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傳令典韋,留下一部分兵力看押俘虜並監視北門,立刻率領主力轉到東門方向!”陳宮一臉激動地下令道。
指令傳到典韋處,典韋雖不是很瞭解,但卻毫不猶豫地執行了這個命令。
審配原本以爲徵北軍會收兵回營,但卻發現徵北軍主力竟然轉道往東而去,不由得皺起眉頭,心中疑惑起來,‘徵北軍又再耍什麼把戲?’
袁紹注意到了審配的神情,不由得心頭一跳,連忙問道:“正南,出什麼事了?”同時順着審配的目光望去。
看見徵北軍的動向,袁紹疑惑地地說道:“徵北軍這是要幹什麼?爲什麼不回營?”,隨即面色一鬆,“只要他們不來攻城就好了!”
審配卻沒有袁紹這麼想的開,他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對勁,心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片刻後,審配看到,徵北軍在城牆的牆角方向打了一個轉,徑直往東城門而去,數千輕騎兵在全速奔跑。審配的心臟不由得突了一下。‘難道徵北軍打算攻打東城門?可是他們沒有準備攻城器械,如何攻打?’
“主公,得立刻增援東城門,以防止徵北軍耍陰謀詭計!”審配急聲道,審配認爲不論徵北軍有何打算,己方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袁紹立刻應允,隨即五千袁紹軍往東城門而去,這五千人全是正兒八經的袁紹軍,對於那些個民軍,不論是袁紹還是審配,都不報任何期望了。
看着五千將士沿着城牆邊的馳道往東城門趕去,審配的心卻更加不安了。“主公,我想去東城門看看!”審配請示道。
正在發呆的袁紹回過神來,“哦,哦,好!”
看到袁紹神情恍惚的神情,審配不由得嘆了口氣。行了一禮,隨即跑下城牆,騎上一名軍師牽來的戰馬,往東城門飛馳而去。
袁紹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城外徵北軍的營寨,心頭陰霾密佈。
五千步卒不急不徐地往東城門趕去,隊形是典型的行軍縱隊,這種隊形適合行軍,但缺點是很難防禦突然襲擊,不過在自己的城內行軍根本就不須要擔心這個問題。
不久之後,五千步卒前進到距離東城門不遠的一處開闊地。這裡距離東城門約百餘步,臨近東大街,東面是城牆,西面是民居。
突然,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時,一蓬箭雨罩着頭臉傾瀉下來。慘叫聲頓時響起,許多袁紹軍士卒被射翻在地,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是怎麼回事?城牆上那幫雜種在幹嘛?”,憤怒的叫罵聲嘈雜的響了起來。原來,箭矢竟然是從東城門側的城牆上施放的,可城牆上的袁紹軍怎麼可能向自己人放箭呢?
就在袁紹軍疑惑憤怒的時候,城牆上突然豎起了徵北軍的戰旗。正在箭雨中四處躲避的袁紹軍大吃一驚,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突然,大地輕微地顫抖起來。無數黑甲騎兵出現在袁紹軍士卒的眼前,奔騰咆哮,橫刀在烈陽下熠熠生輝。接二連三的變故讓許多袁紹軍將士的大腦都短路了,很多人都以爲自己在發夢。
鐵騎瞬間殺到。橫刀揮斬,鐵蹄衝踏,袁紹軍將士根本無法抵擋。只片刻時間,這五千袁紹軍便喪失了戰鬥意志,絕大部分人跪地乞降,少數人就近鑽進了民巷。徵北軍輕騎兵將乞降的袁紹軍將士逼到一團,所有袁紹軍將士的臉上都佈滿了恐懼,他們不知道接下來迎接自己的將會是什麼命運。
徵北軍輕騎兵留下數百人就地看押俘虜,其他的輕騎兵立刻沿着城牆邊的馳道
往袁紹軍匯聚的北城門方向殺過去。與此同時,在旁邊的城牆上,近萬名徵北軍步卒正沿着城牆向北城門涌去,在東大街上,徵北軍的主力已經進城,在前面引路的是身着袁紹軍甲衣的軍士,他們將在朱雀街分兵兩路,一路將直取丞相府及洛陽皇宮並控制士紳官員彙集的朱雀大街,另一路則沿北大街殺奔北城門。
審配正策馬沿着馳道向東城門前進,心中不停地在思忖着徵北軍的行動。突然前方的馬嘶聲驚醒了他,擡頭一看,審配面色鉅變,只見無數的黑甲騎兵正迎面呼嘯而來。
來不及細想,審配連忙調轉馬頭,這時,一支箭矢飛來,穿透審配的左肩,帶起一蓬血水。審配險些掉下馬。咬牙堅持住,捂住傷口趴伏在馬背上向北城門狂奔。
審配這時總算明白徵北軍爲何要向東邊運動了,只是他不明白,徵北軍是如何進城的。突然,他想到了兩個字‘內奸’
審配在前面跑着,徵北軍在後面急趕。趕了片刻,一名徵北軍部將在飛馳中彎弓搭箭對準了前方不遠處的審配,猶豫了一下,將瞄準點移動到審配垮下戰馬的馬脖子上。“崩”的一聲響,箭矢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飛射而出,隨即只見血光一閃,審配的戰馬栽倒在地,將審配重重地摔了下來。
審配掙扎着想爬起來。徵北軍騎兵圍了上來,軍官命令將審配綁起來。
此刻的審配滿身血污,臉上多處撐破了皮,鮮血將一張臉孔染得份外恐怖。審配倒是毫無懼色,對着周圍的徵北軍不停地怒罵,罵不解恨,還不停地吐着口水。
軍官被審配罵得火起,一拳頭擂在審配的小腹上。很有氣勢的怒罵聲嘎然而止,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當即慘叫一聲暈厥過去。
“你們兩個把他帶到東城門樓上!”軍官對鉗住審配的兩名士兵吩咐道。“是。”
身處北城門樓上的袁紹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慌忙命令軍隊對城內各個方向戒備,袁軍將士驚恐萬分,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徵北軍竟然就進城了!
