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警官,能說的我之前在你的同事錄筆錄的時候都說了,事到如今我不覺得我還能多說些什麼了。”畢道盛雖然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說出了跟之前在另幾名同事面前同樣的話語,這樣的他讓錢警官有一絲佩服,但更多的卻是嘲諷,雖然心智堅強謀算良多,但還是輸在了年紀閱歷上。
“既然,畢同學願意一力承擔,我們警察局這邊也沒有什麼好調查的了。”錢警官收起了手中的筆記本,作勢就要起身,“騰老師,學生這邊的後續處理我們沒有辦法再插手什麼,但是這個學生現在就要帶走了,逮捕令會在半個小時內傳真到學校提供的系統上。”
騰老師神色複雜的看了畢道盛一眼,無言的點了點頭。
耳聞目睹這一切,畢道盛只覺得心臟狠狠的往下一沉,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了,怎麼會出現這樣的變化,是誰?是誰在背後改變了這一切?是這個一直關心着李騰躍的老頭嗎?不,他不可能插手這件事情,在警察到來的今天他肯定才知道這些事情的,他又怎麼可能插手李騰躍的事情呢?那還有誰?還有誰在旁邊提點了李騰躍,李家夫婦嗎?不會的,以李騰躍的性格,不可能把兄弟的事情隨便推給家人。
混蛋,到底是誰啊???
當錢警官身後的一名警察拿着鋥亮的電子手銬靠近他的時候,畢道盛知道自己不能再琢磨了,這樣琢磨下去什麼都來不及了,所以他下意識的將雙手往後一縮,整個人也慌張起來:“等等,你們不能這樣屈打成招。”
“屈打成招?”錢警官不由自主的失笑出聲,“年輕人,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除了追捕你的那天出動的是武裝警察之外。在確認了你的身份和住址之後我們一直是走流程來對你進行詢問和採證的,屈打成招這種話如果你一定要說,我們也可以加一條誹謗污衊的。”
“不是,等等。”畢道盛是真的急了。他有些慌張的躲避着手執手銬的警察靠近,情急之下他直接翻過了沙發背落在了沙發的後部,錢警官在心裡輕輕吹了一聲口哨,小夥子身手不錯,否則也不會在之前的追捕中逃之夭夭,不過他現在在着急,是不是有些晚了?
逼近畢道盛的警官顯然也不是真的想要對他做什麼,看到畢道盛開口了,他直接停止了腳步,畢道盛知道自己失態了。但是他剋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慌,稍稍鎮靜了一下情緒之後,他有些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幾個人:“你們,是打算拿我當替罪羊嗎?”
“屈打成招之後又是替罪羊?”錢警官直接將嘲諷的笑容放上了臉,“年輕人。需要我再次跟你強調一遍嗎?我真的會記錄下來的。”
“夠了!”畢道盛就算是反應再遲鈍,現在也知道對方的各種不懷好意了,他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三名警官,“你們明明知道我不是主謀,我是冤枉的,爲什麼要這樣抓我?你們真的有本事,怎麼不去抓那個真正的兇手?”
“那麼。你肯說了嗎?”錢警官將原本閉合的筆記本重新打開,露出一個我給你一次機會的表情,畢道盛狠狠的咬住下脣,在心裡比較着應該說哪個,說誰比較合適。
錢警官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畢道盛的糾結,他也不着急。就這樣篤篤定定的等着,等着畢道盛在心中衡量完,而畢道盛也沒有讓他失望,在快速的考慮了一會之後,他重新組織了話語。一字一句,都將事情的緣由全部指向了李騰躍,畢道盛終究還是選擇了站在李騰躍的對立面,而錢警官的心也放了下來,這樣處理起事情來,才方便很多。
畢道盛說的磕磕巴巴,顯然還在爲出賣自己的兄弟而感到難過,可是他的表演並沒有得到在場人的捧場,就在他將準備好的話語全部結束之後,站在門邊的騰老師動作了,在畢道盛完全沒有預料的情況下,他走到了他的眼前,彼此對視了幾分鐘之後,騰老師輕輕的開口,蒼老的聲音在辦公室裡低沉的迴盪:“如果在那裡面能把你這樣的心態改造過來,也不枉費帝國設立少年管教所這個機構。”
“騰老師,你……”畢道盛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而一直在筆記本上記錄着什麼的錢警官則合上了筆記本,第一時間插入了畢道盛和騰老師之間,看着他那副掩護的模樣,畢道盛非常清楚對方提防的正是他,可是,爲什麼?!
