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漸漸地開始轉暖,學校的課也越來越多,都說大一是打基礎,但是基礎課像她們學院這麼密集這麼多的絕對少見。
小白白和牧厲從海南玩回來的時候給她們帶了許多當地產品,結果沒換來一句好話,反倒是被壓着一頓嚴刑拷問。
“都去享受陽光沙灘了啊,說,你們到什麼程度了?”一聽這麼看上去犀利,實則八卦至極的問題,就知道是老金問的。
云溪在一邊喝着新鮮帶回來的椰汁,一邊充當酷吏的角色,拿着羽毛輕輕地在小白腳板底那麼一劃……。
“哈哈哈,哈哈哈,別撓我癢癢,我,我說,”小白給折磨得上氣不接下氣,完全沒有豪女風範,一張臉皺的像是個猴子一樣:“我們分房睡的,不騙你們,真的,就,就接過吻,其他什麼都沒有。”
“喲,什麼叫‘就’接過吻,怎滴,你是想有什麼深層次的接觸,讓我想想,你打算撲倒那位結果未遂?”笑話,老金哪裡會這樣就放過她。
“你,你怎麼能這樣想我呢?再怎麼說我也是清純純嬌滴滴滴一朵鮮花,他那坨牛糞……”小白被激得臉都紅了。
可惜話還沒說完就被一直看好戲的某人給截了:“是坨牛糞,你還巴巴地跟着別人去蜜月遊啊,我該說什麼好呢?”
“啊!啊!”小白抓狂:“是他色誘我的!他那天在室內游泳館脫了上衣,我一個慌神看呆了,就被他忽悠說到海南去可以想怎麼看就怎麼看,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噗嗤!”老金實在聽不下去了:“當初是誰說某某人是種豬,看上他的人眼睛都是給眼屎給糊了。這樣看來,某人的身材還相當有料啊。”
小白是徹底明白不管她說什麼,這兩個損友都不回放過調侃她的機會,乾脆躺屍裝死。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兩個人也笑的差不多了,開始說正事:“《青冥》的海外運營出乎意料的成功,劇組大概還有一個月就能完成前期拍攝,後期製作完成估計也就到五月份左右。我現在幫云溪經營一家古玉店,你呢?有什麼打算?是順手下水參與《青冥》的海外發行,還是直接和我一起經營珠寶店?”老金覺得吧,不能全寢室的人都在忙,就留這麼一個小女人成天甜甜蜜蜜,那以後還要不要開臥談會了,沒有共同話題,這種事情很不好,很不積極,很不向上啊。嗯,或許等他們都有男朋友的,那大家都甜甜蜜蜜就很和諧了。所以,綜上所述,她就是看不慣某人一人在旁當個甜蜜花瓶罷了。
反正大家都是學商的,就當提前實踐見習了。起點高,收入好,嘿嘿,順帶多見見世面,多划算。
哪知道,一直笑得春色盪漾的司徒白這回死活不吭聲,閉了嘴,直直地看着她們兩個人,眼睛裡像是帶着鉤子一樣,嘴脣微微發抖,原來自然垂在牀邊的雙手下意識地捏緊牀單。
云溪第一次看到從來沒有煩心事的司徒白竟然會一臉複雜,眼中似乎有兩種情緒在交相此伏彼起,矛盾而又糾結。
“我,我家裡最近盯我很緊,”司徒白支吾着,見兩個人表情並不是生氣,而是有些擔心她的樣子,漸漸放鬆下來:“我也很想和你們一起,不過我爸媽最近可能要來北京,可能……。”
還當什麼事呢,原來是怕爹媽來查崗,暈。
“多大點事,你囉嗦了這麼久。”老金翻了個白眼,一巴掌拍到她腦門上:“行了,行了,放你和你家牛郎去親親密密,等過了你家高堂那關,趕緊給我滾過來。”
“嗻!”小白白淚流滿面,果斷謝恩。
云溪看這兩個活寶又開始來勁了,忍不住搖頭,轉身去看資料書。
“誒,我說云溪,你最近都在看什麼呢,這麼用功?”以前考試只是臨時抱佛腳的人突然一下子開啓學霸模式,是個人都覺得不適應。
“準備考試。”上個星期關於交流生的事情學院已經公佈在宣傳欄上了,從競爭比例來說,簡直是場血戰,更不用說這次留給他們學院的名額實在少得可憐,很多人早早地就打了退堂鼓。不能說別人不積極,實在是這次關於參考書目,簡直多到變態。有心想要考試的人早就在圖書館擺開陣勢了。倒是這冷云溪,誰都沒料到她會參加,就連她寢室的兩隻也沒想到。她家裡那麼有錢,什麼時候不能出國進修啊,非往這個火坑裡跳。
不過兩個人也知道她既然已經開始準備了,那肯定是下定決心要去當交流生了。就是有些搞不懂,既然都打算出國了,現在還忙裡忙外地搞電影幹嗎?還有那位號稱高人的張先生,怎麼就在那個柯達劇場出現過一次就再也沒有消息了呢?搞得就像這部電影是云溪一個人投拍的一樣。
三個人難得都在寢室,晚上自然是要出去加餐。熱熱鬧鬧吃了頓海鮮粥,順帶買了些燒烤回寢室的時候,云溪接到一通電話。
司徒白站得近,聽得分明,對方一口港腔。
等她放下電話,趕緊湊熱鬧:“怎麼啦,香港那邊發生什麼事?”
