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開城門?還是不開城門?
李衝轉動着眼眸望着城外那邊躲着城內利箭邊放出長箭來的敵兵,眉頭緊鎖,他要對城內百姓負責,但也要消除這城外的隱患,不然河水圍着城外繞一圈,火也會蔓延到城周圍,最後……
最後真不敢想象!
“大人,快看,河面上的火在流動了。”他身邊的侍從緊張的低聲叫着,頓時氣氛又是緊張起來。
“呵,這場火燒的好啊!看來不用我們廢太多力氣,就能用他們下的火攻下這滁州城了!”河對岸的南宮文善看河面上的火朝着另一端襲捲而去,眼底裡都是笑。
似乎他忘記了,他還有一個兒子在河裡,還沒有上來。
“翔弟啊翔弟,雖然你能征善戰,但在這裡,你把指揮權給了李家父子,李家父子又都是忠心於父皇的,這仗,可不能怪我了。”南宮文善低沉的話語中透着一絲狠戾。
城內,李衝聽着侍從的話,一咬牙,狠吸了口氣,擡手就要下令。
“父親,讓我去吧。”身後李衛堅定的聲音傳了過來,驚的李衝轉頭望向他,眼眸裡閃着一絲複雜的光,周邊人聲也漸漸小了起來,只聽得長箭的破空聲以及中箭的慘聲傳了過來。
“父親,往護城河裡灌入火油是我下的令,若要解決,兒子不能推卸此責。”李衛聲色更加堅定,他說完又望向城外,那裡的手無寸鐵的百姓幾乎沒有了,都只有手拿盾牌與長弓的士兵,還有頑強的抵拼着。
而河裡的燃油隨着河水的流動,已快流向城河閘門處。
“大人,不能再猶豫了。”侍從看着那流動的燃油,不由的緊張起來。這火油萬一到了城裡,後果不堪設想啊!
見李衝還有些猶豫,李衛再也顧不了那麼多,衝着魅雪道,“我知道從哪裡出去可以不用開城門。”說完又是衝着身後的侍兵一擡手,“你們幾個跟我走。”語氣堅定,不容他人否絕。
緊跟在他身邊的十來個侍兵“騰”的一下站齊,立在他身後方,整裝等他發號命令。
魅雪見狀也立馬立在他身後,等着與他一起出去。
“父親,兒子帶人去了。城牆上就煩父親看守了。”李衛毅然的轉身,將身上的長劍收好,飛身從城牆上落下到城內。衆人見狀也立馬跟上。
李衝看着李衛率先過去,糾心不已,但又不好表露出來,猛的嚥了個口水,長劍一揮,指向城外,“給我狠狠打,掩護你們城主!”
“是!”
李衛帶着十多個侍兵下了城牆,沿着城牆走了一斷路,沿路都是一臉嚴肅緊握長矛的士兵。
“走這邊。”李衛手一揮,示意身後人跟上,往城內的一條小河摸去。
“放心,這裡可以出去。”李衛帶着衆人在城中河處停下,手指着河岸一角道,“去年修整這裡時,我留了個心眼,把這裡做成了可以從裡面打開的。”
魅雪聽着點了點頭,若帶沉思,“從這裡出去
到哪裡?”
“到城外,護城河岸邊,離城門口有二十丈。從這裡潛過去,需要五個呼吸,大家做好準備,跟緊我。”李衛說完立馬深吸了口氣,望向衆人,見衆人都已將兵器收好,朝他點頭後他利落的縱身一躍,立馬潛往河底,遊向城外。
一直都沒能攻到城門口的敵軍見城牆上的利箭越來越猛,也是慌了神來,漸漸力不從心,有些心虛的往後退去。
在護城河對岸,南宮文善看着河中的燃火朝着城內各處流去,不由的勾起了脣。只要火油蔓延到整個城,必會引起恐慌,只要城內一亂,他的人在城內定還會起大作用,想到這,他只覺得眼前的火越來越猛,心也跟着越來越滿足起來。
“不好,城上的火越來越多了,朝入口處越來越近了。”李衝望着越來越近的火光,心不由的焦急起來。
而東方也在透着白光,黎明馬上就要到來,而他兒子卻還沒見身影。
李衛帶着衆人摸上河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敵軍背後,隨着利刃出鞘,血光在李衛眼前濺過,打落在他眼角,帶着熱氣的血腥味激得他打個了冷顫。
“殺。”魅雪見他失神,立馬在一旁厲聲大喝,激的衆侍兵心神一震,拿着兵器快速的殺向敵方。手起手落間,孝王的殘兵便被收拾的差不多,李衛見狀朝着魅雪招手,示意他們快去護城河關閘門。
魅雪自然明白,縱身一躍,提着長劍在衆人頭頂飛過,直奔閘門處。
“軍師,他們想要幹什麼?”岸那邊的南宮文善看到城門口突然出現的兵馬,也是一愣。
軍師見到已到閘門處去了的李衛與魅雪,也是不由的眯了眯眼,他自然是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可現在想要攔阻已是來不及了,最後也只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要放下進入城內河水的閘門。”
“那不是要破壞我們的計劃嗎?”南宮文善滿臉不甘,狠狠的瞪着河面上那跳躍而起,拉下閘門來的兩個人,眼底裡浮起一絲戾氣,“來人,傳本王令,把城外的水源傳都給我堵上,讓它們改道,往護城河內來!”
