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告白

重生養的都是狼 42深情告白

弗朗西斯憤怒地瞪着堅固的房門,暗恨自己沒有隨身帶槍。

他環視四周,發現走廊盡頭有消防設施,當即大步走過去查看。

他拎出一隻手提式滅火器,快步走回門前,用滅火器底部奮力砸鎖。

保安不敢阻攔一臉兇狠的弗朗西斯,一溜煙跑下樓向上級彙報。

沈修遠一直透過貓眼觀察門外的情形,見保安被打後臨陣脫逃,他又氣又急。

看這情形,這人應該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他到底跟杜逸彬是什麼關係?

他怎麼能這麼肆無忌憚地破壞人家的財物?

沈修遠無法理解,也無法坐視不管,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與這個暴力男對抗到底。

他揣好房門鑰匙、穿上運動鞋,從玄關處的衣櫃裡舀出一條杜逸彬的皮帶,乘着弗朗西斯收回滅火器的瞬間,猛地拉開房門,以皮帶劈頭蓋臉地猛抽砸門者。

弗朗西斯被這突然襲擊搞得措手不及,只能胡亂揮舞着滅火器反擊。

他好歹也是一名格鬥高手,卻被一根舞得密不透風的皮帶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心中又是驚異、震撼,又是憤怒、暴戾。

他哪裡知道,沈修遠現在這具身體,已經在空間裡經歷6年密集訓練,體能等各方面都處於巔峰狀態,比前一具身體有過之而無不及。

忙亂之中,弗朗西斯被皮帶抽中雙手,失手丟了滅火器,碰巧砸在腳背上。

“嗷……”

他發出一聲慘叫,狼狽地跌倒在地,表情痛苦地捂住腳。

該!

把腳砸斷纔好呢!

沈修遠將皮帶卷在手臂上,拎起倒地的滅火器,將其放至原位。

之後,他走回房門大敞的公寓,直接關門。

“嘿……我骨折了!”

弗朗西斯叫了起來,怨氣沖天。

“我建議你打電話叫救護車。”

沈修遠冷淡地撂下一句話,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弗朗西斯重重一拳打在地板上,氣得肺都快炸了。

他活了20年,從未像今天這樣窩囊過。

如果他手邊有槍,他一定一槍斃了這個膽敢打他、傷他的混蛋!

杜逸彬無精打采地開着車,跟隨擁堵的晚高峰車流,緩慢行駛在馬路上。

夕陽西下。

那流金溢彩的光芒,將天空變幻成深深淺淺的不同色域。

金紅色、金色、玫瑰紅色、淺紅色、紫色……爭相鬥豔。

如此美麗的日落景象,他卻欣賞不了,只覺一切都是灰暗的、死氣沉沉的。

沈修遠一走,杜逸彬的世界一下子變成了黑白色。

這兩天,他做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來。

他知道,他這是害相思病了。

除非心上人回到身邊,否則,他這病,是治不好了。

杜逸彬的車一開進院門,公寓大廈的保安立時渀佛看到救星一般飛撲過來。

他打開駕駛座的車窗玻璃,疑惑地看着表情急迫的保安。

“先生,你的兩個朋友打起來了,你趕緊上去看看吧。”

杜逸彬滿腹狐疑地來到位於大廈頂層的家,一眼便望見像只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縮在走廊地板上的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聽到腳步聲,扭頭一看,雙眸頓時大放異彩。

“你怎麼到現在纔回來?我被你屋裡那個混蛋打傷了。我要報仇!”

杜逸彬心中一動,帶着難以置信的心情快速掏鑰匙開門,疾步走進客廳。

驟然間,他的世界變了,一片五彩繽紛,處處生機盎然。

那讓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正礀態優雅地倚靠在落地窗前,被窗外漫天霞光映照成瑰麗的金紅色。

晚風,輕輕撩起美人柔軟的髮絲,纏綿地親吻那圓潤似珠的額頭、遠山含黛的眉毛、靈動若泉的眼睛、挺翹如山的鼻子、粉嫩似花的脣瓣……

杜逸彬輕飄飄的,渀佛踩着棉花一般來到沈修遠面前,恍恍惚惚地擁美入懷,嘴脣自動自發地貼上那額、那眉、那眼、那鼻、那脣……

沈修遠驚愕地看着渀佛處於夢遊狀態的杜逸彬,一動不動地任憑對方親吻,不敢出聲驚擾。

“我愛你!”

心蕩神馳之間,三個字脫口而出。

兩顆心同時一震,兩個人瞬間驚醒。

沈修遠瞪大眼睛看着一臉慌亂的杜逸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相遇、相識、相知、相伴……

過去一百多天裡的所有生活片段,渀佛快進的電影一般在腦海中快速掠過。

剎那間,一陣大風颳過,吹散了懵懂的迷霧、疑惑的煙雲,現出了清晰、真實的世界。

沈修遠微弱地勾了下脣角,瓷器一般精緻的臉上浮現迷離的微笑。

“我真的很笨,一直都沒聽懂你的話、沒明白你的暗示。難怪你經常一臉無奈。這些日子,你一定很困擾吧?”

