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督軍府的正廳,已經有一桌酒席擺在那裡,不過好像是新擺上的,而且在這桌酒席擺上之前應該還有一桌酒席,桌上露出絲絲酒味,應該是朱廣林正在喝酒,聽到我到了,就馬上換成一桌新酒席。
如果朱廣林一路上對我恭恭敬敬的,我或許就會以爲他這是因爲對我的尊敬,才新上的酒席的,可是很明顯不是。
那麼他爲什麼要新上酒菜吶?
應該是爲了掩飾剛剛那桌酒席吧?
可是以朱廣林的地位和在保定的勢力,就算我發現他喝酒,我也沒理由和膽氣以此爲由來做什麼啊,而且很明顯朱廣林並不怕我的,那麼新上酒席掩蓋的話,一定是因爲上桌的酒席見不得光。
朱廣林弄什麼樣的酒宴會見不得光吶?
聯繫到李自成現在在保定,答案已經很明顯了,剛剛朱廣林應該是在和李自成喝酒談事,但是我大軍包圍保定,要來辦壽宴,不得以他和李自成的宴會就要結束了,畢竟和李自成勾結是很大得罪的。
如果這是真的話,證明朱廣林一定是瞞着廣大保定軍民和李自成合作的,不然我看見也不能把朱廣林怎麼樣的。
看來保定軍大部分人是不樂意和李自成合作的,不然朱廣林也不需要瞞着了,畢竟和李自成合作抱着自己的家產,只有部分富貴的官員纔會做的,大部分普通軍民的話,和自己微薄的資產來比,他們可能更在意名聲。
如果這個推理合理的話,那麼我只要把朱廣林和李自成勾結的證據找到,應該可以利用我太子的身份來掌握大部分的保定軍的。
不過,這一切都是推理,我不知道朱廣林是不是真的投降李自成了;我不知道大部分軍民是不是真的不願意投降李自成;
我不知道保定城中有多少人不知道李自成在這裡;我不知道保定軍對我太子的身份感不感冒;
我更不知道我能不能活着把證據帶出督軍府。不過只要情況允許的話,我就必須賭一把,本來我和李自成的戰鬥,我就很沒把握,只能掌握好每一次的機會,和上天賭一把了。
菜是好菜,山珍海味,酒是好酒,百年窖藏,就連桌子也是好桌子,上等楠木做得,連屋裡的環境和擺設的都是好的,各種名人書畫,香花盆景,可是這宴卻不是好宴,雖無項莊舞劍,但是主座上坐着一個面無表情的白眉老頭,實在是讓人的食慾大降。
如果單單是食慾大降我也可以忍耐,可是朱廣林臉上的冰冷神態,不光有降低食慾的功能,更有讓人冷汗直冒的功能。
我緊緊的拉着秀兒的手,而秀兒低下頭,坐在我傍邊,不敢有一絲的動彈,我想說,這是宴會啊還是審問啊。
但是我必須的鎮定,不然我來的意義也就沒了,我鎮定,深吸一口氣。
我端起酒杯道:“沒想到朱將軍這裡竟有如此美酒。”說着喝了下去,定定神。
朱廣林有些驚訝的看着我,道:“太子不愧是太子啊。”
我知道他的意思,我在他強大的精神壓制下竟還可以端起杯子來,我雖然怕他,可是爲了成外的十萬將士,爲了潛在保定的衆多高手,我也要忍住害怕,更何況,我能拉着秀兒的手死有什麼可怕的。
至於他的另外一半驚訝我敢毫不猶豫的喝下酒,就更不用說了,他要是想殺我的話,隨時都可以,不必浪費一杯酒的,更何況,我外面的十萬將士從外表上看還是可以嚇一嚇朱廣林的。
我笑道:“朱將軍繆讚了。”
反正面臨這危險,哭與笑有什麼不通,爲何不笑着面對啊。
朱廣林毫無表情的道:“我這就可不是一般的酒,是由二十三種毒蟲煉製而成的,這酒喝上一小口大補,喝上一杯大毒啊,非常可能會毒死人,更妙的是死樣和飲酒過度一樣。要是太子因爲喝酒過度而亡的話,我想皇上也不能怪罪於我的。”
我大驚,秀兒的手也顫抖了一下,我看向秀兒,秀兒也看着我,沒想到朱廣林竟然會要毒死我,還要用飲酒過度的理由來堵崇禎的嘴。
轉念一想不對,有二十三種毒蟲煉製的話,在開酒前應該是密封的,這樣來保持藥效,可是我來到時就已經在酒壺裡了;
而且,有二十三種毒蟲煉製而成的話,這酒應該比普通的酒粘稠一些的,可是這酒很清純,入口有一種很美的口感;
更何況我現在纔剛剛開始喝酒,用毒酒的話,根本造不成飲酒過度的樣子;
還有保定城外現在包圍着我的十萬大軍,我就不信朱廣林不怕。再者說,就算我現在已經身重劇毒的話,我也不能死的那麼丟人啊。
我自斟了一杯道:“朱將軍真會開玩笑,這麼好的酒怎麼會有毒吶。”
一口喝了下去,同時拉着秀兒的手輕輕安慰她。
朱廣林笑了一下道:“太子所言極是,可不那瓶酒和普通的酒混一塊了,我現在也分不清那瓶是了。”
意思是要挾我,說不定什麼時候酒會上毒酒了,我怕你?
我笑道:“既然分不出來,那我們每瓶酒喝一些,不久可以分出來了嗎?”
