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九歌你想見,那便見吧!"牧老太爺沉默一會纔開口,沒說是自己想見,但還是同意了牧九歌的提議。
在他心裡,他始終覺得這事不是牧九歌乾的,可他也不想這麼輕意地就幫了牧九歌,首先他得知道他這孫女有沒有能力值得他出手相助,如今的牧九歌在面對華氏的逼對也是淡然處之,讓他看到了有用的價值,便助她一下也無妨。
牧九歌脣角浮起一絲淺笑,看來目前爲止,她在牧老太爺眼裡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其實她最不怕的就是牧老太爺不信她,而是怕她沒有可利用價值了,如若一個人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也就說明他沒什麼可留之處了。
人與人之間原本就存在可有價值的籌碼,所以她不介意牧老太爺會對她估價。
人很快便被帶進來,牧九歌看到那畏畏縮縮被推向人前的丫鬟,眉目清秀,長得如花般的年齡後輕輕地嘆了口氣,看來這牧府又要添一縷怨魂了。
那丫鬟見到老太爺立馬跪在堂前瑟瑟發抖,不敢擡頭,只是小心地看了眼牧九歌后,便立馬往牧老太爺那邊使勁磕頭,求老太爺鐃命。
牧老太爺沒有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牧九歌,牧九歌自然知道老太爺眼底的意思,老太爺的意思是,你要的人我已給你帶來了,有話你就問,若是不能爲自己洗清罪名,那這事他也幫不了。
牧九歌抿着嘴,腦子裡快速地回想着這丫鬟以前負責的院內事務就是打掃院內花草的,想到這,脣角微揚,走向那丫鬟,指着桌上的木偶問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那丫鬟沒想到牧九歌會問她,先是一愣,擡頭快速地看了眼華氏後又低下頭去,搖頭道,"奴婢先前不知,現在知道了。這是用來詛咒他人用的木偶。”
"那你怎麼會知道的?"牧九歌又問了個無關的問題。
"奴婢是聽別人說的,四小姐,奴婢以前不知道,纔會幫你把它埋在花壇裡面的,這事真的與奴婢無關啊!我只是說出我知道的,四小姐你可千萬不要殺了我啊!"丫鬟惶恐地看着牧九歌,生怕牧九歌會將她殺了滅口。
牧九歌輕輕一笑,回望向老太爺,淡定地道,"祖父,這丫鬟是我從前院裡主管院內花草的,木偶會出現在花草間很是正常。”
"那也就是說,這是你指使的了?看吧,你是一定要見到人才死心了。"華氏聽到牧九歌這木偶會出現在她院內便內心狂喜,一聲喝下,立馬叫人將牧九歌拿下。
牧九歌盯着華氏,冷喝着那些要拿下她的婆子,"母親,您這是想要做什麼?”
"所謂捉賊拿髒,你院內的站在都承認是你指使她放的,你還想說什麼?"華氏此時已是恨不得立馬拿下牧九歌,然後讓老太爺定她的罪。
這個"厭勝之術自古至今都是被帝王所不允許的,尤其是這南華皇,更是厭之,在南華皇剛繼位之時,有妃子用此爭奪後宮寵愛,最後是那些妃子全都被賜死了。
所以她相信這時
牧九歌承認了,牧老太爺也會將牧九歌直接殺了。
牧九歌不明所以地盯着華氏道,"我什麼時候承認這木偶是我的了?”
華氏看着還嘴硬的牧九歌繼而捶胸頓足,很是惋惜地道,"九歌你就不要再強撐了,你看,爲布偶是你院裡的丫鬟爲你埋的,而且這後面的字也是你的筆跡,你還想狡辯嗎?”
華氏說着拿着那布偶到牧九歌面前,只那麼一瞥,牧九歌就見到了那布偶後背上寫着的一行小字,頓時眉頭輕皺。這字,不是她今天中午才練習了的嗎?怎麼華氏就會了,難道是下午牧簡影出事時,華氏趁亂讓人去了她書房?牧九歌覺得只有這個可能。
對於牧九歌的皺眉,華氏自然是看在眼裡,喜在心上,只是不能表現出來。
"聽說你最近都在練字,如若你想要對質,去你書房取些字畫來便知這些字是不是你寫的了。"華氏這話雖是對牧九歌說的,人卻是看着牧老太爺。
牧老太爺自然看到了牧九歌的皺眉,也將華氏的喜意看在眼裡,沉着的臉更是沉了幾分,牧九歌沒有再說話,而華氏的話已是讓堂內的婆子與丫鬟全都低聲議論起來。
牧九歌冷冷地盯着華氏,緊咬着嘴脣,她不明白華氏爲什麼就這麼恨她,難道真的要害死了她牧九歌她華氏就開心了?可聽着衆人的低聲議論,她知道自己已落下風,抿了抿脣,就要開口,卻是聽見堂外傳來牧向晚的聲音,"祖父,四妹的字真的寫的好獨特啊!”
