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叔這話剛一出,李衝便見到城牆下孝王的軍隊中露出一排大駑來,這場面讓他又是一驚,“怎麼會有這麼多大駑?”
“看來孝王爲了這一戰,怕是把防北蠻人的大駑都帶了過來,而且這數目,更像是他私下造的。”高叔沉穩的說着,目光微冷,掃過一臉緊張的李衝,臉上露出一絲讚賞之色,“李城主做的很好,只是接下來的……城主怕是要打起十二分心來對付了。”
高叔的話沒有說完,但李衝卻是聽出了其中的嚴重來,他知道戰場難上,上了也難打,可難打也得打!只不了那個信念!
想到這,他深吸了口氣,轉動着頭,掃過他身邊的衆將領們,運氣高聲道,“衆將士們,今天敵軍犯我滁州城,犯生我們養我們的莊園,殘害我們同胞,我們生爲滁州人,不管他是爲何,我們今天都要守住這城,用我們的所有,哪怕是性命,也要守住敵軍的進攻!將士們,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誓守家園!同心協力,共誅犯我家園者!”微微放晴的天空下,清涼的晨風吹過,拂着衆將士們的頭盔上的英巾,似在見證他們的宣誓,與他們共守城牆!
城外,南宮文善遠遠的眺望着城牆上那迎風飄揚的旗幟,上面一個大大的翔字,讓他不由的眯了眯眼,眼裡閃過的全是冷戾,今天,必要拿下滁州城。
派去北蠻國詳談的使者已回來,條件雖然有些苛刻,但如若他今天拿下了滁州城,佔了城,到時便能屯兵休整,揮兵南下,直搗京城就要容易許多。而且北蠻國的條件也就不用理會了。
想到這,他眼眸一沉,寒光泛起,“大駑準備,射!投城石準備,放!”一連在兩道指揮下,空中全是呼呼聲,直朝城牆上飛去。
李衝見狀,心一緊,立馬讓人準備駑與長箭,隨着他一聲令下,如同飛蛾一般直衝城下。
孝王的兵離城越來越近,在盾牌的掩護下,他們身下還夾着一架架登雲梯。
大駑與投城石沉沉的打落在城牆上,一些來不及躲避的士兵紛紛被石頭打中,頓時又是哀嚎聲連連。
望着越來越近的孝王軍,李衝心底裡一陣慌,腦海裡快速的運轉着,該怎麼樣才能阻止孝王軍。
一旁的高叔見他心神有些恍惚,忍不住輕咳一聲,心底裡輕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少年,不知何爲懼與慌,但幸好他還沒有真的慌了,只是失了神,想必還是能支撐一段時間,想到這,他又不由的擡頭看了一下天,罵了一句,“這鬼天,太反常了。”
他聲音很小很輕,沒人聽到,等到他再次注視李衝時,他的身邊已是多了魅雪與紅花兩人護在左右,而他也是揮着手中的長箭,替他身邊的弓箭手擋飛過來的長箭,還得挑開那些飛上來的石頭,免得傷到了他的兵。
正是他的細心與周到,讓周邊的士兵對他更是心生敬佩,熱血沸騰,幹勁十足。
“雲梯準備,攻城柱擡過來!”城外護城河邊,南宮文善鎮定的指揮着,城上的箭雖如雨下,但他的人已到達了城門下,只等雲梯與攻城柱過去,破城只在一瞬間!
“攻!”一聲令下,他首座副將立馬帶頭,盾牌掩護攻城柱,避着城牆上的箭雨,一步一步朝城門靠近。
很快,雲梯靠到了城牆上,孝王的士兵身手利落,像猴子一般,順着雲梯直往上躥。
城牆上,李衝見着雲梯被架到,立馬令衆人往下投石,頓時石頭又是如雨下,朝着城下投去。
“啊啊!”不停的慘叫聲在周圍連綿不絕的響起,李衝聽着不由身子微頓,他的身邊早已倒下一批又一批的士兵,身後又上過他都記不清多少批士兵來守城,卻都傷在對方的大駑與投城石下。
“砰!”一聲悶響,城牆上突的騰起一陣灰塵,嗆得人直咳,眼都睜不開。
“報告城主,大弩被損一輛。”
“對方還有多少可用的?”李衝眯着眼快速的掃過一圈城牆,見到除了受了傷的幾個人倒在地上外,其他人都是各司其責沒有被嚇到。
“大概還有三輛。”紅花眯了眯眼快速的回答。
一旁的魅雪看了她一眼,又快速的掃過城下,目光再次回落到城牆上來,他的腳下已是鮮血滿地,衣襬上沾滿了血不說,就連鞋底都被浸溼,粘的很。
“還有三輛。”李衝聽着微微蹙眉,低頭,似在思索,很快,他眼眸一轉,計上心來,“大家弓箭備好,各自對準敵方的三架大弩。”
要以箭來破壞大駑的本身嗎?高叔聽着眼角快速的閃過一絲悅色,這個孩子,果然聰明,難怪王妃都對他另眼相看。
可他剛一下令,南宮文善的攻城柱已到了城下。
“砰,砰!”沉而低帶着振人耳膜的聲音很快便傳到了衆人耳裡,驚得李衝心一慌,轉頭便望向高叔,沉聲問,“高叔,孝王他還有什麼招?”