朱廣林點頭道:“太子此言有理。”
說着也喝了起來。
既然朱廣林敢喝,我就更敢喝了,不過我可不讓秀兒喝,因爲小孩子是不可以飲酒的。
和朱廣林喝酒真不爽,首先他是是一個五十餘歲的白眉老頭,其次他喝酒不說話,更讓我受不了的是,他還故意散發那種冰冷冷的殺氣,雖然我不是很害怕的,可是嚇到我的秀兒就是不可饒恕的。
突然朱廣林道:“太子殿下壽辰,我沒有賀禮實在說不過去,就請太子欣賞一下我特意編排的舞蹈吧。”
說着,也不待我同意,就吩咐侍者去把舞姬叫了上來。
雖然我對朱廣林的無禮很是生氣,但是由於現在我算是在他的掌心裡,也就不能發火了。
當舞姬上來時,我幾乎呆在了,不是因爲她們是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女,不是因爲她們都是十四左右的少女,不是因爲她們還是一對雙胞胎,是因爲她們手裡各拿一把劍。
昔時鴻門宴裡,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今天太子壽宴,美女舞劍,意在何物?
雖然兩個少女的舞劍很好看,雖然她們長的也很好看,雖然她們還是一對雙胞胎,更雖然她們應該只有十四歲,是我……
可是總感覺她們的劍,很有可能會刺到我的脖子上。
雖然我知道朱廣林要殺我不比這麼麻煩,可是當想起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話時,我總是恐懼,每個人都懼怕死亡,特別是知道死亡就要來臨的時刻。
如果朱廣林在我和那杯酒之前說就可能有毒的話,我可能就不敢喝了,我喝了酒後他再說我是不會害怕的,因爲那是無可避免的,我只能勇敢面對。
可是現在,我心裡感覺我只要害怕的注意着,她們就沒機會把劍刺向我的喉嚨,可是我要是不害怕的話,我的注意力就會降低,我的喉嚨可能就會裂開。
這種感覺是我下意識的行爲,我根本無法控制,雖然我讓自己強忍着恐懼,可是恐懼還是佔滿了我的心。
這時我的手,感覺到被緊緊的握住,我看去,是秀兒一臉堅毅的神態,是我那可愛天真的秀兒在給我勇氣,我必須勇敢的面對這種內心的恐懼,只有戰勝自己的人,纔是真的牛人。
我輕輕的摸了摸秀兒的手,端起酒杯,不再看那兩個舞劍的雙胞胎美少女,對這朱廣林道:“酒好,舞好,人好,將軍的美意更好。”
朱廣林點了點頭道:“這兩個女孩子是我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的,一直請名師教導,才練成現在這樣的。”
我強忍這內心的恐懼,對着朱廣林笑道:“將軍也真是有功夫,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這麼一了,將軍竟然能弄到兩個,還是雙胞胎,真是佩服。”
秀兒羞得頭低的更低了。
朱廣林看了看秀兒道:“太子的小姑娘纔是極品,要不是她們是雙胞胎,根本沒法和她比得,”
這時一股殺氣從南面傳來。
我們的酒桌在正廳的北部,南面是兩個舞劍的美少女。
我扭頭看去,兩個少女的確看着這邊,不過她們的目光看向的秀兒,眼神中透露的是嫉妒,應該朱廣林說她們只是因爲是雙胞胎才能和秀兒比的緣故吧。
不過她們好像沒有殺意,只是簡單的女人間最基本的嫉妒,就算有殺意,兩個如此的少女也不可能有這麼強烈,而且那股殺氣的根源好像是衝我來的。
殺意應該從更遠的地方傳來,是門口。
門外沒人,不對,在門口的右下角處露出一件白袍的角,雖然看不見人,但我可以肯定,殺就是白袍的主人發出來的。
他會是誰?
爲什麼會有這麼強的殺意?
爲什麼會衝我來?
殺意這強的話,一定是和我有什麼很大的仇恨,而且他的實力也應該很強,殺意是和仇恨與實力成正比的。
我的印象中我沒得罪過什麼人,就算有也不可能是這麼厲害的一個高手啊。
難道是朱慈烺得罪的人?
不可能。
我得到了朱慈烺的記憶,他的記憶沒得罪過什麼人。
而且,在我來到朱慈烺身體之前,朱慈烺根本沒出過宮,更不可能得罪怎麼厲害的高手了。
他會是誰吶?
不想了,說不定我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的人吶,這些日子我可是抄了不少人的家啊,雖然我沒殺他們,可是抄家之仇可是很很大的。
回去之後我要查查,到底有誰的露抓了什麼人,或者有什麼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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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好像感覺到了我的注視,白袍不見了,殺氣也散了,人應該是走了。
朱廣林卻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在看什麼?”
我笑道:“我在看舞劍啊?”
反正朱廣林是不可能告訴我剛剛門口站的人是誰的,我也沒必要說看到一個人了。
朱廣林卻笑道:“沒想到太子把目光注視到門口,卻可以看到舞劍啊。”
我呵呵一下不做回答。
這時劍也舞完了,朱廣林對那兩個雙胞胎姐妹道:“你們就在這裡侍酒吧。”
兩位美少女應了一聲,把劍掛在腰間,就站到了各自站到了我和朱廣林的身後,幫我們把酒斟上。
有美少女站在傍邊更斟酒應該是一件很爽的事,可是如果她的腰裡帶着劍,而且她的主人還可能要殺你的話,我想就沒什麼好爽的了,只會感覺害怕了。
我端起酒來,正要喝,突然從外面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一個人走了進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