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曝光,沒有隱私性的東西。
網上帖子根本阻擋不住,熱搜越來越高,簡直是到了完全沒法控制的地步。
溫舒韻沒預料會鬧得這麼大。
哄好靳永奕後,她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靳紹煜還沒回來,不放心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沒接通,又給樑偉打了一個,得知對方的確在加班,心才放下一點。
微博癱瘓已經維修好,她能打開了,本能去關注一下今天的動態,不看還好,一看她整個臉就黑了,怒火翻騰,胸口都氣得悶。
一些帖子大量轉發靳永奕的照片,也不知道去哪弄來了她早期的照片,還有很多是小時候的,初中的,說什麼她整容。
甚至,還有人語氣相當過激。
“果然是癩蛤蟆生癩蛤蟆,整成青蛙也沒用,生的孩子還是癩蛤蟆!”
“毀靳紹煜基因,這孩子長得也太磕磣了,簡直是辣眼睛,是我見過最難看的孩子,一切都是溫舒韻的功勞。”
“溫舒韻原本長得醜,可是人家後天能整啊,就算塌了又怎麼樣,縫縫補補又是好多年,沒事,他們的孩子以後也可以去整。”
…
細細看了那幾張照片,溫舒韻臉色更是一寒,怒火隨時都要噴涌而出。
照片上的確是她,但是還真沒見過有人把她原來的照片給p醜了,下巴p大一圈,然後再把她現在的寫真下巴往死裡p,好行程鮮明對比,說明她是整容臉。
她是明星,走入公衆視野,接受批判和審視好像已經成爲理所當然的事情,侮辱和謾罵似乎也應該被動去接受。
向來看得很開,也沒有管太多,怎麼說她都可以,身正不怕影子歪,可大量的謾罵和詛咒落到了孩子身上,這是讓她最不能忍受的。
一句句,就像在她胸口狠狠戳着。
帖子上說得有理有據,甚至還進行的了所謂大量“對比”,還是一個知名八卦博主。
轉發和閱讀量非常之高,不然也不會上熱搜。
有些人已經鼓動,盲目跟風起來,覺得她說得越來越有道理。
演變到最後,她直接變成一個綠茶婊,據說是借用某個活動,趁靳紹煜喝醉的時候,將對房勾引到房間,由於身材很好,技術又特別到位,所以兩人偷晴一段時間後,她上位成功。
緊接着,她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偷偷懷孕,靳紹煜也被迫接受肚子裡的孩子,但是由於她整過容,孩子基因也就曝光了,靳紹煜強大的基因都拯救不回來。
…
彷彿能寫成一部瑪麗蘇狗血劇。
溫舒韻一路往下看,面色黑沉至極,最後直接用自己微博轉發最原先的帖子,附言,“很精彩的故事,律師函很快就會寄到你手中,我們法庭見。”
帖子雖說用了字母代替名字,但是描寫太仔細,和直接用她名字已經沒有區別。
現在她不想發什麼聲明,這種聲明在很多時候就是沒有作用,嚇唬人,實際上,他們還是會肆無忌憚的言論侮辱,她是準備直接起訴。
孩子還那麼小,她怎麼忍心讓他去揹負這樣的侮辱?
即便他還什麼都不懂,但作爲母親,她就義務也必須去保護他!
溫舒韻一向比較溫順,無論在綜藝中還是採訪,待人都比較和善,也容易導致別人誤認爲是很好欺負的性子,這條微博也是讓人嚇了一跳。
底氣十足。
剛剛還在蹦躂的博主以最快的速度刪了帖子,粉絲們冷嗤,原本就在替溫舒韻辯解,這下對方的行爲讓她們腰板更直了,上去就是撕逼。
韻韻家的小枕頭:“我看有些人眼睛是有毛病吧?奕奕這麼可愛,居然說醜,眼睛都要瞎了吧?”
慕容雨兒:“恕我直言,肯定又是哪個白蓮花嫉妒心犯了。”
糖兜小蘇茶:“韻韻,告,告死她,簡直太可惡。”
哆來咪0093:“別人腦子不好使,我們也不能去怪她們,出生就這樣,已經沒救了,等死吧!最後期待帥靳帶小包子上節目哈。”
…
另一邊。
樑偉把電話掛掉,然後走回來,正碰上靳紹煜一腳將人踢到牆上,冷眼看着他重重跌落地面,捂着胸口呻吟叫喊,苦痛哀嚎着。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他俯視着地上縮成一團的男人,如同在看一堆垃圾,從脣齒間溢出一句話,語氣冷冽至極,毫無溫度。
“饒了我,饒了我…”那個男人忍着劇痛,掙扎起來求饒,跪着磕頭,“我原來只是曝光增加一下人氣,是楊思妍,她找到了我,然後讓我這麼曝光的。”
“造謠的帖子呢?”樑偉追問,“她一個明星,怎麼認識你的?”