“王爺?”軍師一愣,他沒想到南宮文善會這樣,要水淹滁州城嗎?
“軍師,戰場上刀槍無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又何懼再添一筆其他呢!”南宮文善神色間透着一絲冷戾,在他的眼裡,只有功成身就,才能對得起他的出征!
所有的其他人命,都如草芥,不在他眼裡。
軍師聽着微愕,卻沒有表露出來,這不是他想要的嗎?
“王爺所言極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小的祝王爺馬到成功!”
城牆上,李衝望着閘門被放下,城牆外孝王的兵馬也已被解決,立馬下令開城門,迎李衛等人進城。
李衛帶着還剩下的幾個侍兵快速衝進城門,直接回到城牆上,觀看四周的情況。河面沒什麼風浪,燃着的火油也漸漸的淡去,平靜的河面反而讓李衛深覺恐怖。
寂靜的城牆上,李衝神色凝重,望
天在泛着魚肚白的天際,轉眼望向他身邊的人,沉聲道,“去把高叔請來,我想知道翔王的另外八萬兵馬在哪。”
“父親!”李衛心一緊,脫口而出叫出聲來,“父親,你說什麼?”
李衛沉了沉眼,掃過在身旁清理殘兵斷箭以及受傷的士兵,壓低聲音道,“翔王事先說好是有十五萬兵來滁州的,但不知爲何只有七萬進了城,還有八萬不知所蹤。”
“父親?”李衝緊張下聲色都有些顫抖,城裡原來一直沒有十五萬兵,那麼他之前所有的勇氣是怎麼來的?他一直都以爲城中有翔王給的十五萬兵。
一直沒做聲的紅花與魅雪也是不由的相互對視一眼,從各自眼裡看到的也是驚訝,城裡的兵不足十五萬!
“別擔心,有高叔在,定能知道那些翔王都有哪些佈局。”李衛安慰着李衝,示意他不要擔心。
其實他心裡也沒底,翔王一走就是十來天,沒有一點音訊,這個時候若是城裡再出一點事,他可不敢保證還會有那麼多兵。
很快,高叔便被帶到城牆上。
“高叔。”對於高叔的到來,李衛還是恭敬的福身請他上城牆。
高叔已不是第一次到這城牆上來,可是第一次見到孝王的兵到了城牆之下,而且慘敗告一段落。
“將軍。”高叔朝着李衛回禮。
“高叔不用多禮,這將軍之呼也是翔王給的,此刻請高叔過來,是有一事要請高叔詳細告知。”李衛伸手接住要回禮的高叔,扶着他起的同時沉聲反問。
高叔聽着沒有一絲異樣,似乎早已猜到他會這樣問,如今城內幻族少主受傷,被令語的人暗中保護着,而且城中還混進了孝王的細作,護衛們雖然已在追捕,但是似乎還有漏網之魚,至於李衛現在要問的事,他也是要回的。
“將軍想問之事,我只能說此事是翔王安排,翔王說過,與孝王相戰,無須十萬兵馬,如若只是守城,五萬即可。至於其他兵馬,就不要再問了。”
“請問高叔此話是何意?”李衝有些忍不住,他那天去見翔王,翔王給他的那些許諾,難道都是假的?此刻他的心,早已沸騰起來,卻又不敢在衆士兵面前表露出來。
高叔擡頭,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到護城河那邊,那裡已是豎起了大大小小的白色的帳篷,炊煙裊裊,噪雜的人聲也在逐漸的響起。
“李將軍,你在京時可對兵部有所瞭解?”
他望着遠方,輕聲問着。
李衛聽着一愣,神色卻是逐漸凝重起來,京城內主要是禁衛軍,其次纔是守城軍以及護城軍,而原賀家與苗將軍的各隊兵馬雖說是歸翔王管束,但實際上有多少能用的人馬,只要是有心的,都明白,精銳不多,能戰的怕是隻有十分之一。
依翔王的性子,能帶出徵的,怕是就那十分之一的人!
想到這,他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高叔您的意思是,剩下的那些兵馬……怕是不會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