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拳腳快的武器，自然就是槍。”
肖成業坐在飛機裡，對還沉浸在悲傷中的韓清白如是說道。
韓清白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把玩着手裡的一個小物件，那是小樹在被自己收留之後送給自己的，他可能從沒想過，每天在自己身邊，跟自己朝夕相處十幾年的女人會是自己的親姐姐。
沉默了半響，韓清白才冷冷的說道：“有的人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
肖成業嘆了一口氣，還是重複着剛纔的話，“這個世界上，總有比拳腳快的東西，例如，子彈”
固執的搖搖頭，韓清白淡淡的說道：“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任何武器”
冷淡的聲音中，帶着絕對的自信。
肖成業有些無奈的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可是在心裡卻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這個世界上，任何的武器，只要能殺死對手，就是好用的武器，又何必執着於是不是自己的呢？”
雖然心裡這樣想着，但是表面上他卻並沒有說出來，因爲他知道，韓清白雖然跟了自己十幾年，卻是爲了報答當初自己救下她的恩情，並不代表着自己能夠改變她的心意，尤其是在她唯一的弟弟因爲肖家的事情被人殺死之後。
世界上的人都知道，在飛機上是不能打電話的。這是一條被遵守了很久的規矩。不過在有的人看來，規矩只是爲普通人制定的，就比如肖成業或者許月。
接到許月電話的時候，肖成業正跟韓清白剛剛在飛機上坐下，偌大的飛機只有他們兩個人，這趟班機是專門爲他們而起飛的。這，就是肖家在江浙的權利。拿起電話的一瞬間，肖成業的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能預感到會出什麼大事一樣。
“小樹死了。”
許月的第一句話就讓肖成業吃了一驚。之所以會感到震驚，完全因爲他的內心還存在着一絲僥倖，他了解小樹的實力，以爲就算他殺不了姜雲峰的話，最起碼逃跑也是不成問題的。就算他來不及逃跑，失手被擒，姜雲峰也應該不會殺掉他。但是讓肖成業失望的是，小樹還是死在了蘇志的手上。
聽完許月跟自己報告的他所瞭解的一些事情，肖成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不光是小樹完了，恐怕那位郭汝明也逃不過一死了。姜雲峰既然擺明車馬要跟自己死磕，自然不會留下什麼把柄給自己，恐怕等自己到了陵州，就要面臨着上層那些人的責難。
想到這裡，肖成業沉聲對許月說道：“不惜任何代價，儘快找到何光達，保護他的安全。另外，安排人手儘量多收購華方集團的股票，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許月點點頭，遲疑了一下慢慢說道：“清白姐那邊？”
肖成業不語，想了想才說道：“看看上面的反應，然後再決定怎麼做吧。”
平心而論，肖成業真的希望韓清白能一口氣爲弟弟報仇，做掉姜雲峰。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除非上層默許，否則在現在這樣已經公開的情況下，特別是郭汝明剛剛在自己的配合下對姜雲峰進行了一次暗殺，如果是肖家的人再一次對姜雲峰動手。那就是逼着朱則辰、周衛國他們這羣手裡有兵權的傢伙對付肖家。
肖成業甚至敢肯定，如果姜雲峰真的死在了陵州，他前腳嚥氣，緊接着安全局和軍區的大兵們就會荷槍實彈的衝進肖家老宅抓人。
當然，也許還有另外一個結果。姜雲峰死了，鷹派沒有了代理人，自然也就放棄了對他的保護。
不過很可惜，肖成業不敢賭。
姜雲峰也不敢。
許月能有辦法知道雨花亭上發生的事情，姜雲峰自然也有辦法知道肖成業連夜乘飛機趕往陵州而來。雖然他很想讓蘇志和金剛等人帶上傢伙，趁着凌晨機場通往市區那條高速公路上行人不多的時候找機會做掉那個自己恨之入骨他也恨自己入骨的男人，不過理智卻告訴姜雲峰不能這麼做。
安撫精神有些恍惚的何光潔如睡，姜雲峰慢慢的回到自己房間，拿出手裡的電話，撥通了一個神秘的號碼。
“怎麼，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那邊，一個有些磁性的中年男人調笑道。
姜雲峰呵呵一樂，淡淡的說道：“真的不能做掉他？”
男人沉默，過了許久才慢慢回答道：“現在不能，我們還沒有把握。”
姜雲峰點點頭，“明白了，那我這次在陵州就給他點甜頭吧。”