“什麼造謠我是真不知道,我只負責曝光,她說會找水軍,她沒成名前在直播,我賺的錢都會給她打賞,然後也約出來見面,那時候是明碼標價的。”他捂着胸口解釋,“手機是一個混混買給我的,她小有名氣後已經不理我,無意中聽她說過幾次特別討厭溫舒韻,剛好手機上有,我就趁機約她…”
後面的話沒說完,靳紹煜臉色是越來越黑。
“我願意出面澄清,我…”
靳紹煜轉身離去,冷冷丟下一句,“給我廢了他的手!”
“是。”樑偉服從命令。
對於一個編寫程序的技術人員來說,廢了雙手,可不就相當於要了半條命?
聽着對方的話,剛剛嘴角其實抽了抽,找水軍抹黑?楊思妍大概死都想不到,這次曝光硬生生變成了撒狗糧,比起粉絲,那點抹黑的水軍根本不算啥。
裡面傳來一陣叫喊求饒,靳紹煜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開車回家。
到家之時,已經是凌晨一點。
他以爲溫舒韻已經睡,動作放輕,發開房門便看到她坐在沙發上,手支撐着自己的頭,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看到他的身影,又強撐起眼皮,聲音中都帶着濃濃的睏意,“你回來了?”
“不去牀上睡?”他走過去,將西裝外套放在一邊,然後抱起她往牀上走去。
溫舒韻攬着他的脖子,“我等你啊,寶寶剛剛醒了,我才哄睡。”
“找到手機嗎?”她被他放在牀上,又清醒一些,看向他問。
“恩。”他點頭,刪去打人和逼問的環節,簡單與她說了一遍,話落,語氣愧疚,“抱歉,是我的錯,手機應該上鎖的。”
前幾天她似乎還提醒他一遍,但本身就不喜歡麻煩,將她的話拋在腦後了。
她發微博都不回露出靳永奕的正面,也是爲了保護他,此時卻被他搞砸,還讓孩子和她暴露在討伐下,她那麼愛孩子,肯定會很難受。
“沒事的。”溫舒韻搖搖頭,寬慰他道,“寶寶一天一個樣,很快就變了,過段時間熱搜就會下去,寶寶也不會怪爸爸的。”
她不能增加他的愧疚,這種事也不是他願意,只能盡力去補救。
他臉色柔了柔,“睡吧,我去洗個澡。”
“辛苦了。”她湊過去吻了他一下,“下次不能這麼晚回來,我很擔心。”
靳紹煜一顆心倏然很暖很暖,幸福不過是家裡有人等,有人關心有人愛,即便再辛苦,哪怕再艱辛,他都覺得值得,因爲有需要他去守護的東西,他需要爲他們去撐起一個家。
“恩。”
等他再出來,她已經睡了。
走過去,眼底染上笑意,將她姿勢調整好,許是想等他,然後太困了,就睡了過去。
讓他說些什麼好?
替她整理好被子,旁邊嬰兒牀上的小嬰兒動來動去,他走過去一看,小傢伙正睜着他的大眼,一大一小,互相瞪着。
一會見沒人理自己,小傢伙嘴一癟,就要哭出來。
靳紹煜認命上前抱他。
還沒抱起來,沒止住了哭聲,不過看起來也是可憐兮兮,他看着小傢伙,盯着他的臉,眸裡變得溫和,動手小心翼翼。
溫舒韻一直在念叨像他像他,感覺哪裡都像他。
看着小小的一團,至今都沒搞明白怎麼就像他了?不過,心底的歡喜滿足無法抹去。
他身上流着兩人共同的血液,生命就是那麼神奇。
與此同時,富海公寓。
房門被悄悄打開,黑夜裡,林嘉恆猛地睜眼,隨後又緩緩閉上,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卿一輕手輕腳走進來,藉着窗外的月光,林嘉恆的臉出現在她面前,輪廓分明的五官,鼻樑很挺,嘴脣也很性感…
她搖搖頭,清醒了一些,“卿一你在想什麼?!”
心底兩個聲音又開始爭吵。
“上去啊,撲倒他,到時候還怕他不認賬嗎?大不了豁出去到林家鬧一下好了。”
“你又不差,難道還求着別人要?給他面子不要就算了,我們值得擁有更好的男人!”
“撲上去,只有這次機會了,你別忘了,在外面等了一個星期纔等到他,下次還不能用不帶鑰匙的藉口,時間要到了。”
“走,別理他。”
…
她站在原地,內心的高傲也不允許她做這樣低賤的事情,不過,他的相貌又讓她犯罪的慾望。
“卿小姐半夜不睡來欣賞我睡顏?”
