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兒,其實本王怎麼捨得讓你哭!”半睡半醒間,凌微楚似乎聽到北辰瀟的低語,她的嘴角向上翹了一下,有淺淺的笑意溢出。
小念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牀上竟然有三個人,人小鬼大的笑了笑,光着腳跑了出去。
她就知道姐姐一直沒和王爺睡一張牀上,真不知道姐姐在固執着什麼,那個百里大哥不是已經忘了她嗎?
小丫頭跑到外面才發現天才剛剛亮,雖然這時候地已經不涼了,可光着腳也不是那麼回事。她想了想就鑽進雲樂房裡,倒是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雲樂嚇了一跳。
“小念?”雲樂從睡夢中驚醒,不知道她怎麼跑自己房裡來了?她昨天不是和王妃睡一起嗎?
“噓!”小念直接擠到牀上,“王爺和王妃在房裡,我有些礙事。”她鬼笑的樣子,讓睡眼朦朧的雲樂啐了一口。伸手將她按到牀上,兩個人又睡了一覺纔起來。
凌微楚睜開眼睛,就看到朝陽已經將金色的光線透過紗窗散到房裡,屋裡一片安靜。她望了望睡在旁邊的北辰瀟,用手輕支起下巴,滿足的看着他的睡顏,彷彿耳朵裡傳來的綿長呼吸聲也份外動聽。
也許一直以來她都在潛意識的忽略他的好,對他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穿越過來的那一晚。其實那天晚上,他雖然可惡了點,也沒真的傷害她。
她悄悄坐起來,這才發現了不對。驚呼一聲,“小念哪去了?”北辰瀟被她驚醒,睜着懵懂的眸子看向她,“微兒,怎麼了?”
“小念不見了。”她慌忙的下牀,卻被他伸手抱住,耳畔傳來他低低的笑聲,“微兒莫非是糊塗了,這裡可是逸王府,難道還有誰有那個能耐能到本王房裡把人劫走?”
北辰瀟記得小念出去時,他是知道的。那個小丫頭精明着呢!這麼久沒回來,定是躲了出去,在給他們製造機會。
“你看小念是不是怕打擾了我們?”他開心的笑着,眼睛變得格外明亮。
“胡說什麼呢?”凌微楚臉一紅。小念還那麼小,怎麼會懂大人之間的事。
北辰瀟看着她已經紅到透明的耳根,脣慢慢的靠了過去,還沒等吻到手,就被黃衣火急火燎的聲音掃了興致。“爺,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北辰瀟陰沉着臉,恨不得出去殺了黃衣,他等這個機會等得容易嘛!
“爺,剛纔蘇姑姑遣了人來說,太妃再次中毒。”黃衣一接受到消息就趕緊過來稟報。太妃可是王爺的母妃,就算她以前有對不起爺的地方,他也不敢拖延。
北辰瀟的心情瞬間一落千丈,可恨,到底是誰的手伸得這麼長,能在瑞安宮不止一次的給母妃下毒?北辰淵,本王三番五次要接母妃出宮養老,你橫豎不讓,這次本王就要你一個解釋。
“微兒,我們得進宮一趟。”他放開她,趕緊回房去換衣服。昨天晚上他們兩個都是合衣而眠,可在牀上躺了一夜,那衣服上全是褶子,已經沒法穿了。
他一出去,凌微楚也喊來雲樂,讓她給自己找了一套素靜點的衣服穿好。上次太妃中毒,她都沒進宮探望,這次不能再不去了。
兩人穿戴好後,坐上宮裡的馬車去看太妃。臨走前,北辰瀟吩咐藍衣,讓他找找李尚淺人在何處,他才從王府沒走幾天,應該不會離大都太遠。
凌微楚和北辰瀟到了瑞安宮,見太后皇上皇后還有柳貴妃都在,兩人行了禮,又趕緊進房去看太妃。
此時,房裡地上跪着兩名御醫,還有一個正在給太妃診脈。北辰瀟看了一眼眼圈發紅的蘇姑姑,示意她跟着出來。
來到外間,當着所有人的面,他問道,“姑姑是什麼時候發現母妃不對的?”
“是今兒早上。”蘇姑姑道,“昨兒夜裡亥時奴婢服侍主子睡下後,夜裡還過來看過一次,見主子睡得很熟。今早上過來再叫主子起牀,才發現已經叫不醒了。”
蘇姑姑邊說邊掉眼淚,“此時想來,昨天夜裡主子怕是就已經中毒了,只是奴婢一時大意,竟然沒發現。”
北辰瀟知道這事也不能全怪她,她只是以爲母后睡得很好,哪裡會想到中毒上去。
“蘇姑姑,哀家問你,太妃昨晚上可用了晚膳,都用了些什麼?”太后一臉嚴肅。
她看了一眼北辰瀟,知道今兒個這事要是查不出來,怕是很難對北辰瀟交待。上次的下毒之人到現在都沒找到,這怎麼就又中毒了?
