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怎麼樣?”南宮翔不等她說話,緊張的反問。
聲色中更是透着濃濃的擔憂與隱藏的焦躁。那幽深的眸子裡盛着誰人也看清道不明的寒光,這讓花不語心底裡生起一股不安感,卻又不得不開口。
“可能保不住。那聖藥可能不是真的長生藥,根據古籍記載,如若沒有真龍之血煉出來的藥,是用來獻祭,復活傳說中的巫後用的。”
花不語說到這,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那微垂的眼眸也是一愣,整個人打了個靈激,緩緩的轉過頭去看南宮翔,見到他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這纔將目光快速的移到單烈身上,“我剛剛說了什麼?”
她剛剛說了什麼?爲什麼翔王身上散發出一股怎麼也遮掩不了的戾氣?而且……
“六哥,不語姑娘她說的也只是古籍上記載的,姒錦那惡婦不一定能煉成,六嫂的身子,”
“閉嘴,你六嫂不會有事的,她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南宮翔輕輕的伏身,在牧九歌眉宇間輕輕一吻,神色格外溫柔,但站在身後側不遠處的單烈卻覺得一股寒意直朝他逼來,讓他不由打了個寒顫,緊抿上脣。
花不語也是不由的往後大退一步,不敢靠近南宮翔。
直覺告訴她,翔王動怒了。
但她還是要說,這事不宜太遲。剛想開口,立馬聽到帳外有人在喊,“安大將軍,牧公子,鳳小姐你們怎麼來了?”
是單時的聲音,花不語剛想動身去迎接,帳簾已是被撩起,一道冷風直灌進來,同時快速的走進來幾道身影。
幾人見到單烈與花不語立在書桌旁,不由的皺了下眉。
第一個走進來的是牧無雙,他前些日子受了重傷,這會聽說牧九歌受了傷,二話不說執意要過來,沒辦法,牧無歡便只好扶着他過來。
隨後而來的安雲生與緊隨他身後側的鳳璧雅,幾人一踏入內室便察覺到室內氣氛很是凝重,不由的相互看了一眼,牧無雙最先反應過來,大步上前,直往牧九歌處走去。
“九歌!”
牧無歡見狀扶着牧牆角雙直往軟榻處跑去,南宮翔本能的一伸手,就要去攔。
“南宮翔!你敢攔我!”牧無雙氣急,纔不管南宮翔的身份,一手推着他,似是要把他推開一樣,“你答應過我要好好保護她的,爲什麼她會變成現在這樣,南宮翔!你不配!”
“我不配,是,我不配,難道你配?”南宮翔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避開他伸過來的手,冷聲嘲諷,只是這嘲諷聲無力的很,似秋風中的落葉一般,孤零的很。
牧無雙也沒料到他會這般說,微愕間便立馬恢復常態,卻也意識到他自己剛剛失態了。
但他心中的怒火依舊沒有熄,從容的走過南宮翔的身邊,俯下身去看牧九歌,同時伸手把住了她的脈,突的臉色一沉,轉頭望向沉默不語的花不語,“她有身孕了!”
可隨後又是眉頭緊蹙,臉上的沉色也是越來越重,許久,才聽得他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她還中毒了?”
中毒
?
衆人一聽他這話,立馬不解的全都涌到他身邊來,緊盯着他,南宮翔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瞪大了雙眼緊盯着他,許久才見他那幽眸裡寒光一閃,“這是怎麼回事?”
花不語更是嚇得立馬上前再去替牧九歌把脈,怎麼會這麼快?壓抑不住心底裡的驚訝,剛想開口,手又是一抖,沒了?
她與相互扣着牧九歌左右手的牧無雙各自對視一眼,從各自眼裡看到的驚訝之色後,均是無聲的搖了搖頭,“怎麼回事?”
牧無雙不是大夫,不懂這,先開了口問花不語。
花不語凝神再探了好一會之後才道,“奴婢也不知道,王妃身上剛明顯有中毒的跡象,可只在幾個呼吸間便消失不見,着實可疑。”
話雖如此,但號脈的手卻一直沒有離開。
昏迷過去中的牧九歌只覺得身體裡難受的很,似有什麼在小腹裡翻滾一樣,火燎一般,疼的她連氣都喘不過,可也只有那麼一會,就又消失了。
牧無雙也察覺到牧九歌的異樣,看着她那一會舒展開來的眉,一會又緊擰成線一樣的眉頭,心疼極了。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公子,王爺,今晚就讓奴婢守着小姐吧,小姐一定也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小寶寶的事,還是等她醒來再做決定,如何?”南宮翔的意思她很清楚,雖然他沒有開口,但她從他那緊皺的眉頭中能猜到,王爺一定會爲了王妃而不要小寶寶。
可是大公子很明顯是想要護着還未出世的小寶寶。
這事,只有等王妃醒來讓她自己決定了!
