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想過，就這樣將這個女人留在A國。
可留得了人，卻留不了心。
無數個夜晚，他都會在她熟睡之後出現在她的牀邊。
他看到她緊閉着雙眼，無意識的喃喃一個人的名字，然後淚流滿面。
那個人的名字，就是眼前這個男人慕卿。
原來就算她忘記了前塵往事，她也依舊放不下這個人的名字。
可是阿碧，你不能離開A國。
你生命的軌跡，註定你活不過二十五歲。
你現在就快要二十四歲了，只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你身上的死氣越來越重，離開A國你必定會死亡。
“爲什麼會是你的血？”碧涵眉頭一皺，就要拒絕。
諾寒不再理會她的拒絕，擡起她的下巴，將自己的血灌入她的口中。
碧涵早就沒有什麼力氣，也掙扎不過，只有眼睜睜的看着諾寒手腕的鮮血，流進自己的嘴裡。
並不是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他的血液彷彿有種芬芳的香氣。
碧涵忽然想起，自己每個月都要服用的那碗湯藥。難道就是……
已經奪回身體主權的諾寒，表情很平靜，深邃的黑眸也沒什麼波瀾。
周身上下更是身居上位者的尊貴氣質。
他的眼神很專注，黑漆漆的瞳孔幽深如同夜空。
這樣的他，讓碧涵想起自己剛剛醒來什麼都不知道，第一眼看到的諾寒。
當時他就是這樣的神色。
那雙眼睛依稀還流露出幾分溫柔。
只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隨着她越懂越多，他恢復成那個國王諾寒，而不再是她第一眼看到的那個人，教會她一切的那個人。
諾寒的臉色因爲血液的流逝而漸漸變得蒼白，碧涵的氣色反而越來越好。
她的身體透支得太嚴重，又受了重創，想要讓她完全恢復，就需要他打量的鮮血。
“諾寒，夠了。”碧涵出聲阻止，她不想再虧欠諾寒什麼。
彷彿看穿她的心裡，諾寒淡淡道：“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不想欠你什麼。”
碧涵的眼圈微紅，恍然發現眼前的男子的心思居然也是如此的剔透。
跟在他身邊的一年中，他從未虧待過她什麼，甚至上一次還以身替她擋槍。
碧涵的心裡一堵，忽然明白了什麼。
止血之後，諾寒的身體有些搖晃，碧涵即使扶住了他。
“你沒事吧？”
一旁的慕卿見狀，眼神一黯。
諾寒卻推開了她，神情有些冷淡：“我沒事。”
他緩緩的嘆了口氣，拿出隨身的電話，對電話的那頭吩咐道：“去我書房把我放在抽屜裡的錦盒拿過來。”
碧涵眼裡流露出幾分迷茫，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過了一會，有下人捧着一個錦盒走了過來。
“陛下，這是您要的東西。”下人看了一旁的碧涵一眼，猶豫了一下。“陛下，現在皇宮已經大面積毀壞，您看……”
“哦。”諾寒只是淡漠的應了一聲，似乎並沒有要去下達什麼命令的意思。“你先下去吧。”
下人慾言又止，最後還是退下了。
諾寒將錦盒放到了碧涵的手裡，“拿着這個，離開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