高叔看着他搖了搖頭,“這個老奴也不知。”
是的,他是不知道,城裡的探子雖然被抓到,但到了飛羽那裡便都沒了生機,所以他想問點什麼也沒地方問。
“攻城門了,城主,我們該怎麼辦啊。”一個小兵慌亂的跑到他面前請問下一步指示,雖在他面前故作鎮定,但神色間卻掩飾不了他內心的恐慌。
城內所有的兵都已聚集在了城門口,如若破城,就是城下撕殺,而且城門破,城牆必也是守不住,那他們……
李衛緊盯着他,一眼便瞧出他心底裡的驚與慌,但此刻他不能慌,他安慰着自己,一定要想個辦法出來。
城門不能破,城內雖然還有四萬兵,但是城內的無辜百姓也多,所以不能讓他們攻破這城門。
想到這,李衝立馬想起昨天用過的火油來。靈光一閃,大喝,“火油準備。”
“你要做什麼?”紅花不解,抓着他衣袖就問。
李衝看了她一眼,隨後轉頭望向衆士兵,沉穩的道,“大家把火油倒在城牆上,讓它個順着城牆流下去。”
是的,火油是油,是滑的,雖然下過雨,城牆壁上還是溼的,但是那又怎樣,火油遇火便燃。
“你要火燒城牆。”紅花一驚,眼裡全是不可置信,這麼個瘋狂的決定,是眼前這個看似溫文爾雅的少年想出來的嗎?
“對不起,我要護我的子民,我要護我的家園,我要保護所有站在我身後的人!如若犧牲個別,能換
得衆人的生機,這個罪人,就讓我來擔!”李衝盯着她,一字一句,沉聲說着,聲音不大,但在城牆上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頓是立在那,感動不已。
“放!”隨着他一聲令下,士兵分工,一部份人將石油打在城牆外壁上,還有一部份弓箭手準備着,點燃箭頭,準備射到城牆底下。
城下攻城之人聞到火油的氣味,立馬反應過來,立在那,不知是繼續還是該退下。
就這麼一瞬間,雙方人馬停了下來,僵持着。
“怎麼了?”岸邊的南宮文善看到停下手來的兵馬,臉上浮着戾色狠狠的問。
“回王爺,滁州城的城主令人將火油扔到了城門外的城牆上,屬下,屬下不敢靠近,還請王爺明示。”
一個將領回稟着,神色裡閃過一絲害怕,這個火油他昨晚還真見識到了,能在水裡燃上很久,還能傷人,這種秘火油,可只在傳說中聽到過,這次親眼見到了,讓他心底不禁有些害怕。
南宮文善怎會害怕這些火油,手一擡,立馬有人過來,“傳本王令,繼續攻城,誰若敢停,斬立決!”
一聲令下,攻城的戰鼓聲再次響起,城下衆人頂着護盾,再次擡起攻城柱,用寒鐵包了尖頭的一頭一下一下沉沉的撞在用有城牆厚的城門上,撞得城牆上的李衝心一下一下的。
這些人,真的是不要命了嗎?
城下箭如雨一般的直飛向城頭,紅花拉着他一躲,避過飛來的長箭,冷聲道,“爲什麼不下令投火箭了?”
李衝轉頭盯着她,眼裡閃過一絲複雜,人命無貴賤,但就這麼沒了,他還是有些不捨。
“剛剛你已給過他們選擇的機會了。現在你要爲你身後的人着想了。想想城內那些一直擁護你的百姓,還有這些在城牆上誓死也要守城的士兵們,他們的命也是很寶貴的!你的猶豫,就會有多少無辜的人爲此而喪命!”
紅花聲色清冷,她不懂什麼那麼多大道理,但李衝剛說過的話她還是記得,生命可貴,但已給過選擇的機會,錯過了就不會再有。
也許是紅花的提醒,李衝神色一洌,沉聲道,“火箭手準備,射!”
隨着他話音落下,點燃的長箭直射向城外地面上,頓時城下又是一陣鬼哭狼嚎聲傳來,悽悽慘慘,讓人心甚是難受,如同有萬隻貓在抓一樣難受。
“退,退下,快退下。”孝王的副將驚慌的手一軟,扔下手中抗着的攻城柱,率先跑了出去。
“混賬!”遠處觀戰的孝王見他的副將先逃,頓是來氣,大手一揮,手挽滿弓,只聽得呼嘯聲,一道白光在衆人眼前閃過,直奔那副將。
副將剛跑兩步,還沒來得及撤離火邊,眉心處一疼,雙腳一軟,都不知發生了何事,人便已斷氣,倒在地上。
“在本王面前還敢逃,誰再逃,他就是你們的榜樣!本王命令你們,不許放棄攻城。滁州城是江南最爲富裕的一座大城,只要攻下它,裡面的所有金銀財寶以及江南最美的女人都將是你們的!”南宮文善滿臉肅殺之氣,在他身邊的將士聽着他這番話,反而信心更是爆棚,大喝好下高舉着手中的兵器直朝城門口處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