深夜寂靜,四周一片漆黑,一道聲音倏然響起,卿一原本就在想事情,一聽到聲音,臉色驟變,“啊”一聲尖叫,往他牀上撲去,躲在他被窩裡。
動作的靈敏程度,怕是沒人比得上了。
作爲一個在商場上能運籌帷幄,生活中能打蟑螂、換燈泡、領桶裝水的女漢子,體力活可以,智商也還可以,膽子就比較小了,分分鐘被嚇破膽。
林嘉恆臉直接黑了,尤其對方還穿着拖鞋上牀。
穿!拖!鞋!上!他!的!牀!
“下去!”他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出口,額間青筋暴跳。
“有鬼啊。”卿一依舊瑟瑟發抖着。
林嘉恆打開燈,直接將被子掀開,怒火熊熊升起,看到她縮成一團,眼底怔了怔,默默將要出口的話吞回去,重新組織語言,“半夜你不睡覺,來告訴我說有鬼?”
燈光一開,卿一已經回神了。
有些尷尬坐起身,看到腳上還穿着拖鞋,想到對方有潔癖,迅速下牀,站在一邊,“對啊,林醫生,我睡覺的時候的確聽到怪聲,所以來找你,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
“…”
“這一片吧,郊區,雖說地段好,但也比較邪門。”她端着臉,“我們公司都不開發這些地方,迷信吧,有時候還是要信。”
“說完了?”林嘉恆神色淡淡,看了看門口。
卿一假裝不懂他的意思,“你餓嗎?反正也睡不着,我們一起去吃東西?”
“晚上吃夜宵容易致癌。”他面色平靜如水,說完轉身,一臉嫌棄將被子丟在地上,動作利索將被單撤下來,走到櫃子裡,拿出一套新的,慢條斯理換上。
目睹全程的卿一:“emmmmm…”
“既然有鬼,你可以回你的房子去。”他換好之後,站到她面前,看向她出言。
“我不是沒鑰匙嗎?不然我早回去了。”她解釋,氣勢一點都不弱,甚至還有些強硬。
林嘉恆沒和她爭執,又看了看門,“出去。”
“有鬼啊。”她搖搖頭。
雖然知道剛剛是他的聲音,但被嚇到之後,她就不敢一個人出去了。
“只要你不裝神弄鬼,就沒事。”林嘉恆挑着眉頭看向她,語氣不鹹不淡。
“我怎麼裝神弄鬼?你知不知道一個開着燈睡覺的人黑燈瞎火走到你房間需要多大的勇氣?”卿一就不服氣了,呵斥着他。
話落,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這才驚覺自己講錯話,直接豁出去了,紅脣緊珉,往牀上就是一坐,林嘉恆臉色又成功變了,拉下來,“你是不是想我把你扔出去?”
“抱着扔出去?隨便。”她一副無賴的模樣。
林嘉恆心口堵得慌,緊緊繃着下頜,隱隱有些動怒的現象,某人還不知死活道,“這麼久了,林嘉恆,你可算有點別的表情了,整天板着一張臉,不知還以爲你面癱。”
柴米油鹽都不進。
她也是夠了。
家室放在那,身份放在那,能力也放在那,若是平常,她稍稍暗示一下,木頭都開竅了吧?
林嘉恆一個臉色也沒有。
就是這麼氣人,這幾個月來,她逮到機會就刷存在感,對方壓根沒理她,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這了,結果呢?對方一個臉色都不給她。
再好的耐心也要耗盡,甚至還有點挫敗,主要是她沒時間了。
“說重點。”他看向她,“你的目的。”
若是這麼久他還不知道她懷有目的,他智商就欠缺了。
“ok。”卿一站起身來,開門見山道,“我看上你了,想和你談一場戀愛,以結婚爲前提。”
家人對她百依百順,寵愛至極,但有一個不可以打破的規定,她二十七歲之前必須嫁人,如果沒有對象就必須聯姻,現在離她生日不遠了,卿家隨時都會給她安排相親,甚至直接聯姻。
她原本沒管這些,直到遇見林嘉恆,她覺得,似乎找一個順眼和有點好感的,結婚生活起來很不錯。
若是林家,那麼她的家人肯定也不會反對。
所以這幾個月,她纔不厭其煩出現在他面前,就是想讓他對自己有點好感,最好是戀愛開始,她還沒談過一場正經的戀愛。
再強悍的外表心底總有一些奢望吧,雖然愛情他們這些出生就註定命運的人身上似乎不太可能有。
林嘉恆冷笑,上下看了她一眼,“你憑什麼覺得你看上我,我就要看上你?”
卿一愣了愣,甚至還有些懵。
打小以來,只有她拒絕追求她的男生,這可是第一次有個男生這麼看上眼,她認真的,還是以結婚爲目的,對方居然看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