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穀自被吵醒,就沒睡着,躺在粑粑懷裡,不安份的動着。
她是好動的性子,躺着躺着,又起身抱着粑粑的脖子四處望去。
忽然,她眼尖的發現剛剛那個偷孩子少年,不遠不近的跟在大塊頭多吉屁股後面,就向粑粑悄悄報告道:“粑粑粑粑,他跟着偶們。”
公良其實早就察覺到了,只是沒說,反正愛跟就跟,無所謂。
但此時聽到小傢伙的話,卻不能再裝聾作啞下去,轉頭向那儒衣少年問道:“朋友,你跟着我們做什麼?”
“呃...”
儒衣少年見被發現,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後腦勺,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看着左右叢林,忽然靈機一動,道:“我迷路了。對,我迷路了。確實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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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少年又上前拱手說道:“在下文嘉,要到前面邩城去,不知閣下能夠稍我一程。”
公良觀察了片刻,也沒能從他身上找到任何妙道仙宗弟子的證明,如此也不好冒昧去問。
不過對於他的請求,倒是可以答應,就點了點頭,“可以。”
儒衣少年聞言大喜,立即從後面跑上來。只是剛剛靠近,多吉一腳踏地,剎時地動山搖,險些站不穩跌倒在地。
“你要幹什麼?”公良奇道。
“閣下不是要稍我一程嗎?”儒衣少年一臉無辜道。
“沒錯。”公良點點頭。
“那不讓我上去?”
公良淡淡說道:“朋友想來是理解錯了,我說可以稍你一程,指的是允許你跟在後面,不是讓你坐上來。多吉乃是上古真種血脈,豈容凡人褻瀆。這世間除了我,沒人能有資格坐在它背上。”
遠處坐在參天古木上的明面道兵忽然撓了撓耳朵,感覺有點癢。
隱在一邊隨行記錄起居人抓筆的手微微一頓,差點模糊了簿上字記。
儒衣少年滿臉歡喜爲之一頓,沒了笑容。
公良也不管他,讓多吉繼續上路。
多吉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緩緩前行。像它這種傳承自上古的真種血脈,一身能力遠非凡人所能想象。有人說,真猛獁是陸地上最強橫的種族,因爲它們無懼任何戰鬥,永遠也不會累。
真猛獁血脈受大地眷愛,能從中汲取力量,洗伐肉軀,淬鍊自身。
也是因此,真猛獁一族將大地奉爲母親,而自稱大地之子。
有得比有失,雖然得到大地厚愛,有了強悍身軀,但卻從此失去了縱橫長空的機會。
多吉雖被趕出真猛獁一族,但也是上古真種血脈,有着不朽傳承。只是如今剛剛覺醒,得到的只是最爲粗淺的血脈之力,只能憑藉大地之力淬鍊自身,其它就不行了。要是完全覺醒,那腳一頓之力,能崩山裂地,一步可行千里,長鼻可穿破虛空,如勾長牙能刺破世間所有阻礙。
只是這些,對於年幼的它來說,還太過渺遠。它要走的路,還很長。
儒衣少年文嘉感覺自己被公良耍了,原不想再跟上去。
可看了看周圍,寂靜山野,幽暗的叢林中彷彿有一對對慘綠眼睛從裡面往外望來,想要分享美食。美食不是別的,正是他這一身細皮嫩肉。
文嘉打了個寒顫,連忙拔腿追了上去,“等等我。”
不久後,剛剛追它的母金毛彪帶着同族從林中慢慢走出,低吼一聲,轉身鑽入山林之中。
莽莽叢林,並沒有道路,一切都是多吉挺着長牙破開荊棘前行。
但它不是見樹斷樹、遇獸殺獸的傻子,看到粗大的樹木會閃開,遇到強橫的兇物會繞行,除非不知死活跑來掐架,要不然沒有東西能讓它停下腳步。
