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爲何會來?南宮翔自然是知道爲何。
可眼前這女人居然還問他,這讓他不由的想笑,“他們自然是爲你而來。”
“討厭,我很討厭這樣人多的日子。”牧九歌毫不掩飾她自己的不喜。
以前的她就不喜歡熱鬧的節日,尤其是這種帶着目的地。
“歌兒今天是最美的,他們來,也只是來看看臨都城的絕色倒底長得何模樣罷了。”南宮翔伸着手在她眉間輕描,眼裡流露出一絲寵溺的淺笑。
“纔不稀罕。”牧九歌撇了下嘴,但眼神卻依舊落在南宮翔身上,略帶疑惑的問,“那幾位皇子過來也就罷了,爲何薛家那對兄妹會過來?”
“估計是皇上的意思了。”南宮翔現在對南華皇一點父子情都沒有了,連父皇都懶得叫了。
牧九歌微微的垂下眼,“也是有意思,朝中大臣沒來一個,卻把皇子們都支到這來。”
南宮翔突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輕聲道,“來了也沒用,你是我的。”
一句你是我的,讓牧九歌又不由的羞紅了臉。
不知過了多久,聽到院外花不語的傳喚,“小姐,吉時要到了,郡王妃派人過來了。”
“嗯。”牧九歌點頭,擡頭想去提醒南宮翔她得走了,可當她擡頭時,卻早已不見了那人的身影,只留手指間的餘溫,在告訴她,剛剛那不是錯覺。
大禮在家廟裡舉行,安家是隨着南華皇才進入南華國的,所以家廟裡並不像牧府或是其他世家那般顯古,反而空蕩的很。
正堂東邊的房屋全都空了出來,用來放一些及笄之禮要用到的東西,昨個花不語到的地方便也就是這裡。
“小姐,這裡放了好多今天小姐要穿的衣裙。”花不語扶着牧九歌進來時又是將她昨天看到的說了一遍。
牧九歌看着擺滿了整個房間的綾羅首飾,還有些她也叫不上名的頭飾,看得她也是眼花繚亂。但她只看了一眼,便離開了這房間,這房間她一會才能進來,現在她得去旁邊的一個相通的房間先等着。
她們在東邊側房等着,正廳裡東面的臺階處,安定郡王妃與牧清連在迎接着賓客的到來。
安定郡王妃這邊引領女賓入座,來的有鳳家小姐鳳璧雅,世子妃錦鳶,三王妃苗妍珠,還有最後纔到的東藥王府的梨千面與代表南華皇而來的牧向晚!
這一行人陸續進廳後,牧清連也引着衆皇子到了廳內坐定,薛子朗與黎千面同時進廳。
孝王並沒來,來的是南宮建明,南宮文容並沒到場,一直在深宮內呆着的四王爺南宮文傑卻來了,就連五王爺南宮文德也讓葉落推着在廳內喝着茶,緊粘着他的是南華皇最寵愛的幼子南宮文雲,此刻他正一臉小歡喜的喝着身前長桌上的茶,拈着小點心吃着。
他那雙很是漂亮的雙眼在廳內不停的轉動着,當看到女賓處的人後,不由地挑了下眉,那個她沒有來?
在東房的小窗戶處悄悄看着這一幕的牧九歌卻是不由的皺起了眉。
很明顯,皇上是不想其他朝臣之子知道她。
可是南宮翔在哪?他早就出去了,不應該出現在廳裡嗎?
牧九歌有些疑惑,但她不敢再
看,免得被他人發現,悄悄的退回到東房的梳妝旁坐定,安心等着。
果然,沒讓她等太久,便聽到外面人的大喝,“翔王到!”
“狀元郎鳳來襲公子到!”
“牧無雙公子到!”
“墨玉冷公子,墨翰澤小公子到!”
“李衛公子到!”
門外管家一連串的報名,讓屋內衆人又是全都起身,迎了上去。
原本東藥王府那兩位是不用起身的,但是黎千面一聽南宮翔到了,立馬起身,直往門口奔去,若不是緊盯着她的薛子朗看到將她拉住,她怕是要撞到翔王的懷裡去了。
安定郡王親自將南宮翔迎進去,又將他請到今天的貴賓之位上,一番寒暄過後,衆人已全都坐好,這才擡了擡手,示意安靜,起身,朗聲道,“牧府第四女牧九歌行笄禮。”
話音落下,笙樂大作,牧九歌在花不語與早早守在門外的彭嬤嬤的引導下散發垂肩緩步入大廳東房,卻是突的一愣,這房間裡什麼時候又進來了一個人?而且是她?
“看到本宮很驚訝嗎?”
杜皇后將牧九歌那一閃而過的驚訝收在眼底,很是滿意,今天她特意在這裡等着,就是爲給牧九歌一個驚喜!
有些事情,想必會要藉助眼前這女子的手才能辦到了!
牧九歌壓下心底裡的驚訝,垂眸淺淺的福身道,“九歌很是惶恐!”
“不用惶恐,能爲冰雪聰明的九歌梳妝,是本宮之幸。”
杜皇后緩緩的笑着,上前一步,去拉牧九歌的手,輕釦着之後才道,“這事翔王是知道的。”
牧九歌聽了這話心裡卻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南宮翔又許了杜皇后什麼,將她請來,是想力壓今天那些將會口出狂言的皇子或是其他人嗎?
