“都他倆的給老子起來!”
衆匪陸陸續續一臉痛苦地爬了起來,隨即在匪首的喝罵聲中順着官道往南面行去。數百人懶懶散散的樣子,一個個灰頭土臉。心情不好的匪首不停地喝罵着自己的這一班手下。
行出沒多遠,此時,這一夥土匪來到了一座小丘前,官道翻丘而過,在丘陵下、官道邊有一叢稀疏的松樹林。衆人突然感到大地輕微地顫抖起來,不由得停下腳步,人人面露詫異之色,東張西望。
隨即隱隱有雷鳴之聲傳到耳中,並且震動似乎更明顯了。
“怎麼回事?”匪首問道。手下頭目都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匪首皺了皺眉頭,吩咐一名頭目道:“到上面去看看。”,匪首指着丘陵上。
頭目應諾,隨即率領十幾個手下朝上面跑去。
十幾人一到丘陵上,其中幾人轉身便跑,而那個頭目語帶驚慌地叫道:“不,不好了!是……”
頭目的話還沒說完,丘陵下的衆匪便看見無數飛快的身影突然出現,緊接着,便聽見山丘上傳來一陣慘叫聲。
“騎,騎兵!快跑啊!”一個土匪驚慌地叫道,衆匪頓時大亂起來。匪首的神情有些發愣,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無數的騎兵如山洪瀉下,黑衣黑甲,氣勢凜然,讓人喘不過氣來。他們面前的衆匪就如同在山洪面前倉惶逃跑的黃羊一般。
轉眼間,騎兵洪
流將這數百名匪徒捲入其中,慘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血水在半空中飛舞,橫刀閃耀着讓人心悸的刀光。這些匪徒面對着這殺氣直透雲霄的騎兵洪流,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
只片刻時間,這數百匪徒便被斬殺乾淨,沒有人逃脫,也沒有一個活口,那位之前還非常兇悍的匪首在萬千鐵蹄下化作了一團肉泥。斬盡殺絕,毫不留情。
領頭的那位手持分水大刀的大將只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體,揚聲道:“繼續前進!”
數千騎兵稍稍調整了一下,便繼續往不遠處的小鎮奔去。
此刻,在小鎮中扮演無間道角色的孫江及其部下終於暴露了!醒過神來的匪徒們紛紛停止內鬥,往孫江他們圍攏過去,每一個人都顯得怒不可遏的樣子。
孫江沒有選擇在街道上同人數佔據絕對優勢的土匪做戰,而是迅速退往這鎮中黃姓首富的那座大宅院中。
隨即戰鬥圍繞着這所大宅院展開。土匪們四面進攻,孫江及其麾下五百精銳雖然驍勇異常,但卻寡不敵衆,孫江他們的處境越來越危急了。
交戰片刻,五百精銳損失了將近三分之一,土匪死傷的人數更是這個數字的十倍。大院各處橫屍如麻。
孫江率領剩餘的精銳退入後院的閣樓中,意圖依靠閣樓據守。匪衆們跟進到閣樓外,展開猛攻,但一時間卻無法再進展一步了,反而呈現出不利的情況。原來閣樓周圍的地形不利大隊人馬展開,土匪人數雖衆,但每次能同徵北軍交鋒的人數卻不比徵北軍多,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當然不是徵北軍的對手。
匪軍進攻受挫,孫江不由得稍稍鬆了口氣,但隨即他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原來有匪軍捧來了一捆捆的柴草,並且還有手持火把的土匪,土匪們的意圖非常明顯,他們是想放火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