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桃花開得燦爛。
夏綾被厲雷帶着,穿過桃花林,來到跑馬俱樂部戶外的草坪。草坪上的遮陰木廊下,三三兩兩地聚着十幾名年輕男女,男的都穿名衣,戴名錶,一副富家子弟的模樣,而女孩子們則一個比一個漂亮,都精心妝扮過,依偎在富家子弟們身邊。
夏綾一看這架勢,腳步就微微頓了頓——厲雷這是把她當成什麼了?女伴嗎?這種場合下的女伴能有什麼正經人?都是些爬金主牀的貨色!
她心中隱隱升起薄怒。
然而,還沒發作,已經有人眼尖看見了他們:“喲,厲少,你終於來啦,這個小美女是誰?看着眼生,你什麼時候勾搭上的,不要麗麗了?”
“去,這個小美女可不能和麗麗相提並論。”厲雷笑着輕斥一聲,拉着她走上前,“這是葉星綾,我大天藝新出道的歌手,以後多多捧場。”
隨着他的話音,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夏綾身上。
男人們還好,那七八個女孩可就不那麼友善了,挑剔得就像x光,恨不得將她全身上下都掃個透徹。切,真是的……那些女孩心裡不屑地想,這個叫葉星綾的,長得也就一般,胸不夠大,腿不夠長,屁,股不夠翹,整個人瘦的營養不良,除了腰細一點,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個優點,怎麼就能傍少厲少這樣的極品男人?
厲少在她們這個圈子裡很出名。
論家世,他來自神秘又危險莫測的黑道厲家,隨便跺跺腳,其他大家族都要顫抖;論長相,他是混血兒,俊美得無與倫比,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尖叫;論身材,據說他的肌肉不是像其他富二代那樣從健身房鍛煉出的,是從真刀實槍的火拼和戰場上殺出的,誘惑力不知道比其他人大多少倍;論能力,他獨自一人開創下大片產業,不像其他富二代那樣依靠家裡吃老本;論聰明才智,論品位,論有錢程度,論哄女人的本事……
每一樣,都是厲雷完勝。
這樣一個完美男人,如今卻帶了個姿色平平的女伴,叫她們怎麼能忍?
她們哪點不如夏綾,怎麼厲少就偏偏看上了夏綾?
衆女孩很不開心,非常不開心。
“葉星綾?”一個美豔的女孩嬌笑着,依偎進自己金主懷裡,“沒聽說過呢,跟着厲少就是好,不管多普通的人,都能出道當歌手呢。”言外之意,夏綾這歌手不是憑自己的本事得來的,是靠潛規則,靠厲雷給她開後門。
“不跟着他,我一樣能當歌手。”夏綾冷冷地說。
她不開心,說話就很直接,沒有一點委婉。
周圍人都倒抽一口冷氣,她是瘋了麼,怎麼說話的?嗆那個美豔女孩也就算了,怎麼把厲雷也一起捎帶上?她知不知道厲雷是什麼人,知不知道他動動指頭就能掐死她?
許多女孩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得罪了厲少,就等着死吧。別以爲厲少總是笑着,好像脾氣不錯,實際上,這些富家子弟裡就數他脾氣最爆,最惹不得。有傳聞說,曾經,就因爲他的女伴說錯一句話,他把她切碎了,餵給了寵物當零食……
女孩們等着看夏綾好戲,就連那些富家子弟們,也饒有興致地想看厲雷怎麼處罰。
可厲雷只是好脾氣地摸摸鼻子:“是是是,沒有我,你一樣能當歌手。”
一羣人驚呆了,這是騙人的吧,傳說中暴躁又惹不得的厲少居然不發火?聽這語氣,居然還是讓着、哄着眼前這女孩?簡直毀三觀好麼!
再看夏綾,卻是一臉淡定:“你知道就好。”廢話,天后潛質,她去哪家娛樂公司,就是給哪家娛樂公司面子,要他捧?
圍觀的一羣人又驚呆了,這女孩,怎麼這麼不客氣!怎麼這麼理所當然?!
厲雷不以爲杵,笑着轉移了話題,對她介紹:“哪,你面前的這個帥哥,是城東杜家的繼承人杜雲鋒,左邊這個,是房地產劉家的三公子,再旁邊那個,是那個做餐飲連鎖的周家二少爺……”他把在場所有的富家子弟,一個個介紹給夏綾認識。
一開始,富家子弟們有點怔愣,但他們見慣了各種場面,很快地,以杜雲鋒爲首的富家子弟們笑着對她打招呼,算是互相認識。
他們的女伴們,若說一開始只是看夏綾有一點不順眼,現在就是羨慕嫉妒恨得肺都要氣炸了,憑什麼,厲少會把她正式介紹給其他人?!要知道,女伴說穿了就是金主的玩物,很沒地位的,金主根本不會把一個玩物介紹給朋友們。像她們幾個人,被帶來時,都沒有過正式介紹,都是金主附屬物一樣的存在。
可是,厲少是怎麼了?
這些女孩們想不通,杜雲鋒等富家子弟卻都是見過世面的,聰明,心有城府,此時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以厲雷的身份和性情,根本不可能讓一個玩物上臺面的,既然鄭重介紹給他們,肯定不是一個玩物那麼簡單。
“這是交女朋友了?”杜雲鋒調侃着。
一羣女孩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會吧,難道這個夏綾是厲少的正式女朋友?不要啊,她這麼平凡,怎麼配得上厲少?!
“哪能呢。”厲雷笑眯眯的。
一羣女孩子頓時鬆了口氣,就說嘛,懶蛤蟆就別想吃天鵝肉了。
可是,厲雷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她們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我還沒追到手呢。”他有點兒委屈地說。
杜雲鋒:“……”
劉家三公子:“……”
周家二少爺:“……”
厲少,不帶這樣大喘氣的,而且這個消息有多驚悚你知不知道?以你厲少的追女孩手段和能力,居然追不到這個看上去平凡無奇的女孩?!別鬧好嗎。
一羣人心裡默默吐槽。
夏綾皺皺眉,直接說出來:“別鬧。”
厲雷委屈地看她。
於是連夏綾都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厲大boss,你今年到底幾歲了?怎麼還學小孩子撒嬌呢?裝委屈給誰看?你以爲我會心軟嗎?……並不!
夏綾磨磨牙,無視他。
厲雷委委屈屈地眨巴眨巴眼睛,見夏綾真的不理自己,又眨巴眨巴眼睛,收起委屈的神色,蹭到她身邊。“陪我去騎馬。”
“不。”夏綾乾脆利落的拒絕。
“爲什麼?”他又要扮委屈。
“我生理期。”她說得理直氣壯。
厲雷:“……”
於是,一羣富家子弟帶着各自的女伴們,浩浩蕩蕩地去騎馬,唯獨夏綾被留下,舒服地窩在藤椅上,曬着溫暖的太陽喝着茶。
偷得浮生半日閒,這樣消磨時光,也不錯。
然而,還沒舒服多久,麻煩就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