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伋搜遍落龍淵也沒找到老對手的蹤跡,不覺心生一計,大聲喝道:“獨吉老兒,想當年你也是縱橫一方的人物,沒想到如今卻活得跟狗一樣,像縮頭烏龜般都不敢伸出頭來,燕某都替你感到害臊!”
他聲音雖然不大,卻傳遍落龍淵每個角落。
刀顎蟻羣順着隙縫爬到落龍淵上沒有停留,繼續往旁邊叢林爬去。
燕伋聲音傳來,刀顎蟻羣中間的一隻刀顎蟻猛然大叫一聲,一股磅礴氣勢從瘦小的蟻身中散發出來,直衝雲天。只是氣勢一放即收,若未詳察,都發覺不了。
此時燕伋神識遍及落龍淵,磅礴氣勢雖然去得快,卻還是被他察覺。
獨吉人感覺不妙,連忙脫離刀顎蟻軀殼,往前飛去。
只見一半尺不到的小兒,凌空踏虛,轉瞬間,一去千里。
既已發現,燕伋哪容他走,手一揮,一道碗形透明光罩倒扣下去,將那不到半尺的小兒身罩在其中。
獨吉人看到上空光罩,恨聲罵道:“燕伋老兒,不要讓吾離開,否則吾必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完,手中出現一把墨黑長刀,身形微動,人刀合一,一道烏黑刀芒帶着迅猛罡風直往透明光罩斬去。
“轟”
一道巨響,光芒沖天,透明光罩如水波般晃動,隱隱不穩。
獨吉人大喜,再次持刀斬下。就在此時,透明光罩忽然變得熾熱無比,轉身回望,就見後面不知何時已經被熊熊烈火籠罩。
“紫魁天火。”
獨吉人看到光罩內燃燒的紫色烈焰,大驚失色。若他肉身還在,倒也不怕,但他現在是神嬰之體,最怕火焰,尤其是這種九天真火,要是被燒到,一時三刻就得化爲灰灰。
獨吉人心中大急,立即揮舞長刀往透明光罩劈去。
可惜燕伋已經趕過來,順手加固光罩,長刀劈在上面,只是起了一陣漣漪,連點用也沒有。
紫魁天火從後面燒來,獨吉人躲無可躲,只能運轉功力死死抵抗,可惜最終還是抵擋不住。
片刻後,只聽裡面傳出一聲哀嚎,就再沒了聲息。
落龍淵底,龍骸鉅艦緩緩行駛在孽氣陰霧所化的森冷長河上,所經之處,河水乾涸,強大的妖物、邪魔、鬼主被抓,周邊孽氣陰霧被一掃而空,只剩下一片片光禿禿的土地和一些頑強生長在淵底的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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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龍淵邊的廣袤叢林中,一堆篝火熊熊,上面架着的肥嫩螺角羊已經烤得噴香酥脆,一滴滴金黃的肉油不斷從上面滴下來,落在柴火中,發出嗤嗤聲響。
米穀坐在粑粑身邊,圓睜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羊咩咩,不爭氣的猛吞口水。
靜姝、妍姝、玉姝看到她的樣子,不覺莞爾。
再次吞了口口水,小傢伙轉頭一本正經的跟公良說道:“粑粑,偶肚肚大大,能吃好多好多肉肉,偶好厲害好厲害的。”
若尋常人,估計會以爲小傢伙只是在表示自己的飯量大,但其實不然,小傢伙話音外的意思是:粑粑,偶肚肚餓了,偶要吃肉肉,吃好多好多的肉肉。
公良看着小傢伙長大,哪會不知道她的意思,看架上的肉烤得差不多,就讓小傢伙取出吃飯的傢伙,切了一大塊肥嫩的羊肉放在裡面。
小傢伙也不管熱不熱,直接拿起來放在嘴裡,大口大口的咬了起來。
一邊咬,她還一邊認真的跟公良說:“粑粑,偶能吃好多好多肉肉。”
公良聽得直翻白眼,靜姝三人在旁邊已經笑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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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空之上,霹靂聲響。
四臂哪吒力兒腳踩霹靂雙輪,疾速飛行。“專做好事”的妙韻仙子乘鶴在後追,竟然趕不上他的速度。若非力兒知道她在後面,估計早就跑沒影了。
忽然,力兒鼻子動了動,往下望了一眼,就踩着霹靂雙輪往下飛去。
妙韻仙子連忙跟着追下去,要是師弟出事,她回去非被師伯剝皮不可,這小東西可是師伯的心頭肉。
她也是倒了血黴,原以爲攛掇師弟過來,可以藉此機會找那兩個混賬東西算賬,沒想到這小東西一聽,比她還熱心,一路下來都沒停過,自己累得夠嗆不說,一路還耗費大把靈氣丹藥補充消耗真元。若非上次在落龍淵賺了一筆,真是虧到姥姥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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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良等人正埋頭吃東西,忽然聽到頭上傳來霹靂聲響,擡頭一看,卻見光影一閃,長着四條胳膊的力兒出現火堆邊,揮舞着手臂衝米穀“呀呀呀呀”叫着。
米穀看到力兒也很開心,但嘴裡塞滿肉肉,實在是挪不出空間跟好朋友打招呼。
力兒叫了一會兒,見好朋友只顧吃東西,都不跟他說話,就轉身對公良叫了起來。
公良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畢竟以前跟他相處過一段時間,大概瞭解他的意思。知道他也想吃肉,就切了一大塊烤肉給他。
力兒也不怕熱,直接抓着烤得金黃的肥嫩螺角羊肉坐在好朋友身邊吃了起來。
妙韻仙子追下來看到埋頭吃烤肉的力兒,不覺氣苦。她還以爲出什麼事,沒想到是跑來這邊吃東西,害她白擔心一場。
公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專做好事”的妙韻仙子,本着來者是客的原則,請她一起吃飯。妙韻仙子雖然想找他算賬,但不急在一時,就接受邀請,跟着吃起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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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骸鉅艦在落龍淵底緩緩而行,從這頭駛向那頭,落龍淵底孽氣陰霧化成的森冷長河慢慢被掃蕩一空,再也沒有半點陰冷氣息,變得和落龍淵外的地面一般無二,只是看起來死氣沉沉,幽暗靜寂。
掃蕩完落龍淵,龍骸鉅艦就隱入重重黑暗間,消失不見。
過了良久,才又有孽氣和陰霧凝聚成液,滴落在落龍淵底乾涸的河牀上。
只是龍骸鉅艦掃蕩得太厲害,液體滴在上面,立即被土壤吸收,連一點溼意都不顯。但落龍淵畢竟被孽氣和陰霧籠罩,凝濃的孽氣和陰霧不斷化成液體滴下來,終於讓乾涸河牀帶上了一點溼氣。
“嘙...”
忽然,一聲輕響,好像撬開瓶蓋的聲音,又好像什麼東西破出地面。
仔細望去,就見剛剛有點溼氣的河牀龜裂開來,中間處慢慢往上隆起,一塊巨石緩緩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