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顧白的身世終究被昭告天下。
於白秋程而言,找到親生骨肉自然是喜事一樁。
但對於顧白而言,他卻並不希望出現這樣的結果。
那日,面對突然登門相認的白秋程,顧白非常驚訝,對於所謂的親子鑑定結果,他也是持懷疑態度。直至,當他正式與白秋進行親子鑑定,結果出爐後證明二人確實爲親生父子後,顧白與白秋程的關係算是真正的蓋棺定論,無法改變。
再此全程,顧白展現出自己的高超的演技,始終表現出驚訝與懷疑,甚至有幾分不悅。
不過白秋程顯然並不以爲意,他正激動的指着自己,特別高興的說:“顧白,我是你父親!”
站在白秋程身邊的老秘書,更是溼潤着眼眶說:“小少爺,老爺找了你很久,現在你們父子終於團圓!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作爲另外一位當事人,顧白則顯然沒有那麼激動,他微微點頭,自始至終非常的冷靜。
截然不同的二人,看似完全不同,鑑定報告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昭告着二人的真實關係。
“明天,不,等週日吧,你先回家見一見大家。對了,把你的兩個孩子也帶過來。”找到兒子的白秋程開始自說自話,說着說着,他突然看向顧白,“對了,把你兩個女兒的姓改成白。至於你的名字,叫白敘回吧。”
聽着粗俗到無語的新名字,顧白的表情平平淡淡,他並不想理會白秋程。
可惜,他根本不明白,白秋程並不是“輕言放棄”的人。這不,在拿到報告後,白秋程便理直氣壯的跟着顧白回家,然後在他家坐了一下午,要的是要求甜甜蜜蜜改名。
直至顧啓術與白幸蘭登門,白秋程想到今晚自己有約,他才難得勉強起身告辭,他不忘提醒顧白,“別忘記我說的事情,明天去做!”
顧白掃了一眼白秋程,並沒有答應。
不過白秋程並不在乎小兒子的態度,他早已看向顧啓術夫婦,爽朗着大笑着特別豪邁的大手一揮表示:“顧白是我兒子,你們放心,我肯定把你們的兒子找回來!”
顧啓術與白幸蘭臉色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內心則是一片苦澀。
他們根本沒有孩子,即便是顧白也並非他們的親生骨肉,又何談所謂的將兒子找回來呢?
待白秋程走後,白幸蘭將買來的東西放入冰箱,她不禁看向顧白試探着問:“白先生來找你是爲了什麼事情?”
自那天白秋程來找顧白,白幸蘭夫婦便開始惶恐不安。
他們很清楚顧白的身世,現在突然親生父親找門他們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如何開口,是否應該將事實告訴顧白,而是任由所謂的“抱錯”。
“沒什麼。”顧白親自爲母親倒了一杯水,他是打定主意不會爲兩個女兒改名的。
見兒子不說,兒子與白秋程的小秘密令白幸蘭莫名的心慌,她明白白秋程是顧白的生父,他們理應相認,但從感情角度出發,她卻不認爲顧白回到白家是一件好事。
如果是好事,當年應如萱便不會將顧白送出來。
見父母二人慾言又止,顧白想了想,開口正經而且認真的說:“爸媽,謝謝你們。”
“我……”
不等白幸蘭說完,顧白便繼續道:“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都是我的母親,父親也是我唯一的父親。這與血緣關係沒有任何關係,你們過去是我的父母,現在也是,未來依舊。甜甜蜜蜜是你們的孫女,嘉嘉是你們的兒媳婦,我是你們的兒子,很簡單的道理不需要複雜化。”
顧白的兩三句話聽起來是如此的簡單,但是白幸蘭與顧啓術卻不禁激動不已。
白幸蘭緊緊握住顧白的手,顧啓術則是沉穩的開口道:“顧白,有一件事你的生父說的不對。你並不是在醫院被抱錯的孩子,而是你的親生母親……”
白幸蘭驚訝的看向丈夫,卻見顧啓術卻已經決定將事實告訴顧白。
隱瞞,並不是爲顧白着想。
第一次,顧啓術開口緩緩道來顧白的身世。
即便顧白早已知道內情,但是在父母的口他仍舊得知許多新的消息。
如,顧白生母應如萱希望顧白可以永生不回白家。
如,在顧白一歲之前應如萱每個月會努力來顧家一次。
再如,每年顧白生日夫婦二人送的兩份生日禮物,實則有一份是出自應如萱之手。
“自從你漸漸開始能記住人後,你的生母便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你,只能悄悄的在暗處看你。她不敢見你是怕你會記住她,怕事情會敗露。你的生母真的很愛你,爲了你付出很多,不要責怪她。”顧啓術感嘆道。
他仍記得第一次見到應如萱時的印象,他也記得每一次與顧白分離時應如萱的痛苦。
說起應如萱,白幸蘭不禁微微嘆了口氣,回憶道:“她是一位非常有個人魅力的優雅女性,只可惜去的太早。”
這不是顧白第一次聽到別人介紹自己的生母,隨着他們的介紹,生母的形象漸漸豐滿起來,顧白似乎可以想象到生母本人是何種性格,是如何的溫柔細膩運籌帷幄。
顧白不會責怪生母,因爲他理解生母的一片苦心。尤其是成爲父親後,他更能體會父母對子女的良苦用心。
說着,白幸蘭將一張銀行卡放在顧白麪前,在顧白的目光,她緩緩解釋道:“這是當年你的生母留給我的一筆錢,用於撫養你成人。這些年我們在幫你打理這筆錢,原本是想等你結婚的時候交還你,現在便物歸原主。顧白,我說這些話沒有其他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的母親有多麼的愛你。”
顧白的目光從銀行卡挪到母親的臉,他點頭道:“我明白。”
“白家的事情,我和你父親都不懂,但是有一點當初你的生母再三提醒過我們不能讓白家知道你是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