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雁垂眸看着自己被白輕顏扯壞的衣袖，眸裡有一閃而過的陰鷙，她微微低頭，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斂起來。
擡眸，眸裡帶着錯愕：“太太，血雁做錯了什麼嗎？如果血雁有錯，血雁甘願受罰。”
白輕顏的眼神如同千年寒潭一般冰冷，她抿着脣角，就那麼冷冷的看着血雁，攥着她半隻衣袖的手指在不斷的收緊，手臂在輕輕的抖。
見白輕顏只是如此看着自己，沒有任何反應，血雁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攏。
她等待了約莫三分鐘，白輕顏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血雁頷首：“既然太太沒其他事了，我先退下了。”
垂眸的瞬間，她的眼眸裡都是陰冷。
她轉身，步伐細碎，依舊婀娜多姿，走到門口屬於她的位置上站立着。
白輕顏死死的抓着那半隻衣袖，眼神一點點的放空，像是靈魂被抽離了一般。
血雁偶然回眸過來，看到白輕顏這樣的狀態，她微微擰眉，有些不知所謂。
她回過頭，伸手觸了一下自己紅腫的臉頰，脣角卻輕輕的勾着。
等到顧燁之和血鷹開完會出來，看到血雁站在門口，半邊臉頰已經腫得不成樣，脣角還有幾絲血跡，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白輕顏是跟着顧燁之練過幾招的，剛纔打血雁的時候，她也是用了十成的力度。所以一巴掌打下去，要比平常人一巴掌厲害得多。
好在血雁從受格鬥訓練，身體素質很好，所以只是臉腫了，倒沒有其他的不適。
“血雁，你怎麼回事？”顧燁之擰眉，語氣很淡，聽不出情緒。
血雁低頭，很恭敬的道：“抱歉先生，可能是血雁有錯，所以太太給了血雁一巴掌。”
血鷹眼神冰冷的看着裝模作樣的血雁。
顧燁之聞言，快步流星的朝着白輕顏走過去，在距離白輕顏還有兩米遠的時候，他渾身一震，腳步頓在原地。
又是這種表情。
“顏顏。”顧燁之幾乎是飛奔過去，緊緊的將白輕顏摟進懷裡。
他修長的手指拂過她柔軟的髮絲，聲音裡滿是擔憂：“顏顏，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白輕顏的臉貼在他炙一熱的胸膛上，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間帶着光，伸手抱着他的腰，仍舊沒話。
顧燁之低頭看她，就看到她平靜的看着自己。
“顏顏，你怎麼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顧燁之擔憂的看着她。
白輕顏將手裡的半截衣袖丟在地上，臉靠在顧燁之懷裡蹭了蹭，抱着他腰身的手臂收緊。
顧燁之垂眸看過去，擰眉：“這是什麼？”
血雁站在一旁，眸裡都是不甘心。
捱了一巴掌的人是她，白輕顏無緣無故的打她，爲什麼先生只是衝過去抱着白輕顏，對自己哪怕是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她跟了他十年！
而白輕顏算什麼？
他們不過才結婚幾個月！
血雁握着拳頭，她走上前，恭敬的道：“先生，是我的衣袖，我……”
“你做了什麼？”顧燁之眼神冷厲，渾身頓時散發着冰冷的氣場。
血雁臉上恭敬的神色頓時變成錯愕，不過一秒鐘，她立刻反應過來，恭敬的低下頭，道：“血雁不知自己哪裡惹太太生氣了。”
顧燁之擰眉，這時，他的目光才落在血雁只剩下半隻袖的手臂上。
他垂眸看向懷裡的白輕顏，白輕顏一直看着他，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顧燁之看向血鷹：“將監控調出來。”
“是，先生。”血鷹頷首。
很快，他將監控視頻遞給了顧燁之。
他轉眸看了一眼血雁。
血雁依舊恭敬的站着，神色如常。
顧燁之擰眉看了一遍，從他和白輕顏進辦公室，白輕顏坐在沙發上，他轉身去了會議室，血雁給白輕顏端了一杯果汁，迎接她的就是白輕顏的一巴掌，以及扯掉她的衣袖。
顧燁之擰眉，將監控丟在一旁：“顏顏，你爲什麼要打血雁？”
白輕顏只是靜靜的看着他，沒話。
顧燁之的心有些慌，他抱着白輕顏的手收緊了幾分力度。
血雁這下終於知道白輕顏哪裡不對了。
她不講話！
不管顧燁之問話，還是剛纔她問話，就算是剛纔她很生氣給了她一巴掌，白輕顏始終沒有開口一個字。
這女人怎麼了？
看上去像是得了某種心理疾病。
血雁的眼尾忍不住微微上挑。
血鷹撿起iPad，認真的看了監控畫面好幾遍，也沒有發生任何異常。
血雁的確什麼都沒做。
可是太太爲什麼會這樣？
顧燁之擡眸看向血雁：“血雁，你先回去休息，顏顏不是故意的。”
血雁剛上挑的眼角僵住。
不是故意的？
白輕顏這麼打她，先生的意思是就這麼算了？
甚至連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
血雁心中不甘，但是她不敢忤逆顧燁之，只好點頭：“是，先生。”
“血鷹，叫醫生過來。”顧燁之又道。
血鷹頷首：“是，先生。”
辦公室裡，就剩下白輕顏和顧燁之。
顧燁之看着白輕顏，柔聲問道：“顏顏，你開口句話好嗎？”
白輕顏沒反應。
顧燁之擰着眉頭，眼角的餘光瞥見地上的半截袖，他伸手要去撿，想拿到白輕顏面前，問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沒想到一隻穿着白色高跟鞋的腳直接踩了過來，而且狠狠的在袖上踩了好幾腳，然後又將袖踢遠，很嫌惡的樣。
“顏顏你……”顧燁之錯愕。
白輕顏收回腳，緊緊的抱着顧燁之。
“先生，醫生來了。”血鷹帶着醫生過來了。
不用顧燁之交代，聰明如血鷹，直接請的心理醫生過來。
“顧總！”醫生微微頷首，在看到顧燁之懷裡的白輕顏時，神色明顯一震。
這醫生是新請過來的。
顧家人沒有精神病史，所以一直爲顧家服務的醫務團隊並沒有心理醫生。
“看看我太太到底怎麼回事。”顧燁之道。
醫生又是一震。
白輕顏這張臉，但凡是最近上的，都知道她和奧斯卡影后吳微的新聞，還有和阿楠之間的殺人案也鬧得沸沸揚揚，醫生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顧燁之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