“不行,九歌兒現在會昏迷不醒還這般難受,是因爲她小腹疼,現在知道原因了,不語,本王命令你現在就要解決王妃的腹痛!”南宮翔突的擡頭,也望向花不語,只是這次他的眼神比上次要冷了許多,看的花不語都不敢與他對視。
牧無雙此刻也已是在牧無歡的攙扶下坐在了軟榻旁,凝神望向牧九歌,目光從她那蒼白的小臉漸移到她平坦的小腹,眼裡露出一絲凝重來。
剛他有注意到九歌身體裡一滑而過的毒素最後消失之處是在她的小腹處。
如若他大膽假設,是小腹處的小寶寶吸收了她身體裡的毒素……那她肚裡的小寶寶?
想到這,他不由的打了個激靈,“我不同意,不語,今晚你去配些藥,先穩住九歌的身子,之後的事等她醒後再說。”
“牧無雙,你別以爲你是九歌的哥哥我就不敢動你,九歌她現在這樣子全是因爲那引起的,我決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苦。”南宮翔一聲厲喝,幽眸裡爆發出冷戾的寒光。
花不語正好擡頭,一瞥,撞到南宮翔那深的如寒潭一般的幽眸,震得她心跳猛的一顫,漏跳幾拍,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你讓我姐姐受了重傷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你現在還想打我們嗎?”從進來就沒有吭聲的牧無歡見到南宮翔伸手指向牧無雙,臉色一變,立馬衝到牧無雙面前,瞪着南宮翔,一點都不害怕。
南宮翔聽着他這麼說他,臉色又是一變,瞬間更是難看起來,但他們說的又是實
話,九歌確實是在他手中被傷到的,瞬間氣氛又是凝重起來,如同在每人心頭上灑了一把沉甸甸的鉛石一般,壓的人都喘不過氣。
“無歡,無雙,你們都冷靜點。”眼見幾人就要衝突起來,一旁站着的安雲生立馬上前,扶住身子在輕晃的牧無雙,勸慰着。
不過他臉色也不好看,眼光不時的瞟向躺在榻上的牧九歌,眉宇間浮起一痛苦之色,他的表妹爲什麼要受到這樣的傷害,心痛的同時更是恨,扶着牧無雙的手不由的緊握成拳,靜默不語。
他同樣喜歡着牧九歌,但是,他也知道這種喜歡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喜歡的是翔王。
而他……想到這,他不由的擡頭望向已不知何時站到他身後來的人——鳳璧雅。
這個一直守在他身後側的女子,她的心思他又怎會不知呢,可是……
“六哥,六嫂的事,你還是聽牧家公子們的吧。他們不僅是您的夥伴,也是六嫂的血親。無雙公子他這麼堅持,定也是有他的理由。”行事不羈的單烈突的開口,打破這瞬間的寂靜。
“小七,你難道覺得是我在害九歌嗎?你難道沒看到她剛有多難受嗎?”南宮翔不解,他不知道他的這個弟弟爲什麼要幫着外人,此刻的他,眼裡只有牧九歌,心裡也只要牧九歌安全,其他的都沒有作想,有那麼一秒他是開心的,那就是知道他要做父親了,可是,他更擔心的是牧九歌身上中的毒。
那所謂的聖藥,還不知道是什麼毒藥,萬一害了未出世的孩子還有他的九歌兒……
相比之下,他更擔心九歌的身子。
單烈爲難的看了眼他,掃了站在牧無雙身側的幾個人後,微微的搖了搖頭,艱難的道,“我知道六哥是擔心六嫂,但這事也得要她自己知道,是去還是留都應該尊重她的意見,難道不是嗎?”
“王爺如果想王妃早點醒來,還請王爺讓人早點將龍棲草找來,這種草藥生長在北海,夜裡能發光,離它幾米之處便能聞到淡淡的龍涎香味,至於長得什麼樣,奴婢沒見過,只記得古籍上是這麼記錄的。”
花不語鬆開牧九歌手,垂着眉,緊張的說着。
牧無雙認真的聽着沒有說話,但卻也是輕不可見的點了下頭,表示她說的那種草藥是存在的。
“我現在就去。”南宮翔一聽有草藥可以救牧九歌,轉身就要走。
“爺?您就這麼去?”一旁盯着他的安雲生一把叫住他,他們剛打走一波西夏兵馬,雖不怕他們捲土重來,但還是小心些爲妙。
“有你在這守陣,本王不擔心。”南宮翔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在他離開後,帳外不遠處閃過一道人影,繼而消失不見。
帳內幾個人見到南宮翔離去,目光全落到牧九歌身上,這一瞬間靜的只聽得到各自的心跳聲,許久都沒有開口,直到牧無雙有些頭暈的往一旁倒去時才被牧無歡的驚叫給打破。
“大公子,你身子還沒好,不如現在先下去休息如何?這裡我們先守着。”單烈走向他,擔憂的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