失誤已經造成,後悔無濟於事,不如藉着這次失誤打破僵局,說不定能產生奇蹟。

這麼一想,杜逸彬那慌亂不堪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他握住沈修遠的雙手,凝視着對方泛起波瀾的澄澈眼眸,正打算深情告白,弗朗西斯的叫喊聲突兀地插了進來。

“帕特里克,你在幹什麼?快來扶我一把。”

杜逸彬不悅地皺起眉頭,暗罵弗朗西斯大煞風景。

他衝着沈修遠解釋道:“這小子叫弗朗西斯,是我奶奶的弟弟的小兒子。因爲是幺兒,他從小就受盡衆人寵愛,因此變得無法無天。他雖然已經20歲了,卻完全是個長不大的任性孩子。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杜逸彬的奶奶是意大利人,他有四分之一意大利血統。

因此,他的相貌,兼具東方的柔和氣韻、西方的深邃輪廓。

有這麼個親戚,也夠他頭疼的。

沈修遠心生同情,遂將震盪的心情放在一邊,言簡意賅地介紹情況。

“他不肯報上姓名、身份,硬要踹門闖進來,被我踢了出去。我打電話叫保安上來趕他走,結果,保安被他扇了一巴掌,灰溜溜地逃了。他先是踹門,接着用滅火器砸鎖,我忍無可忍,乾脆開門出去抽了他一頓。他被滅火器砸到了腳背,不知道有沒有骨折,你送他去醫院拍個片子吧。”

“弗朗西斯一向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沒想到,竟然栽在你手裡。”杜逸彬嘖嘖稱奇,“這樣也好,正好挫挫他的銳氣,省得他總是不知天高地厚。”

杜逸彬打電話通知家庭醫生前來,又搬了把椅子到走廊上,扶着弗朗西斯坐下。

“你就把我扔在這兒?”

弗朗西斯掃了一眼燈光幽暗的走廊,很是不滿。

杜逸彬一把揪住弗朗西斯的衣領,氣勢凌人地警告道:“弗朗西斯,我正面臨人生的重大轉折點,你給我安分一點。這事要是搞砸了,我一定把你扔進海里喂鯊魚!”

弗朗西斯的後背躥起一層雞皮疙瘩,整個人頓時老實得跟鵪鶉一樣。

他吃過這隻笑面虎的暗虧,深知其厲害。

但是,他偏就喜歡他,從小就將這個比他大12歲的小輩放在心上。

隔段時間,不到笑面虎這兒討點嫌、挨幾句罵,他這心裡就不痛快。

杜逸彬丟下弗朗西斯,特意將大門關緊。

他把沈修遠請到沙發上坐下,一邊整理思路,一邊醞釀情緒。

“小遠,我是真的愛你,不是心血來潮,而是情之所至、生之所達。

“我第一次遇見你,是4月6日、星期一的清晨。那天,你穿了一身天藍色的運動服,像只靈巧的小鹿一般,在中央公園慢跑。我藉着從你身邊跑過的機會,偷偷打量你,心田突然有粒種子破土而出,發出一聲歡樂的脆響。

“第二天清晨,我特意挑同樣的時間晨跑,再次遇上了你。

“以後,我每天堅持晨跑,果然天天都能見到你。

“4月11日,星期六下午,我正走在學校走廊上,忽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了我的授課教室。我趕忙登上講臺,在坐得密密麻麻的學生中尋找你,卻沒找到。我一邊講課,一邊不死心地一一打量在座的學生,終於發現了喬裝改扮的你。當時,我的心上,一下子盛開無數朵鮮花。

“我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悄悄觀察了你20天,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愛慕,主動找你搭話。

“我原本以爲,你只有十五六歲,很擔心你我之間會有代溝、無法順暢交流。沒想到,你很成熟、很聰慧,能夠與我進行深刻的互動和交流。

“對你瞭解越多,我就越被你深深吸引。對於我來說,你簡直就像萬有引力一樣不可抗拒。

“你在感情方面很遲鈍,一直不懂我的心意。我怕操之過急會嚇跑你,只能苦苦忍耐。

“看你收拾行李離開,我真是難過極了。我一直在想,到底該不該向你表白。最終,我還是沒敢開口。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這次是真的體會到了。

“我以爲你已經回國了,心裡正難過。沒想到,你竟然又出現了。

“我真是太高興了,完全失態了……”

杜逸彬牽起沈修遠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他含情脈脈地望着羞澀閃躲的心上人,深情款款。

“小遠,我愛你!”

沈修遠羞得滿面通紅,胸口渀佛飛進來無數只彩蝶,撲撲亂舞。

他被同性/愛慕、表白,居然不反感、不排斥,反而覺得很榮幸、很感動。

他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有戲!有戲!有戲……

杜逸彬在心裡歡喜地大叫,恨不得連翻幾個跟斗來發泄一□體裡噴薄欲出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