“《天空之盟》獲獎了,讓我參加頒獎典禮。”云溪皺着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機,懷疑自己剛剛幻聽。就那種純青春商業題材的辛德瑞拉故事,騙騙純情少女也就罷了,竟然還能拿獎?
“哦,張先生不在就找你出馬是吧?”老金瞭解地笑了。獎盃嘛,商業運作,管它是不是名副其實,炒紅了就是王道。亞洲圈內的電影獎項本身就沒什麼含金量,不過是誰紅給誰罷了。
云溪想想這周的課時,頭都疼了。那麼多備考的書連一半都沒看完,馬上就要考試了,偏還一大堆事。
週四,她下榻組委會安排的酒店,摸了本書正在看,就聽見房門外響起門鈴。開門,倒是沒料到竟然會是grantham。
“你怎麼在這?”他不是帶着水牧蓮回歐洲了嗎?
“你不知道?”grantham比她更詫異:“我被題名什麼年度最佳新人獎,組委會說是安排讓我和你一道出席頒獎會。”
云溪撫額:“你怎麼會參加這種晚會?”好歹是個伯爵,有必要這麼拉下身段嗎?又不準備一直在這個圈子裡發展下去,隨便找個人代領不就成了嗎?
grantham比她更無奈,“小丫頭比誰都難纏,一聽說來香港,死也不肯走,非要跟過來看那個什麼封藁生活的地方。”
追星的力量果然無比巨大,云溪默默地致以某人無限的同情。
“小丫頭呢?”
“聽說封藁也入圍了一個什麼獎,早巴巴地跑過去求擁抱了。”grantham搖頭,表示早已經習慣了這姑娘重色輕兄的做法。
“你呢?上次兩個護花使者怎麼一個都沒跟過來?”grantham看了一眼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估計這段時間都忙得夠嗆,上次那兩個男人實在太過搶眼,他有時候弄不懂她到底想什麼?別人這個年紀的時候不是天真無邪地做做夢,就是和充分享受學生生活,她卻搞得比誰都忙。
云溪只瞟了他一眼,連話都懶得說。這廝最近也越來越關心別人的私生活了。
索性沒事,頒獎晚會又是明天,禮服什麼的都有專人安排,兩人倒是坐下來商量了會“古玉軒”的事情。
前期宣傳造勢都起來了,職業經理人肯定要請的,老金只是負責幫他們出面的那個,專業東西畢竟不是一兩天就能學到手的,顯得找個師父各路拜拜碼頭,順便領進門纔是正事。
grantham說了上次帶去古玉軒的人當中就有一個名聲相當不錯,因爲grantham在帶那批專家去之鑑寶前就做過相關調查,云溪很放心,於是敲定,就他了。
第二天,美容、換裝、化妝、做造型……。從下午開始一直忙乎到七點才堪堪結束。穿着束身長裙,連晚飯都不能多吃一口,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一身藏藍色西裝的grantham正微笑着朝她伸出雙手。
周邊的很多人看到這一幕,認出這一對是去年在本埠報紙上紅極一時的時尚情侶,其中之一更是童話故事裡才能出現的貴族,一時間,車水馬龍,交通擁堵……
豪華轎車抵達會場的時候,走紅毯的明星已經進去了一大半。
作爲當前最具話題電影的男女主角,封藁和曉芸理所當然地站在紅毯上受到衆人矚目,謀殺菲林無數更是不在話下。
grantham首先下了車,極爲熟稔地繞道云溪那一邊,右手輕輕一推一送,車門打開,他用一隻手擋在車沿上,宛若呵護珍珠。
歐洲名聲赫赫的鼎盛貴族,能讓他這般屈身服務的又能是誰?
一時間,大家的長槍短炮立即調轉方向。
一支纖細勻稱的腿伸了出來,白得如雪,小巧輕盈,像是走在荷花瓣上一般,她從車中走來,如墜雲間。
只是,才走不到三步,她臉上的微笑就那樣僵在了臉上,目光詭異,彷彿半夜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