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眼見此景,議論紛紛。
“這人是誰,連臨江侯也怕她?”
“不是怕她,是不想和她牽扯太深。你若知道她是誰,就不會奇怪了。”
“誰?”
“帝都三大花樓之一,萬花樓主姬無豔。”
“可是那‘無豔無妖別有香,栽多不爲待重陽。莫嫌醒眼相看過,卻是真心愛淡黃。’的姬無豔?”
“正是。”
“嘶...”
“這詩是什麼意思,莫非其中有何典故不成?”
“這你就不知道了,聽說以前萬花樓中有兩名花魁,一個是姬無豔自己,一個是她妹妹姬無妖。這兩位也是可憐人,自小被賣入青樓,受盡虐待,後來憑着過人姿色纔在樓中立足。
有一日,聖上微服出巡在街上遇見觀看菊花的兩姐妹,一時驚爲天人,做出了這首詠菊喻人詩。
當夜兩人侍寢,過後姬無豔就成了萬花樓主,而她妹妹從此消失,再也沒出現過。有人說她被收進宮中,也有人說她去仙宗修行了。”
“怪不得臨江侯離去,有聖上作爲後臺,量他也不敢怎樣。”
“只是那晏氏三姝總歸命苦,但落入萬花樓手中總比進入臨江侯府,過那生不如死的日子強。”
“說的也是。”
姬無豔坐在壯漢手搭的轎上轉頭四顧,見沒人競價,就讓旁邊婢女去付錢。
公良看着緊緊抱在一起,宛如淋雨鵪鶉般狼狽,可憐、可悲、悽慘的三姐妹,想到三人進入青樓之中,一條玉臂千人枕,一片紅脣萬人嘗的模樣,心中不覺熱血沸騰,走上前去,從空間取出兩塊十斤重的金子,用力敲了一下,叫道:“二十金。”
看熱鬧的人不曾想到竟然還有荒人來競價買人,不覺嘖嘖稱奇。
“哎,怎麼連荒人也來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大荒女娘一個個粗膀肥腰,五大三粗,彪悍的很,哪有我大夏女娘這般水嫩溫柔。”
“瞎說,你以爲我沒見過大荒來的女人嗎?那些女雀部的小娘兒就一個個身材婀娜,嬌美無雙。”
“噤聲,那些女雀部的女娘脾氣火爆,一言不合就打人,又有神武侯夫人撐腰,要是被她們聽到咱們在後面說她們,肯定要倒黴,到時候白白被打都沒人管你。”
說女雀部的人聽到這話,連忙捂住嘴,不敢再說了。
“那荒人來競買倒沒什麼,只是一下買三個女娘,他那小身板頂得住嗎?”
“現在小,長大就粗壯了。到時候估計三個還不夠,起碼要五六七八個咱們東土的小娘一起上才伺候得來。”
旁邊的人聞言,對視一眼,心中瞭然的“嘿嘿”奸笑起來。
萬花樓主鍾無豔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荒人來,不由柳眉一豎,大叫道:“三千兩。”
若比其它東西,公良未必有,可若比誰的錢多,他還真沒怕過。空間裡那座金山難道是擺在那裡好看的?瞎扯淡。
當下,他就收起兩塊十斤重的金子,重新取出一塊五十斤的,高高舉起,喝道:“五十金。”
一抹陽光照在碩大的金磚上,散發出一道璀璨的金光,是如此的炫目,如此的耀眼,看得人眼神迷離。
鍾無豔都快氣瘋了,站起來踩在兩名壯漢的肩膀上,大聲叫道:“八千兩。”
公良蔑視的乜了她一眼,再次取出一塊五十斤重的黃金,一手拿着一塊,面對圍觀的人羣用力的敲了一下,道:“一百金。”
“鏗...”
他這土豪般的行爲,看得前面圍觀的人羣心肝兒都跟着顫了一下。
有的直接低頭往他站着的地面掃去,想看看是不是有金粉掉落,等會兒好上去撿。
鍾無豔沒料到公良身上有這麼多金子,頓時沉默起來,只是眼睛飛轉,也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公良見她不再叫價,一時意氣風發,喚出靈紋寶鎧罩在身上,取出通天神錘用力頓在地面,目視人羣,大聲喝道:“一百金,還...有...誰!”