但她知道此刻不是她亂想的時候,只得點頭應聲,“能得皇后梳笄,是九歌的幸。”
杜皇后會心一笑,扶着她坐在鏡臺前,不再說話,而是拿着白玉梳爲她梳髮總髻,換了素衣襦裙後再引至廳中,樂聲稍歇。
杜皇后的出現,讓衆人又都是一驚,有心人微微的垂下眼簾,今天還真是熱鬧了,不知道的還以爲皇家哪條血脈的成年禮了。
坐在人羣最前端的牧向晚心生怒火瞪着牧九歌,很是不甘,生怨間緊緊的扣着手心,渾然不知疼爲何物。憑什麼她的及笄之禮會由天下最爲尊貴的皇后爲她梳妝!還在安定郡王府舉辦,就連皇上也派了這麼多皇子過來,她很不甘心!
坐在她下手邊的黎千面卻是一眼冰冷的眼眸一直緊着坐在貴賓之席的南宮翔,兩眼泛着無盡的柔情波光,只希望南宮翔能看她一眼。
然,南宮翔卻是眼都沒有擡一下看她這一邊,直到牧九歌走出來,南宮翔的眼眸才微微的動了下,卻是落在牧九歌身上,這讓她心底也是燃起一堆怒火,牧九歌,你等着瞧,總有一天,我要毀了你!
許是感應到黎千面與牧向晚那怒,牧九歌若有所察的望向她倆,見得牧向晚在她看過去時低下頭時她勾脣一笑,牧向晚還真有臉面坐到這裡來。
然,那個面生的女人眼裡對上她時卻是赤裸裸的挑釁與鄙夷,這讓她有些疑惑,我什麼時候惹到這樣的人了?但看她穿着打扮不似南華國的
人,反而帶着一股不羈與脫俗,這讓她不禁失聲啞笑,原來她就是東藥王府的小姐黎千面。
東藥王府沒的谷主沒有親生的子嗣,這兩人都是抱,養的,所以姓都不一樣。
杜皇后一臉雍容華貴的領着牧九歌走向牧清連與今日代表她母親安氏的安定郡王妃處,站定。
牧九歌擡着頭,望着已是起身站在她面前了的牧清連,見他眼角一片溼潤,看得她心裡一片複雜,她是安沁心,如今天她亦也是牧九歌,她的父親,這些年來待她一直都很不錯,她如今要拜他,亦是理所當然。
“歌兒。”牧父蠕動着脣,看着眼前這個已長大成年,眉目依稀像極了當初年華的女兒,最終只能喚出這兩字來,他心喜,可他也心慌。
牧九歌卻是當着他喚她時盈盈一拜,拜父的養育之恩。
“快起來。”牧清連連忙彎腰扶她起身。“歌兒真的長大了。”
原本就不太會與女兒交談的牧父在此刻更顯語拙了。
“嗯。”牧九歌點頭回應,不再多語。
她沒有向安定郡王妃行禮,只是倔傲的朝她福了個身,安定郡王妃先是一愣,但隨後臉上便浮起一絲愉快的淺笑,扶着牧九歌起身。
見此,在一旁的杜皇后立馬扶着她轉向東正坐,做爲邀請人贊者鳳璧雅立馬上前,望着她嫣然一笑,奉上羅帕和發笄,張了張脣,無聲的道,“恭喜你。”雖是脣語,牧九歌聽懂了,微微的揚了揚脣,輕笑,表示感謝。
在鳳璧雅退下後,杜皇后作爲今天的正賓,她進到牧九歌面前,高聲呤頌祝辭,“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畢,杜皇后又爲牧九歌加一普通釵冠,施以首飾。
因爲今個是杜皇后爲牧九歌加禮,所以幾位皇子與公子們也都是禮數的爲牧九歌說起了祝詞。
牧九歌安靜的立在那,那一身素裙讓她更顯安靜柔和,她一一回禮,之後也並沒有人故意刁難。
就連心裡有着怨氣的牧向晚與黎千面也都是笑盈盈的說了祝詞。
回過禮後,牧九歌就被帶了下去,回到東房,這次是鳳璧雅在一旁替她取衣協助,更換與頭上髮釵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引至廳中,再行向今天來的正賓杜皇后與貴賓南宮翔以及坐在正賓一席下一方的幾位施身一拜!以表示對長輩及親友的尊重!
過後杜皇后笑着令人備了薄酒,示意她與衆人稍飲一點。
許是南宮翔授意,杜皇后並沒有讓別人來敬她的酒,只是隨意的飲上一點,便又讓鳳璧雅陪同去東房,換與頭上襆頭相配套的大袖長裙禮服。
這一次,牧九歌在進廳時特意去看了眼坐在貴賓席上一直沒有開口說一句的南宮翔。
她納悶着,這人想做什麼?
還故意整了這麼三套服裝讓她來穿,是想累死她麼!
遠遠坐在上座的南宮翔瞧着她這麼一瞥,脣角勾起一絲幽媚的淺笑,她果然是不喜歡這東西。
一直盯着他看的黎千面見到南宮翔突的笑了,瞬間心花怒放,可當她看到他眼神射向哪時,她整個人又是散發出一股戾氣,“該死的女人,今天過後,一定不會讓你好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