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紹煜一路拉着他往喬郭房間走。
推開門,江靖才正坐在裡面。
擡頭看見兩人,他似乎沒驚訝,又將頭轉回去,替喬郭將被子又往上拉了拉。
“爸,爺爺。”溫舒韻叫了一聲。
“大半夜回來做什麼?”江靖才目光落在溫舒韻身上,“晚上趕回來不安全,嘟嘟還小。”
加之,對方還懷着身孕,可不是折騰嗎?
“你要是不打人,我們能回來?”靳紹煜冷嗤了一聲,“還一腳踹,你不踹牆上往樓梯下踹,不怕摔個半殘?”
“一腳踹牆上,挺多骨頭斷幾根,死不了。”
聽他開口,溫舒韻心底都一咯噔,連忙拉了拉他的手,低聲道,“阿煜!”
喬郭還在這,說這話不怕把他氣死麼?
兩個都是兒子。
江靖才重新坐下來,淡淡接話,“太胖站不穩滾下樓梯怪我?”
他又不傻,將他往樓梯下踹。
溫舒韻:“…”
“現在你想怎麼辦?”靳紹煜頓了頓,繼續開口,“人家要告你。”
喬立豪本就不滿,抓住這件事不鬆手也可能。
畢竟,他們一家都備受關注,一個出事,一家都會被帶上熱搜,成爲議論對象。
“沒想過。”江靖才繼續看着喬郭,丟出一句話,對方口不能言,手微微能動,只有兩隻眼還算靈活,不斷轉着,思緒看起來十分複雜。
靳紹煜:“…”
這麼任性?
“您先睡吧,一點小口角,二哥最近脾氣躁,我也躁。”江靖才說完,站起身,往外走去。
靳紹煜夫婦也和喬郭說了聲,這才往外走。
出了門,江靖才神情一下就變了,面色露出暴怒,儼然是隱忍許久,看向靳紹煜,“我無意聽傭人說,你爺爺出事那一晚,他回來過?”
這個他,自然指喬立豪。
“恩。”靳紹煜點頭,“這個事情我知道。”
他知道江靖才懷疑什麼,可是沒有任何證據,單單猜測不足以說明什麼。
“小陳說在發現老爺子發病前半個小時左右,看到他從書房那邊出來。”江靖才說着,怒火又涌上來。
小陳也喬家一個傭人。
聞言,靳紹煜也緊緊蹙眉。
他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喬立豪很可能是發現了喬郭發病,但是隻當沒看到。
“告?這一次他敢告,我見一次打一次,看他還敢不敢回來!”江靖才沉聲說着。
溫舒韻沒說話,聰明當起來透明人。
能說出這種話,與他平日裡給人的印象截然不同,看來江靖才還是挺有脾氣,只是平日裡不表現罷了。
“你隨意吧。”靳紹煜也不阻止,有放任的意思,只是加上一句,“反正你有點分寸,別死了。”
喬立豪是不是看見喬郭發病而無視無法確定,到現在也沒有證據去證明什麼,所有的想法都是猜測,既然是猜測,那就有猜測的解決方法。
別死了?
溫舒韻嘴角一抽,這對父子的聊天,她在一旁聽着怎麼這麼怪異?
“我知道。”江靖才點頭,看向兩人,“夜色晚了,今天你們兩個別回去,就住在家裡,明天再走。”
其實喬立豪今天要是不惹他太狠,他也不會動手,從今天之後,但凡惹到他一點,他都會動手。
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抓機會教訓,就像喬立豪會時刻抓機會暗諷他一樣。
“恩。”靳紹煜也沒拒絕,答應下來。
溫舒韻此時懷孕了,這一帶也不是很安全,他自然是要萬分小心。
*
“小軒,你和佳涵先回去休息,我看着你爸。”姚茵晴對着牀沿兩人出口。
喬景軒本不想走,姚茵晴給他使了個顏色,他也便走了。
“伯母,你也早點休息。”趙佳涵柔聲出口。
“恩。”姚茵晴笑着點頭,見她轉身一下就沉住臉。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趙佳涵此時還在,讓她十分不爽。
自從小產出院,這個狐媚子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讓喬景軒開口說帶她回來療養,礙於當時她所扮演的“角色”,不得不答應。
現在是後悔了。
“我告訴你,別想勸我,這一次,我一定要告江靖才,告死他!”喬立豪還躺在牀上嚷嚷,對着她毫不客氣出口,“天天捧着靳紹煜,不知道的還以爲他纔是你兒子!”
兩人之間早就沒了夫妻感情,此時也是因爲孩子捆綁在一起,喬立豪在外頭情人數不勝數,心怎麼可能歸家?
“我這麼做是爲了什麼?”姚茵晴也隱忍不住了,聲音裡帶着薄怒,“你去告,你以爲你告得贏?還是會被靳紹煜狠狠懲治?到時候我們全家被趕出去,去外面乞討嗎?”
“我看你是沒拎清楚事實!”
喬景軒沒什麼出息,與靳紹煜肯定是比不了,但也不是混混,她只想等到她孩子快點懂事,進入喬氏,佔有一席之地,那麼生活將無憂。
喬立豪還在整天做白日夢!
“別給我扯得那麼嚴重,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底打着什麼鬼算盤,整天想一些歪門邪道。”喬立豪輕哼,“這次趙佳涵的事情,你就裝吧,把兒子哄得團團轉,還在醫院動手腳,這種事你都幫他兜着。”
“這些年,要不是你護着護着,那個臭小子能這麼不成器?我們一家能被靳紹煜壓着?”
“生的什麼玩意!”
他已經把這一切歸於喬景軒不爭氣。
“你住口!”姚茵晴面色鐵青,“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這次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掂量!”
話落,她轉身離開。
“砰”一聲,門關上,緊接着就是離去的腳步聲。
在另一個轉角,趙佳涵走了出來,望着姚茵晴離去的背影,面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