“騰老師,您還是先休息一下吧。”畢道盛沒有亂動,這樣錢警官稍稍鬆了一口氣,轉身扶着騰老師走回辦公桌後的椅子上坐定,他才轉過身,打量着畢道盛的眼光裡帶着評估,“雖然你還沒有滿十八歲,但是以你現在的罪名,最多能在帝國少年管理所呆上半年,就得作爲成年人去帝國監獄裡服刑了。”
“我到底有什麼罪名?我已經說了我是無辜的,我只是幫朋友忙!”畢道盛有些暴躁的怒吼出聲,爲什麼這些人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錢警官將他一直拿在手中的筆記本第三次翻開,隨後將畫面朝着畢道盛,正在顫動的視頻中,畢家三口人清晰可見,雖然畢道盛的弟弟依舊是口涎鼻涕四下糊弄,可是他的一雙眼睛是清明的,就這樣定定的看着畢道盛,彷彿在問他爲什麼一般。
“怎……怎麼會?!”畢道盛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你們,你們怎麼會找到他們三個的?”
雖然要在李騰躍眼前演戲,但是畢道盛平日裡對畢家三口人的管理還是非常嚴格的,除非必要,他們不可能出現在外人的眼中,可是此時此刻看來,他們身處的絕對不是畢家,他們,被弄到哪裡去了?他們,說了些什麼?!
“畢道盛,現在,你願意帶上手銬,跟我們走嗎?”錢警官輕輕的開口,彷彿在說,你的掙扎毫無意義。
畢道盛走出年級主任辦公室的時候,兩隻手背在身後,就如同平時散步一般,兩名警察雖然跟在他身後出門,但是走的卻不是一個方向,錢警官落在最後,與騰老師雙手互握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提醒道:“騰老師,你年紀這麼大了,再幹兩年還是退休了吧?”
“我自己有數,你這孩子調到那個崗位上,可別一天到晚混吃混喝的。”騰老師顯然是跟錢警官熟識的,教訓起人來就像是老師教訓學生一樣。
“放心吧,我好歹是您手下出去的,我會努力的,可是我說真的,那小子剛纔的眼神非常不對勁,我們被他恨上了也就算了,可是他剛纔看您的眼神明顯是把您也給恨上了,這小子雖然身上的罪不輕,但是不至於死刑,如果他真的是反社會的人格,等他出來的時候,還不知道會怎麼鬧騰。”錢警官在帝國警察的位置上幹了不下十年了,對於這些犯人的眼神他自信都能把握的住,以他的工作經驗來判斷,畢道盛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反社會人士,但是從帝國判定的流程上來走的話,恐怕就不一定能夠這樣認定了,如果對方有個好律師,更有甚者,對方權勢滔天,那麼說不定那小子坐牢都坐不了幾年。
騰老師是他當年的高中班主任,錢警官堅信如果當年沒有騰老師就沒有如今的他,他並不希望他出什麼事情,他會盡他最大的努力,將畢道盛這個危害圈在最小的範圍內,只要看過他們家另外三個人,相信其他人都會認同他的做法的。
與騰老師道了別,錢警官坐上了停在學校後門的警車副駕駛座上,畢道盛坐在後座,左右兩邊坐着的正是剛纔在辦公室裡站在錢警官身後的警察,負責開車的司機在確認了畢道盛手腕上的電子手銬已經被巡邏機器警察鎖定,並且與當前這輛警車的發動系統聯繫成功之後,他發動了警車。
“警官先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從帶上手銬那一刻起就面無表情的畢道盛突然開口說話,讓坐在他身旁的兩個警察有些詫異,但是錢警官顯然沒有出乎意料,他一邊從後視鏡裡觀看着畢道盛的表情,一邊略微舒展了一下自己筋骨:“問吧。”
“是李騰躍把畢家那三個人交給你們的嗎?”畢道盛顯然從知道大勢已去的那個時候就在考慮這個問題,能夠在不利於自己的時候首先想到反省自己的行爲,錢警官在心底裡讚歎了一下,可惜這個年輕人的心思太過陰暗,否則的話,真的是一個當警察的好苗子。
“不能算是,覺察出那三個人異樣的是留守的警察,但是給出肯定答案的確實是李騰躍。”錢警官並沒有隱瞞李騰躍在其中的功效,這讓坐在畢道盛身旁的兩個警察有些奇怪,按照規定來說,不應該在嫌疑犯面前提太多證人的信息,可是錢警官顯然不避諱,這是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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