“回太后娘娘,我家主子昨晚上覺得胃口不好,只用了幾口燕窩粥。”蘇姑姑小心回覆。
太后臉一沉,厲聲道,“既然昨天就不舒服,怎麼不去找御醫?姑姑你在宮裡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蘇姑姑急忙跪下,“太后娘娘,昨天奴婢本來是要派人去請御醫的,可主子說她累了,睡一會就會好。”
“蘇姑姑,哀家看你就是在狡辯,如果主子們都能自己照顧自己,還要你們這些奴才幹什麼?”太后把火氣全發到了蘇姑姑身上。
蘇姑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便低着頭不支聲。北辰瀟臉色一冷,蘇姑姑畢竟是母妃的人,現在太后當着自己的面如此訓斥她,卻閉口不提尋找下毒之人。
北辰瀟在心中冷哼,“太后娘娘,蘇姑姑伺候母妃一向盡心盡力,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出下毒之人。”
然後他又看向北辰淵,開口道,“皇上,臣已經想好了,待母妃醒了之後,就將她接到逸王府去。”
北辰淵一臉陰鷙的剛要開口,就聽柳依雪一聲冷笑,“逸王爺莫不是忘了,太妃可是先皇的妃子,沒有皇上的命令她是休想出宮的。”
北辰瀟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一個小丑竟然敢指責他?收回目光直視北辰淵,“臣想請問皇上,皇上執意留下本王的母妃,又拿什麼來保證她的安全?如果本王沒記錯,這可是她第二次中毒了。”
“皇弟,你這是在指責朕?”北辰淵惱怒的道。
“臣不敢提責皇上,臣只是在說一個事實,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不希望母妃活下去。”
“逸王。”太后臉色一沉。
凌微楚看了一眼皇后,在這種時候連柳貴妃都開口了,只有她安之若泰的坐在那裡,如同一個世外之人。
就連凌微楚的注視,她也只當沒感覺到。太后顯然對皇后一直不肯幫着皇上說話,有些怨懟,已經眼神犀利的看向她,她也只是低下頭,依然不肯開口。
北辰瀟見蘇姑姑依舊跪到地上,對着她道,“勞煩姑姑走一趟,去把六弟叫來。”
這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靜王北辰鴻竟然沒過來,北辰瀟心裡惱得很。母妃一向偏心於他,怎麼母妃出了事,他倒躲起來了。
蘇姑姑擡頭看向太后,太后把頭一扭,只當沒看見。蘇姑姑怯怯的叫了一聲,“王爺……”
“你只管去。”北辰瀟也怒了,母妃成了這樣,興師問罪的應該是他吧!太后在這裡給他擺什麼臉色,難道是想先發制人?
他冷笑。
蘇姑姑只好給太后磕了一個頭,起身去找北辰鴻。凌微楚伸手握住北辰瀟,想讓他冷靜下來。北辰瀟回給她一個溫暖的眼神,告訴她不用擔心。
皇后這纔看向凌微楚,一指旁邊的木椅,“逸王妃,你坐吧!”太后狠狠的瞪向皇后,皇后無力的笑了笑。
凌微楚搖頭,“多謝皇后,不過本妃還是陪王爺一起站着就好。”
柳依雪看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鼻子都要氣歪了。恨不得衝過去將凌微楚推開,取代她的位置。
北辰淵突然冷聲道,“逸王妃,你眼裡可還有皇后?”凌微楚一愣,這是哪跟哪?
太后和他都在這,都沒讓她坐,就皇后開口了,她也得敢坐才行啊!冷冷的笑了一下,“皇上給本妃扣下來的這頂帽子,本妃可是戴不動。”
“逸王妃,你別以爲朕不能拿你怎麼樣?”北辰淵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他得不到的,必須毀去。
“本妃可不可以理解爲這是皇上在惱羞成怒?”誰不知道你當日將我扣在宮中,欲行那佔搶弟媳之事。
“笑話,朕是一國之君,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北辰淵震怒,一把將旁邊的扶手拍碎。
凌微楚不再說話,只是站在那裡冷笑。
蘇姑姑正好從外面進來,對着太后、皇上、皇后、貴妃、王爺和王妃一一行禮,才道,“王爺,靜王不肯來。”
北辰瀟怒聲道,“你可跟他說了母妃中毒之事?”“說了。”蘇姑姑爲難的看向皇上,欲言又止。
北辰瀟剛要追問,房裡的三位御醫已經出來,呈一排跪好後,由一人回稟,“啓稟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太后一揮手,“直接說重點。”
“回太后娘娘,臣等查出太妃娘娘最少中了二樣毒。”御醫說到這裡,額頭上的汗已經淌到了鼻子尖,又吧嗒一聲掉到地上。
“何人如何歹毒,查,馬上給朕去查。”北辰淵怒不可遏的喊叫起來。難道他後宮中的宮廷侍衛都是飯桶嗎?
還是太后冷靜一些,沉聲問道,“能不能解?”御醫頭垂得更低,“臣等盡力。”
凌微楚看向北辰瀟,看到他同樣難看的臉。果然他還是開口了,“皇上,臣想聽你的解釋。”北辰瀟壓抑着怒氣,母妃二次中毒,他實在忍不下去了。
“逸王,這是天災人禍,你要朕如何給你解釋?”北辰淵鐵青着臉,也是一臉憤怒。再也沒心情虛僞的叫他皇弟,只一句天災人禍就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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