未見人,先聞其聲,等到見到牧向晚時,牧向晚已向乖巧地在向牧老太爺行禮。
起身間便見到她手裡拿了若干字貼,牧九歌一眼便看出來那些字貼是她中午時練的。
"祖父您看,九歌的字真的好獨特,很令人羨慕呢!"牧向晚撒嬌地走向牧老太爺,將手中的字貼展示出來。
牧老太爺看到那字貼時心又沉了幾分,這字果然獨特優美,但布偶上的字卻與這一模一樣。牧老太爺看着這字後望向牧九歌的眼裡多了幾分凝重,這使"厭勝之術"的人都是心思歹毒之人,而這牧九歌現在還未及笄,就已落得比一般男子還要沉穩,此事如若是真出自她手筆,未免也不可能。
牧向晚像是不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一般,朝牧九歌又是解釋,"剛剛向晚去找四妹玩,沒見到人,卻是見到四妹書桌上放着的這些字貼,很是好奇才拿的,四妹臉色很怪,不會怪向晚吧!"說完還不好意思地朝她抿了抿嘴,一副很怕她責怪的樣子。
好一個天真無邪的牧向晚,這會居然懂得賣傻示弱了。
牧九歌自然是將牧老太爺瞬變的臉色收在眼底,她知道牧老太爺已對她起疑了,人證,物證都在,皆對她不利,瞬間她便落入不利之位。
見着那些字貼,牧九歌似是想起什麼來,突然眉心一鬆,臉上露出一股淡淡的憂愁,隨即跪倒在地,朝着牧老太爺道:"還請祖父明查,這事真的不是九歌做的。”
牧老太爺以爲她會求情,可沒想到她還有辯解的能力。不過
也好,他也看看安家生出來的女子到底有多少能力。
立馬斂目沉聲喝道,"這事還要查嗎?你自己院內的丫鬟就能證明這東西是你要她放的,而這木偶上的字跡與獨特的針法是你專有的,你能有什麼辦法證明這些都不是你做的嗎?”
一旁的華氏聽着牧老太爺的冷喝,心裡一陣冷笑,這些人如今都能站在這裡指證她牧九歌,但過後呢?誰能保證過後還能好好地活着!她們的家人可都好好地握在她的手上呢!
牧九歌定定地望着沉聲冷喝的牧老太爺,他說這些話都是什麼意思?是真的想置她牧九歌於死地麼?還是想要提醒她要小心華氏滅口。
牧九歌仔細地思量過後突地淺然一笑道,"如若我能找到人證明這東西不是出自我的手,祖父是否會懲治那些想要陷害我的人?”
什麼?牧九歌想爲自己找替死鬼?纔不給她這樣的機會呢!牧向晚聽着牧九歌的話,心裡立馬這樣想。擡頭朝着牧老太爺望去,那雙明媚的雙眼似是蒙了一層不解,"四妹是想爲自己脫罪找藉口嗎?”
牧九歌嘴角噙着淺笑望着還擺出一臉疑惑的牧向晚,冷笑道,"若是被人欺負到了頭頂上,還不吭聲,那不是找死嗎?我們安家的人,纔不是這麼好欺負的。我聰明的三姐,難道你是怕我找出那陷害我的人,怕那人道出事情真相嗎?”
"纔不是呢。"牧向晚情急之下大聲叫喊起來,惹得站在她身邊的華氏一陣皺眉,這個牧向晚,真是被她寵壞了,這個點子上她來湊什麼熱鬧。
牧老太爺對上牧九歌那雙倔強的雙眼,再看看依偎在他身邊情緒早已暴走了的牧向晚,心底又是一陣輕嘆,果然是安家的女子,幾句話就能撥起對手的憤怒,牧府有這樣的孫女,不知是喜還是憂了。
在牧向晚那聲尖叫後,堂裡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華氏幾次想開口勸牧九歌不要再做無畏的掙扎了,可她又不敢,因爲牧老太爺沒開口,所以只好垂頭恭敬地立在那。
良久,沉寂的堂裡纔回蕩一個"好"字。牧老太爺同意了!
牧九歌脣角微揚,她知道她剛那話說對了,她說我們安家的人!牧老太爺果然還是畏懼京城的安家。雖然她不知道京城的安家到底有多得聖寵,但憑這牧老太爺的反應能猜測一、二,牧老太爺懼京城安家的勢力。
同時她也能感應出牧老太爺對她再一次拿京城安家來做說事已有不悅。
堂裡衆人聽到這個好字後,全都不由地吸了一口氣,當然,牧九歌沒有。
"但只有一天的時間。”
牧老太爺又加了一句。略帶着被惱怒的意味在裡面。
牧九歌自然聽得出來,收起脣角的笑,磕頭謝恩道,"九歌還有個不請之求。"牧九歌說着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臉色很是難看的華氏。
沒等牧老太爺迴應繼而道,"九歌請大伯母能好好地看管好這指證我的丫鬟,九歌不希望在我找到其他證人之時這小丫鬟會突然失蹤,或是突然找不到了!如若是死了,那事情就麻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