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山位於天地之間,不只是妙道仙宗修爲大成者的居住之所,還是他們前往天外前鍛鍊身體,適應天穹無盡高空諸般詭異氣象的地方。
而且浮空山還是一處座標,指引流浪虛空以及虛空狩獵者回歸的燈塔。
妙道仙宗有很多隱秘,不到一定境界,即使身居高位,也無法得知。
比如浮空山,因隱逸虛空,肉眼很難看到,外門弟子甚至都不知道這地方。
內門弟子也要有一定身份才能得知,就算如此,所知東西也是有限。他們不知道,浮空山無限高空之上,還有一片足以比擬東土大陸的廣闊雲海;他們更不知道,這片雲海中還生存着大量生靈。
東皋君一邊御使飛舟往上,一邊跟公良說着無境天缺的情況,其中就有云海一事。
公良好奇不已,他還從未聽過有生物能在雲中存活,有時間倒要見識一下。
飛舟並不是直直頂着凜冽寒風往上,而是以“之”字形,彎彎曲曲的向上飛行。
“師弟,以後你要去無境天缺,記得不能垂直而上。若如此,整片天地的壓力就會加諸在你身上,是不可承受之重。如果斜着飛,大部分天地威壓就會被卸去,還能憑藉高空吹來的罡風往上,都不用花費太大力氣。”東皋君指點道。
公良感覺師兄說的好像有點船在海中逆風航行的樣子,不由輕點着頭,默記師兄傳授的經驗。
再往上,天地寂靜,空氣清冷,如嚴冬冱寒,呵氣成冰。
飛舟有陣法護持,外面凜冽嚴寒無法入侵。只不過飛舟行過之處,空間激盪,空氣摩擦,迅速結成冰凌“撲撲”往下掉。
穿過寒冷空域,再往上是虛無罡風層。
一陣陣罡風從虛無中吹來,幾欲湮滅所有生靈。
一頭兇禽振翅自底下而上,穿過寒冷空域,呼吸了一口氣,正要再接再厲穿過虛無罡風層。孰知一股罡風自旁憑空出現,狠狠撞在它身上。只一下,兇禽就禽羽飛揚,血肉模糊。
片刻後,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但也有生靈破開虛無罡風,往上直飛。
公良看到死在罡風中的兇禽,心中僥倖不已。
幸好叫金翅大鵬雕小雞不要跟來,要不然被罡風一吹,估計直接成肉醬了。
盤在手腕上的雙頭龍魁擡頭看了看舟外天空,倒是有心到虛無罡風中游一遊,磨礪一下堅韌龍皮。可想到還要保護主人,就將這心思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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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會兒,飛舟有驚無險的飛過虛無罡風層,眼前忽然閃過一片光亮,接着就聽到一陣轟隆巨響。
往外望去,一片濃如黑墨的烏雲裹夾着無數雷霆往這邊飛來。
東皋君趕緊御動飛舟往上飛,一邊飛一邊解釋道:“運氣不好,遇到虛空神雷了。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裡,免得被捲入雷區。”
剎那間,舟如飛梭,疾如閃電,消失在遠處。
過得片刻,總算在虛空神雷靠近時,離開此處天域。躲過雷區,上面是一片厚厚雲層。
公良往外望去,發現雲層之中,不斷飛過兇禽猛獸游魚。每一頭看起來都極其不凡,境界也不低。
“師兄,這就是你說的雲海嗎?”公良問道。
“對。”東皋君點頭應道:“雲海裡面生存着大量來自這方天地的生靈。這些生靈爲了淬鍊肉身,不斷在雲海、虛無罡風、虛空神雷等空域來回穿梭,就爲了提純血脈,突破己身血脈限制,達到始祖轉態,前往域外天地。在這裡,你要小心一點,至尊境界還無法橫行,不過你肉身堅硬,倒是能硬撼這些東西。”
公良聽到他的話,算是對自身實力在這邊的階層有了一個清楚認知。
“嗚...”
忽然,無邊雲海傳出一陣如同嬰兒的叫聲。
東皋君聞音色變,馭動飛舟往遠處急飛。公良轉頭,就見一頭無比巨大的怪魚從雲海飛出,扇着肉鰭往前而去。怪魚巨大無比,雖然東皋君早早馭動飛舟離開,但還是被怪魚蹭了一下。
這一下,讓飛舟差點翻覆,護舟陣法黯淡,嚇得東皋君連忙御舟往遠處飛去。
等離開怪魚活動範圍,東皋君才鬆了口氣,道:“那是雲鯤,生在海中,長大後飛入雲空磨礪,等待時間進入天外虛空蛻變,進階鯤鵬。只是這條路非常難走,所以世間少有鯤鵬。你要遇到千萬要躲開,這東西皮糙肉厚,連真仙打不死。”
“嗯,”公良點頭應着。
“吼”
突然,雲海探出一頭肥遺,兇狂的咬住飛舟狂野甩動起來。
“孽畜,我殺不了雲鯤,還殺不了你不成。”
東皋君大怒,從袖中取出一柄玉尺往前拍。“嘙”的一聲脆響,肥遺頭顱被破,腦漿鮮血噴濺而出,立時死去。跟着身子一翻,往下墜落,消失在茫茫雲海。
經此一事,東皋君變得小心起來,不僅隱去飛舟,還不斷探出神識查看附近動靜,以免撞上在雲海活動的生靈。
好在有驚無險。
過一陣,飛舟衝破蒼茫雲海。
放眼望去,在下方只能仰望的蒼穹變得伸手可摸。天空湛藍無比,無際無涯,好像無瑕的藍寶石,又似一匹無比寬廣的藍綢緞,鮮豔之中帶着一股莊嚴、聖潔的氣息。偶有流星劃過,綻放無聲閃光,如同金色的絲帶,裝飾着整片蒼穹,美不可言。
往下望去,厚厚雲層好像魚鱗,層層疊疊,聚攏在一起,瀰漫長空,隔斷天地,讓人都看不清下方景緻。
飛舟穿過雲層,速度變得慢了起來,不疾不徐的往前飛。
飛了一陣,遠遠的,公良就見一座雄偉巨城屹立在雲海上,那巍峨之姿直刺雲天,讓人驚歎。
東皋君御使飛舟來到城門口,就把飛舟收起,和公良一起走了進去。城門無人把守,卻掛着一面大鏡,門口處還有層光罩罩着。
“這是破邪鏡,可以照透肉身神魂,掛在這邊觀察進出的人,以防邪魔進入。這層光罩是破邪神光,要有邪魔進入,立即會被誅殺。其中還有防禦功能,避免雲海生靈衝入城內。別看城門無人把守,其實時時刻刻有人關注這邊動靜,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東皋君一邊走,一邊跟公良說道。
公良第一次來,不免好奇的轉頭四處看,發現城內和下面城市也沒什麼兩樣,都是有房子街道,有酒肆商鋪,也是人來人往,買賣東西。只是相對於下面街道,這裡顯得冷清許多。
東皋君也不急,帶着他一邊走一邊看,最後來到一座高大府邸前。
公良往前望去,府邸匾額刻着“妙道”二字,邊上有副楹聯,寫着“放曠生死外,逍遙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