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簡直懷疑嶠某人是不是之前那麼多年禁慾禁得太久了,以至於逮住她,就絕不肯撒手,當酒店門衛都用一種會心而笑的目光望過來時,她簡直恨不得掩面,把自己疊吧疊吧揣進嶠子墨的口袋裡。
好在到了房間剛放下行李,嶠某人並沒有“動手”的痕跡,而是脫了外套,幫她直接將東西放到櫃子裡,云溪“咦”了一聲,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上話,門口就傳來門鈴聲。
看了看時間,她很懷疑,來人是掐着點的,怎麼就這麼巧?他們前腳剛進門,後腳就跟來?
打開房門一看,除了上次在霄梵遊輪上見到的那幾個,還有幾個比較生的面孔。
“你安排的?”云溪懷疑,這些動輒身價驚人的大忙人不遠萬里大老遠地跑來希臘,會不會讓某些地方的GDP都變上一變。
“自然。”嶠子墨笑笑,國內舉辦婚禮,形式太過冗長,且新人太受罪。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捨不得云溪。鑑於當初他們碰巧參加的那場溫馨小型教堂婚禮,云溪很喜歡的樣子,於是乾脆安排到這裡。
這裡有無數精緻的白色房屋,還有傳統的希臘式風車,湛藍的愛琴海在柔和的夕陽照耀下絕對令人爲之屏息。對於熱愛風景的她而言,沒有什麼,能比一場簡單而隆重、浪漫而耀眼的婚禮更適合的。
兩人說話間,站在最前頭的金髮碧眼男士已經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笑意盈盈地對着云溪道:“酒店裡設有SPA和專門的美容服務,爲了保證您能成爲最美麗的新娘,請務必讓我陪同你去看一看,如有其它需求,也別客氣,都是自家兄弟,我會讓人以最快的速度滿足你的一切需求。”此間酒店就是在他名下,原本準備停業一天,專門只接待他們,沒想到嶠子墨倒是拒絕了。不過,親眼看到傳說中的新娘子,終於明白,嶠子墨爲什麼甘於下凡了。
實在是,氣質、風華太過出衆,驚豔世人的容顏倒是其次,這滿身的氣度,怕是除了嶠子墨,也無第二個男人,配得起了。
那人一邊端詳,一邊不作聲色地點點頭。與此同時,云溪亦在同一時間打量對方。
看這人的形象與氣度,絕不是普通的酒店經理,既然是嶠子墨安排的……
云溪笑笑,忽然覺得,下飛機後踏入這塊土地之後的緊張感,不知不覺淡了很多。
這個男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用足了心思,哪怕只是一場形式,都不願委屈她半分。嫁給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足以讓她緊張?
既然這人剛剛說有SPA,云溪立馬毫不猶豫,“我先去轉轉。”
嶠子墨笑笑:“你隨意。”
東道主帶着云溪離開,其餘人統統留在原地,直到云溪出門,嶠子墨才慢條斯理地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等電話結束,那些一直保持沉默的好友,立馬搖頭嘆息:“子墨,你是想把大半個Z國最頂尖的名流全拉過來?”嘖嘖,光是剛剛聽到的那批名單,就絕對夠震撼人心的了。“星光熠熠”絕對是一種寫實手法,至少,那肩膀上的“星星”絕對能閃瞎一衆觀禮者的眼。
“既然她不願意太高調,那就最小範圍內把她名分給定一定。”嶠子墨倒是一臉理所當然。
面前這羣人也不是外人,從五湖四海趕過來就是爲了明天的婚禮,別的先不提,他嶠子墨的妻子,怎麼能不爲人知?
其中兩人互相翻了個白眼,這與昭告全Z國有什麼區別?
身爲謫仙,佔有慾這麼強,真的好嗎?