佈滿猙獰利刺的通天神錘重重錘在地面,左近晃動,地下出現一個一尺來長的深坑,周邊的人看得倒吸了涼氣。
米穀見粑粑喚出鎧甲取出錘錘,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
她也跟着拿出兩柄金瓜小錘錘,腆着肚子,威武的站着。
圓滾滾也取出碧玉竹,擺了個姿勢站在公良邊上。
四臂哪吒沒有東西,只好揮舞着手臂,做出一副猙獰模樣。
米穀看了,就將兩柄金瓜小錘錘借給好朋友,自己取出一把長矛和毒龍幡拿在手中,嘴上更是鼓起來,盯視前方人羣。若有什麼異動,就會馬上噴出她那非常厲害的水水。
四臂哪吒得到好朋友支援的金瓜小錘錘,高興的揮舞起來。
公良連忙將頭往旁邊歪,免得這冒冒失失的小東西把他頭給砸了。
圍觀人羣在龍城中見慣了大場面,不將公良這點耀武揚威的本事放在眼裡。
況且,也沒人認得他。
但帝都的人不知道他,卻知道站在他肩膀上,拿着兩柄金瓜小錘錘揮舞的神武侯世子,四臂哪吒力兒。
鍾無豔本來還想叫價,只是發現力兒後,看了看晏氏三姝,再看看公良,看看高興的揮舞着小錘子的力兒。神武侯世子和荒人這麼好,說兩人不熟,那決對不可能。帝都的人都知道,神武侯世子從來都是隨心所欲,不曾理會過人,哪和人這般親近過。何況,神武侯夫人乃是大荒女雀部人,平時非常照顧荒人,尤其護短。
考慮了一番,感覺還是惹不起神武侯的人。鍾無豔嘆了口氣,帶着一行人離去。
見沒人競價,公良就拿着金子去後面簽字畫押付款,取了官賣爲奴的字據。
從此,晏氏三姝就是他的人了。
來到前面,那名文吏還沒走,公良就上前問道:“不知大人可否將她們三人父母的屍首發還。”
說話間,公良捏了一小塊金子扔過去。
文吏動作迅速,甩着袖子將金子收走,也不知道放到拿去了。
但不管怎樣,文吏收了金子後,就滿臉堆笑,“自然可以。”揮了揮手,幾名衙役就很有眼色的走下去。不一會兒,就擡來兩具屍體,掀開一看,正是三姐妹方纔注意的那兩人。
看到父母的屍體,三姐妹撲上前去,悲聲哭號起來。
公良也沒攔着,這時候就該讓她們發泄一翻,免得憋在心中太久,抑鬱成疾。
待她們哭了一會兒,公良才上前將屍體收起,道:“我先把他們收起來,等安頓好後,再帶你們一起去把你們的父母埋了。”
自家生死如今已掌握在公良身上,晏氏三姝哪能不同意?
只是兩名小的還沉迷在悲痛之中,只有大的還算清醒的點了點頭。
公良向文吏和衙役拱手告辭,就帶着三姐妹離去。
處理完囚犯,官員當先離去,然後劊子手、守護秩序的衙役也分別離開。
沒熱鬧可看,圍觀的人羣相繼離去,
不一會兒,斬首處就空無一人,寂寥非常。一陣夾帶着蕭瑟落葉的冷風,不知從哪刮來,在斬首處繞了一圈,飄下些些落葉,又呼呼的往遠處而去。
原本寂寥的斬首處,被這冷風一刮,更帶着幾絲陰氣。
一時間,斬首處空寂無聲,宛如幽冥鬼域般,恁是嚇人。
晏氏三姝還未從家破人亡的悲痛情緒中走出來,只知道公良是以後主家,如行屍走肉般,亦步亦趨的隨他前行。
行經一間裁衣鋪子,公良見她們三姐妹身上的衣物已經發白破爛,就走進去爲她們每人訂做了十幾套,又買了幾身做好的衣物換用,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