公良悠哉悠哉的抱着米穀躺在它背上,不時以神識通過令牌觀察妙道仙宗,或者看果子空間的變化。
他雖然能觀察妙道仙宗,卻只能在高空俯瞰,沒法像在果子空間一樣,可以念動之間,爲所欲爲。
但就算如此,這段時間他也大概瞭解了妙道仙宗的地形,並牢牢記在腦中,免得到時迷路,因爲妙道仙宗實在太大了。
單單主要的高大山峰就有幾十座,其它小的還不算。
山峰之中,亭臺樓閣遍地都是,溝壑縱橫,溪谷密佈,叢林植被茂密,看得他眼花繚亂,怎麼可能全部記着。
既然沒法全部記住,他就撿主要的地方去看,最近他瞄上了一處集市,因爲裡面有個小屁孩很搞笑,竟然在賣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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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集市,蔡賢初照例找了處無人角落,擺上桌椅,取出招牌大旗插在地上。輕風微拂,旗面飄揚,上面“算命”兩個大字,和“以命換命,以命換運。鐵口直斷,天地無私。”兩行小字看起來是那麼醒目。
豚兒也跟着從胸前肚兜口袋掏出一大堆寶貝,擺在飛毯上面。
然後,又見他取出兩杆比父親略小的旗子擺在左右兩邊,就盤腿坐着,一邊逗三足招財龍鱗蟾玩,一邊等人來買。
這小屁孩今天沒穿內褲,一坐下去,小小雞兒露出來,十分亮眼。
從附近路過的人看得“嘿嘿”暗笑,有的還專程回來看一眼再走。
有些女修是看得滿臉羞紅,宛如桃花般燦爛。
蔡賢初對此也沒辦法,在家裡他扮演的是慈父角色,他孃親是嚴母。連嚴母都沒辦到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有辦法。沒法,也只能這樣了。反正是小屁孩,也不礙事。
上次熊壯少年寇子翼得到蔡賢初的賞賜靈氣後,心存感激,翌日就送來一堆晶瑩剔透,煉製精美的玉瓶。
現在豚兒裝尿的瓶子可謂是鳥槍換炮,高級的不得了。
今天飛毯上擺放的玉瓶中間沒有再貼字,而是浮雕着“後天純陽液”幾個大字,裡面液體靈氣涌動,隱隱透出一股琥珀般的金黃色澤。
而攤位兩邊的兩杆旗子上,一杆寫着“後天純陽液,殺魔、除鬼、辟邪利器,進鬼藏洞必帶寶貝。”,一杆寫着“真正童子尿,煮妖禽蛋、燉靈獸肉,年老體虛必備佳品。”
這旗子是寇子翼看到蔡賢初那面算命大旗後,出現的想法,算是間接拍了他的馬屁。
可蔡賢初每當看到這兩杆旗子,就一陣牙疼。
最近集市也不知從哪傳出妖言,說吃了用後天純陽液煮的妖禽蛋,竟然能夠精神煥發,生龍活虎,還可以壯陽。據說效果比吃丹藥還有效。
被這妖言一鬧,本來已經很好買的後天純陽液就更好賣了。
只是現在後天純陽液可不是以前那麼便宜的價格,豚兒把後天純陽液給漲了——是寇子翼建議的。
因爲他在瓶底刻了一個法陣,可以提純,尿液越放越久,越是精純,效果也越是驚人,這麼好的東西不賣高價怎麼行?
聽到有靈石賺,豚兒哪有不願意的,當天就把價錢擡高,還一副愛買不買的表情。
若非小屁孩,還有他父親在旁,估計他早就被人打得滿地找牙了。
閒來無事,蔡賢初靠在椅上眯眼休息。他這攤子生意一向慘淡,不像旁邊兒子,轉眼功夫,就賣了一半。小東西正抱着靈石在那邊興高采烈、歡天喜地的數着,數了一遍又一遍還不過癮,旁邊那隻被他隨口說成三足招財龍鱗蟾的蛤蟆也湊熱鬧的一蹦一蹦着。
莫非是自己看錯了,這玩意兒不是蛤蟆,而真是能夠招財的三足招財龍鱗蟾?
要知道這名字可是他爲逗兒子臨時取的。
第一次,蔡賢初對自己的眼力懷疑起來。
脩然,氣流動盪,蔡賢初睜開眼,就見一名身着灰色道袍的老者坐在攤前椅上。
本來有事,但下雨天,沒出去,就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