“今晚是不是所有觀禮的賓客都能到?”……。
“現場的安全措施我這邊負責吧”……。
鑑於某位即將上任的新郎官如今幹什麼事都不嫌事大,他們哥幾個乾脆商量着,怎麼規格高,怎麼來辦事。
爲了保證私密性,故意沒有請婚慶公司和外人,所以全程都是自行把控。幾個人在房間裡,討論明天的婚禮,流程該如何走,賓客該如何坐,現場佈置該如何落實,足足花了兩個來小時,確定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才集體告辭。
云溪做完SPA,舒舒服服地從外面回來,一見房間裡空空如也,忍不住挑了挑眉,“都商量好了?”
嶠子墨倚在窗邊,啜了一口紅茶,放下瓷杯,將她摟入懷裡,低低應了一聲“嗯”,下一刻,慢慢圈住她的腰肢,“我要讓你成爲最幸福的新娘。”
從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他就認定,這個女人,一定會站在自己身旁。如今,穿過那麼多的過往與世事,她終於心甘情願被他摟入懷中,從此再無顧及、再無彷徨。
云溪一怔,只覺得心頭熱得發慌,於是,轉身,輕輕側頭,深深吻上他的脣。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
當初,她看他的第一眼便曾感嘆,月下美人,面如冠玉。在外國相遇時,他看着她,似笑非笑,朦朧難辨,影影綽綽。她對司徒白和鎏金嘆道:“他當真滿足了世界上所有女人的最終幻想。”
如今,他達成了她所有願望,這個婚禮,完全按照她的所想所願,即便,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說過任何要求,可偏偏,他的每一項安排都戳入她的心扉最柔軟的那處……
“怎麼辦?突然發現越來越離不開你。”她埋頭在他胸前,微微呢喃。
重生後,曾冷靜自持,漠然處事,恨不得遠遠推開他,卻沒有想到,到最後,竟是在他身上找到最後的圓滿。
“那就永遠不要離開。”他忽然一把攔腰將她抱起,在她的驚呼聲中,鎮定自若地丟下這句話,隨之,層層落地的是她身上的裙衫……。
第二天起來,腰痠背痛簡直是常理,云溪捂了捂臉頰,看了一眼鬧鐘,才五點半,得,昨天的SPA白做了。
“醒了?”嶠子墨拿了一條冰毛巾遞到她面前,順着窗外那朦朧的朝陽,整個人蒙上一層淡淡的光芒,一身定製禮服,風光霽月,哪有一絲疲倦?
云溪無語地接過冰毛巾敷在臉上,一邊憤憤不平。同樣是做運動,憑什麼某人這般神采奕奕,偏她像是根廢柴一般。涼爽的毛巾壓在臉上,那種刺激毛孔的感覺,終於讓她透出幾分精神來。
“早上幾點過去?”她知道今天安排的婚禮舉辦地點是在伊亞的懸崖天台上,開車過去,其實也不算太遠。
“不急,還早。”見云溪已經徹底醒過神來,他微微一笑,從廚房端出早點,“先吃一點,待會下樓,化妝師會幫你化妝、穿婚紗。”婚禮放在伊亞,昨晚賓客大多數都已經被安排在那裡周邊的酒店。請帖上,他寫的是上午十點十八分,距離現在還早得很。
云溪洗漱好後吃了三明治,喝了口牛奶,站起身,舒展了下筋骨,終於確定原地復活。“那我去化妝了。”她記得昨天酒店主人帶她去SPA的路上,有介紹過這裡專門的VIP化妝室。
禮服已經早早被人取到化妝室打理好,化妝師是個金髮碧眼的摩登女郎,見云溪進門,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眼睛上下打量,用一種幾乎激動的語調望着她:“一聽說是幫大名鼎鼎的WANG化新娘妝,我們圈裡的人都恨不得立馬飛昇遁地趕過來。還好,我正好在附近旅遊,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立馬應徵上崗。”
美女甩了個得意洋洋的表情,簡直是一副賺到的樣子。
開玩笑!亞洲美女五官和歐美人迥然不同,東西方審美差異也很大,一般亞洲人邀請她化妝她是不會接的。不過,像冷云溪這樣,放眼全球都隸屬於絕對美女行列的,底子這麼好,簡直是讓她閉着眼化妝都會驚豔衆人。別說會砸壞招牌,絕對是打着燈籠都難尋的代言人好吧!