頓了一下，姜雲峰又道：“蘇志殺了一個人。”說着，就把蘇志跟自己說的那個小樹的事情說了一遍。
男人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翻看着什麼東西，最後才嘆息着說道：“有點麻煩，這個人的身份不簡單。這樣吧，你儘快處理一下陵州的事情早點離開。我找人跟肖成業溝通一下。”
聽到男人慎重的語氣，姜雲峰一愣，有些奇怪的試探着問道：“怎麼？很麻煩？連你們國安都擺不平？”
電話那邊的中年男人自然是朱則辰，此刻聽了姜雲峰的話，這位國安大佬苦笑了一下，無奈的說道：“我又不是孫悟空，還包打天下妖魔鬼怪啊。真是的，這個小樹應該是肖成業身邊頭號戰將韓清白的弟弟，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兩個人並沒有相認。所以我說，有些麻煩。”
姜雲峰都已經糊塗了，小樹不是肖成業的人嗎？怎麼還成了他手下頭號戰將的弟弟呢？這是唱的哪一齣啊？不過他聽說很麻煩，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位韓老兄很厲害？”
朱則辰聞言一笑，有些揶揄的說道：“你弄錯了兩件事，第一，韓清白不是很厲害，是非常厲害。單挑水準的話，估計蘇志能在她手上撐一刻鐘就不錯了。第二，你不應該叫她老兄，因爲，她是個女人。”
“噗”的一聲，姜雲峰一口茶水直接就噴了出來。
“女人搞什麼飛機？你的意思是說，蘇志打不過一個女人？”姜雲峰不可置信的對着電話吼道，似乎被這個消息打擊的有些失態。
沒辦法，一直以來蘇志在他的印象裡，都是縱橫無敵的形象，結果朱則辰現在告訴他，自己的偶像在人家手上撐不到一刻鐘，這讓姜雲峰頓時有種荒謬的感覺涌上心頭。
朱則辰似乎早就預料到姜雲峰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只是把話筒放在另一邊，一直到姜雲峰發泄完情緒了才輕聲笑道：“怎麼樣？痛快了嗎？”
姜雲峰臉色一變，正色道：“將軍，您確定那個女人很厲害？”
點點頭，朱則辰用一種很篤定的口氣道：“已經告訴你了，不是很厲害，是非常厲害。我這麼說吧，如果她想殺你，除非你馬上躲到非洲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周圍全換上自己的親信人馬，否則在華夏這樣的地方，韓清白要殺誰的話，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姜雲峰一陣呆滯，想不到一向眼高於頂的朱則辰居然會給韓清白這個素未謀面的敵人這麼高評價。
過了好半天，姜雲峰才澀聲道：“將軍，咱不帶這麼玩兒的，按照原來的引蛇出洞計劃，可沒有這號大神吧。”
朱則辰乾笑了幾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這個，我們也沒想到肖成業居然把自己手下的頭號打手派到陵州去啊，早知道這樣，又怎麼會不做好準備呢？”
姜雲峰好懸沒被他這句話氣瘋了，什麼叫沒想到啊。弄這麼一號人物到陵州來，就跟在自己脖子上掛了一把大刀一樣，姜雲峰可不認爲肖成業那王八蛋會好心到阻止韓清白對自己復仇。更何況，就算韓清白知道不是自己殺的小樹，去找蘇志報仇，可是姜雲峰無論如何也不能看着蘇志被人在自己面前殺掉啊。
想到這裡，姜雲峰惡狠狠的對電話那邊的朱則辰說道：“老朱，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定讓肖成業給我老實點。我現在就安排人送蘇志去非洲，還有，你最好做好給我擦屁股的準備，老子要玩個大的”
一看姜雲峰真的急了，朱則辰不由得笑了起來，呵呵的說道：“你啊你，總是那麼急性子。雖然我說沒想到這件事會發生，但不代表我們就沒有做補救啊。”
聽到他的這句話，姜雲峰一下子安靜下來，握着話筒靜靜的等待着朱則辰的下文：“事情一發生，我們就已經跟上面溝通過了，馬上就會有人對肖家施壓，要求肖成業不能再繼續有小動作。另外，借給你的那些裝備暫時不用還了。”
姜雲峰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張張嘴問道：“前面的我明白，後面的意思難道是說……”
嘿嘿一笑，朱則辰淡淡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卻帶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這個世界上，比拳腳快的東西很多，比如子彈”
（一天了，連個月票都木有，嗚嗚，狐狸們在偷笑呢比拳腳快的東西，自然就是月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