黑衣黑甲的徵北軍出現在眼前,首先出現的徵北軍是從城牆上過來的步兵。徵北軍強弩手先放了一輪箭,驚慌失措的袁紹軍登時被射翻了不少人,沒有中箭的則紛紛慌張地找地方躲避,袁紹軍顯得非常混亂。
“弓箭手還擊!”袁紹躲在一張大盾後嘶吼着,此刻的他就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
袁軍弓弩手開始零零散散地還擊,不時有徵北軍弓弩手中箭,不過總的來說袁紹軍的還擊效果並不好。徵北軍一面用步兵鋼弩壓制袁紹軍的弓箭手,一面在大盾的掩護下從城牆上緩緩朝袁紹軍壓過去。
突然徵北軍的輕騎兵沿着馳道衝了出來,頓時將城牆下心不在焉的袁紹軍殺得人仰馬翻。近萬袁紹軍陣腳大亂,不停地後退,軍官聲嘶力竭地叫喊着,然而在混亂的兵潮中,他就像海浪中的一葉孤舟。
數千手持長槍的袁紹軍士卒朝徵北軍騎兵衝去,以圖阻止徵北軍輕騎兵的前進步伐,但他們還沒同徵北軍輕騎兵接戰,便被自家的潰兵衝得七零八落。
隨着戰事的繼續,徵北軍輕騎兵的處境反而越來越不妙了。這裡的地形太過狹窄,而袁紹軍擠在這裡的人又太多了,騎兵在這裡根本施展不開。何況徵北軍輕騎兵的數量並不多。
輕騎兵營統領見無法打開局面,果斷地下令麾下騎兵暫時後退。
徵北軍騎兵退了下去,只留下一地的屍體,絕大部分都是袁紹軍的,其中也夾雜着不少黑色的身影
鮮血在牆邊匯聚成渠靜靜地流淌着。
還不等袁紹軍喘口氣,城牆上又傳來了警鐘,原來是徵北軍步卒趁袁紹軍的注意力移到徵北軍輕騎兵身上的時候,發起了猛攻,現在徵北軍已經逼近城門樓了,守在城牆上的袁紹軍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一段城牆上屍積如山,徵北軍的損失不小,但袁紹軍的損失則要慘重得多,只怕是徵北軍三倍的損失都不只!
袁紹軍在此刻表現出的戰鬥意志還是可圈可點的,也許是因爲沒有退路的緣故吧。
原紹軍慌慌張張地往城牆上彙集。這時,那些個民軍的領軍將領已經在打小算盤了,這些領軍將領都是各大家族中的子弟,他們對袁紹可沒有多少忠心。在接下來的戰鬥中,這些民軍有意無意地出工不出力。
在付出慘重代價後,袁紹軍終於艱難地暫時擊退沿城牆進攻的徵北軍。
袁紹軍上下感到分外疲憊,士氣已經下降到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步了。袁紹倚在牆垛上大口喘着氣,眼神麻木。
“主公,辛評先生來了!”渾身血污的親衛部將稟報道。袁紹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不好的預感。
“主公!”一個顯得很狼狽的文士在袁紹面前跪下。
“你爲何在此?”袁紹一把扯起辛評,急迫地問道。
辛評一臉悲憤的神情,“主公,徵北軍已經攻入相府佔了皇宮!”
聽到這話,袁紹險些暈倒。回過神來,神情猙獰地說道:“相府中不是有五千守軍嗎?”
辛評惶恐地回稟道:“徵北軍太強悍了!我們的人根本就抵擋不住!只一刻鐘便全面崩潰了!”
袁紹癱坐在地,面如死灰,喃喃道:“現在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主公,趕緊逃出城吧!否則就來不及了!”辛評焦急地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