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加油!用力點,再用力!”前院裡,一派熱鬧,兩隊下人們正在拔河,周圍還有好些人在給她們喊加油,熱鬧極了。:
檀香悄悄地走了進來。
姚氏一直留意‘門’口,終於見到檀香進來,眼睛一亮,趕緊上前,將她拉到一邊,悄聲問道:“怎麼樣,她們什麼時候來?”
檀香搖搖頭,無力地說道:“十四娘說她們正在煮東西,走不開。”
無緣無故地突然煮什麼東西?姚氏真的開始覺得,三哥說得沒有錯,自己的魏紫院裡,一定有十四孃的眼線。
“是不是你偷偷報的信?”姚氏惡狠狠地拿眼瞪着檀香,說道。
檀香一驚,嚇得渾身哆嗦起來,立馬就跪到了地上。
“夫人,奴婢是什麼人,您可以去問十六娘……十六娘一定知道奴婢可靠不可靠……”一邊說着,一邊開動腦筋用力想。
難道今天是木香去報信啦?在她看來,這個通風報信的人,非木香莫屬。
她與木香有過約定,前事不再論,以後,兩個人各憑本事。
就是說,如果以後木香通風報信被她發現的話,她是可以告訴姚氏或者是十六孃的。
而這,木香不得再計較。
所以今天這事,檀香一直盯着木香。可是,木香並沒有離開過啊?
那到底是誰?
姚氏恨恨地盯着她,一字一頓地向她說道:“你不要以爲哄過了十六,就萬事大吉。她年紀還小,容易受你們‘蒙’蔽。這次,我就信了你了,可是,要是下次你再落到我手裡……”
她咬牙看了跪着的檀香一陣,轉身重新走到了顧望的身邊,臉‘色’已經重新變得平和起來。
“十四娘那個孩子,自己帶着丫頭不知道在做什麼點心呢!十四孃的手巧是出了名的,妾身現在還記得去年重陽節的時候,她釀的那個桂‘花’酒,味道真是香……老爺,不如一會兒,咱們舉行一個家宴吧?正好妾身收到三哥的信,今天中午應該能趕到……”姚氏笑着,用很平常的聊天口氣,對顧望說道。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反正姚氏這次是打定主意了,一定要將這事解決。
顧望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樂呵了。雖然姚氏的那個三哥他不怎麼喜歡,姚家是商賈之家,重利那是難免。但是像那個姚卜通那樣,看人只盯着錢的人,還是不多。
每次跟姚卜通見面,顧望都有一種自己渾身上下總共值多少錢,都被他看透的感覺不說,本來就不喜歡他,偏偏姚卜通還有一種顧家佔了他姚家便宜的優越感。
明明只是一個商賈之家的庶子,在他面前卻是如此囂張,也難怪顧望一直不喜歡他了。
不過今天高興,就隨便敷衍一下姚卜通好了。
顧望有些勉強地點了點頭,姚氏終於鬆了口氣,叫了自己現在最最信任的容婆婆去通知姚卜通。
爲了防止被發現,姚卜通每次來都沒有住過顧家的院子,而是住在隔了幾條街的客棧裡。
容婆婆悄悄地離去,沒有人知道。
前院的遊戲終於結束了,顧望心滿意足,看看時間,也不算早了,問姚氏宴席準備得怎麼樣了。
“人到齊了,馬上就可以開始。”姚氏笑眯眯地對顧望說道。
顧望很滿意,又記起剛纔姚氏說過的話。上次十四娘做的桂‘花’酒味道那麼好,那麼這次她做的點心,不知道怎麼樣?
顧家‘女’孩子雖然不少,可是廚藝好的卻只有十四娘一個。自然,他也是很期待的。
“走,都去餘容院看看去。”說起來,十四娘搬到餘容院這麼久了,他這個當父親的,還沒有踏足過一步呢。
‘女’兒大了,就是有點尷尬。
從小姐院經過的時候,顧望記起上次江姨娘說的話,不由得憐憫起這個現在家中最大的‘女’兒來。又興致勃勃地對姚氏說道:“今天難得這麼高興,不如,讓七娘也下樓來,一起去餘容院試試十四孃的手藝吧……只要宴會前回來就是了。”
姚氏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這個十三歲上樓的規矩,在姚家是沒有的。不過顧家一向以書香‘門’第自居,可着勁的折騰家裡的‘女’子……
反正只要她生的幾個孩子不受這氣,她也就懶得去管。
顧望這麼說,要是放在平常,她可能還會費點心思,給那明顯是在顧望面前賣了乖的賤婢一個好看。
但是今天嘛,她卻是一‘門’心思想去找顧茗的麻煩,也就顧不上這樣的小事了。
可是跟在兩個人後面的江姨娘與顧蔦卻是急壞了。
七娘現在哪裡還在樓上?
江姨娘趕緊擠上來,擠出一臉勉強的笑來,對顧望與姚氏說道:“哪裡用得着麻煩夫人的人,奴婢上去叫一叫就是了。”一邊又拼命給九娘使着眼‘色’。
姚氏雖然有些奇怪,可是見顧望已經同意了,便也點頭。
今天她的大事是餘容院那邊,其餘的事情,她都不想多管,免得節外生枝。
沒有想到的是,突然顧蕊大聲地叫了起來:“孃親!爹爹!小姐院沒有人!半個人都沒有!”
沒有人?怎麼回事?顧望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
“怎麼回事,詳細點說!”顧望的臉‘色’臭得跟鍋底一般,向顧蕊喝道。
顧蕊趕緊說了起來:“今天早些時候,‘女’兒我打算找人玩,可是到了小姐院一看,根本沒有半個人不說,所有的房間都空了,被褥什麼的,全部都不見了……”
“十娘啊,這話可不敢‘亂’說啊……”江姨娘慌了,趕緊打斷顧蕊的話道。
倒是何姨娘與十一娘、董姨娘與十五娘幾個人,平靜得很,一點異樣都沒有。
“進去看看!”顧望看着自己的丫頭海棠,對她說道。
姚氏沉着臉,卻沒有作聲。
雖然顧蕊的‘插’嘴可能會壞了她的大事,可是對這個月一向疼到心尖尖裡的大‘女’兒,她也開不了口去責罵她。
過一會兒,海棠從小姐院出來,對一衆還在‘門’外等着的人道:“小姐院裡面……十一娘、十五孃的房間有住人的痕跡。”至於她沒有說的那兩個,在場人當然也聽得懂,就是沒有住人的痕跡了。
什麼意思?江姨娘猛地擡頭看向何姨娘董姨娘。明明之後看着她們搬出去的,怎麼現在一查,她們的人還在裡面住?
怎麼可能?
顧望皺眉,看着江姨娘,說道:“怎麼回事?你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膽子,讓兩個‘女’兒搬出了小姐院?”
江姨娘急了,突然記起一事,便當做救命稻草一般地緊緊抓住:“老爺!老爺!奴婢跟您提過這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