云溪看着對方一臉滿意驚歎的神色,無奈搖搖頭,自從與ChristianLouboutin合作過高級定製後,她在特定圈子內的知名度,的確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就像今天,哪怕不是子墨安排的,但凡放出風聲去,像這類從事於時尚圈行業的高級化妝師,自然恨不得立刻撲來,以爲她化妝爲榮。畢竟,只要她今天的照片留出去,立馬會給化妝師的履歷刷新一番,提到另一個高度。
化妝師這般善談,倒是很快緩和了化妝無聊的氣氛。云溪閉着眼,坐在椅子上,微微往後仰躺着,旁邊已經有化妝師的助手爲她開始修剪指甲,準備美甲。
臉上被噴上爽膚水,滋潤的感覺慢慢蔓延開,這一刻,她勾脣一笑,從未知曉,女爲悅己者容,竟是這樣的莊重……。
云溪在化妝的同時,伴郎團已經換好西裝,各個精神抖擻地到房間和嶠子墨打發無聊時間:“子墨,今天的伴娘是什麼人啊?有沒有未婚的?”
開口的人,年紀不過三十左右,帶着副無框眼鏡,可一摘下來,整個人的氣質瞬間一變,竟從骨子裡透出幾分痞氣。
“她兩個最好的朋友,也是大學室友。據我所知,”嶠子墨頓了一頓,目光在那幾個別有深意的男士身上饒了一圈,才接上原句:“她們都已經有男朋友了,你們,沒戲。”
嘖嘖嘖……。
是誰說的,男人一旦結婚就會暴露本性?
這嫂子還沒娶進門呢,胳膊肘都已經拐往外太空了!
單身怎麼了?單身還是貴族呢,你那一副嫌棄的嘴臉是幾個意思?
霄梵忽然伸出一隻胳膊,比來比身後的衆人:“我們一共五個人,伴娘就2個?”
這是不是有點太失衡了?
“我沒讓你們都當伴郎。”嶠子墨一臉“你們難道都不看清請帖”的表情:“伴郎只有2個,其餘都是壯丁,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
嘿!他們大老遠不辭辛苦地趕來爲他婚禮助陣,感情還被人嫌棄了?
霄梵擼了擼胳膊,很想上演一場全武行。
旁邊人一臉淡定地推開他:“就你這細胳膊細腿,小心子墨一隻手就把你撂倒。”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補刀,一臉幸災樂禍。誰讓這人前段時間大賺一筆,別說那部破票房紀錄的遊輪電影,就光是後來股市洶涌間,亦不知道賺入多少,也不想想這都是虧了誰?
就這樣還好意思吐槽恩人的老公?有多遠滾多遠!
都是老熟人,關係鐵得用“朋友”兩字都不足以形容一二的人,自然話題多的是。等云溪化好妝、換上婚紗,從VIP室出來的時候,那一行西裝筆挺的男士正倚在酒店外的車隊旁,三三兩兩調侃聊天、打發時間。
掛在酒店大門上的風鈴一震清脆的鈴音響起,所有人下意識擡頭朝那望去,於是,那一瞬,時間停止……
當那雙引人注目的皇家藍色高跟鞋踏出酒店的這一刻,饒是早有心理準備,所有人亦是被這眼前的風華絕代,驚豔地忘記呼吸……。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般靈動的美人……
所有人心頭只來得及閃過這個念頭,下一瞬,只見嶠子墨徐徐走了過去。
兩人掌心交錯的那一剎那,似乎所有人都感覺到,這世界,終於圓滿地畫出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