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正琢磨着，忽然——
“江寒？”一個有幾分驚奇的聲音響起。
江寒回頭一看，是熟人，同班同學朱鑫。
朱鑫家就在松江，不過離學校比較遠，也在學校裡住宿。
“哈！你這種好學生也來網吧？”朱鑫彷彿發現了大新聞。
江寒微笑：“爲什麼不能來？上網難道不能用來學習？網吧又不是什麼不好的地方，對不對？”
最後一問，是衝着前臺小姑娘說的。
小姑娘抿嘴一樂，水汪汪的眼睛裡滿是贊同，卻沒接茬。
朱鑫尷尬一笑，迅速轉開話題：“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進去啊？沒帶錢的話，我借你點？”
“哦，我跟前臺小姐姐嘮會嗑，交流交流感情……錢我有，你開兩張卡吧，幫我開一張。”江寒無所謂地擺擺手。
朱鑫也不廢話，拿出身份證，開了兩張卡。
“上網錢我出。”江寒直接甩給前臺小姑娘二十塊。
當然這是押金，用不了還可以退。
這裡上網很便宜，兩塊錢一小時，包夜只需5元。
“江寒，夠哥們！”朱鑫彷彿第一次認識江寒，很有些不好意思。
江寒笑了笑：“小事。”
雖然他重生後一分錢還沒賺到，卻沿襲了從前的消費觀念。
這點兒小錢，也就高中階段還稍微在意些，工作之後肯定就毫無感覺了。
兩人拿好上機卡，一邊說着閒話，一邊找到自己的機位。
兩人並不挨着，但距離也不算遠。
江寒坐好，開機，電腦“滴”的一聲啓動。
“win7？”
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引導畫面，江寒忍不住眨了眨眼。
這麼懷舊的嗎？
重生之前，win10早就普及，win7已經淘汰了好幾年……
網吧機器不怎麼給力，足足用了半分鐘，才終於完成了引導，進入了桌面。
江寒查看了一下配置，i3 3220的CPU，4G DDR3內存，GTX630顯卡……
配置夠低的，不過，能上網就行，他又不是來玩遊戲的。
網吧機子裡沒有編程環境，江寒就打開百度，下載了一個精簡版的VC6.0。
然後打開Word，開始幹活。
總共3000多字的論文，以他的手速，只用了四十多分鐘，就全部敲完。
又花了半個小時校對、潤色，隨後打開vc6編寫代碼。
代碼很短，只有區區一百多行，輸入完畢，就開始調試。
一般來說，調試算是比較麻煩的一步。
寫代碼十分鐘，調試一小時，並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如果遇到比較古怪的bug，隨隨便便小半天時間就沒了！
不過，對於江寒來說，自然一點問題也沒有。
他開發過的軟件、app和遊戲加在一起，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種規模的程序，閉着眼都能搞定。
調試通過後，又花了幾分鐘運行，然後將產生的數據，粘貼到了論文裡。
這樣，論文就基本搞定。
隨後，江寒將其翻譯成英語，轉換成PDF，發送給了AMC的投稿郵箱。
計算機方向的論文，翻譯成英語的難度不太大，起碼比其他學科簡單一些。
術語直接上百度找，語法全用基本句型就夠，只要能把觀點闡述清楚就OK，文采什麼的沒有一毛錢用。
SCI中簡稱AMC的不止一家。
比如《Applied Mathematics and Computation》（應用數學與計算），現在（2012年）的影響因子只有1.3，但後來幾年裡發展得相當不錯，影響因子一度超過了3，屬於TOP期刊。
而江寒投稿的這家AMC，全稱是《Advances in Mathematics of Communications》，中文名《通信數學進展》。
這本期刊只能算是中等級別，分類是“計算機理論方法”子行業，影響因子長期徘徊在0.5到1之間，2012年的時候，正處於低谷時期。
這種冷門雜誌，不怎麼受學術界關注，影響因子小，審稿週期長……
缺點這麼多，江寒還是選擇向其投稿，自然也是有所考量。
一般來說，冷門雜誌接稿少，競爭沒那麼激烈，也就更容易發表。
江寒的這篇關於“感知機”的論文，技術含量還在其次，主要是開創了一條全新的技術路線。
這類文章一經問世，要麼被學術界驚爲天人，受到追捧，掀起熱潮，要麼就是默默無聞，乏人問津。
想想前世“感知機”技術的遭遇，江寒反覆權衡後，還是決定投給這一家AMC，以增加發表機率。
只要能發表，混到學術點，就足夠了，至於有幾個人能看到這篇論文，江寒目前還操不到這個心。
搞定了論文，江寒鬆了口氣。
隱約聽到朱鑫在那邊嘟嘟囔囔，似乎很上火的樣子。
一會兒：“又碰上秒選劍聖的傻〇，這局廢了……”
沒過一會兒：“會不會玩啊？這樣都震不到人？不會玩你選酋長幹嘛？”
……
江寒會心一笑，開始隨意上網衝浪，看看新聞什麼的，以增加對這個世界的認識。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朱鑫結結巴巴的聲音：“宋、宋老師……我、我，您……”
江寒擡頭一看，斜對面不遠處，站着一個不算高大，但卻十分熟悉的身影，正是班主任，宋謙！
“出去說。”老宋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朱鑫耷拉着腦袋，慢吞吞地跟在後面。
江寒想了想，關掉所有網頁，然後點開VC6窗口，再次打開剛纔編寫的程序，這才把鍵盤一推，起身跟了上去。
門外，宋謙冷嘲熱諷：“朱鑫你可真行啊！一放假你就上網吧，你這是王二小放牛，不往好道趕啊？”
“宋、宋老師，我、我……我作業寫完了。”
江寒在門裡差點笑場，說出這句話的朱鑫，簡直如同小學生一般可愛！
宋謙可沒笑：“你自己說，這是第幾次了，嗯？上次你怎麼跟我保證的，用不用我幫你回憶、回憶？”
“宋老師，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來了……”
老宋嗤之以鼻：“你也別以後了，正好明天放假，我去你家家訪一下。”
“別！千萬別！我爸脾氣不好……”
……
江寒想了想，走出門去。
估計自己再不出場，朱鑫就要賣自己了。
指望這小子守口如瓶？那肯定不現實。
躲是躲不過去的，還不如主動一點。
江寒清了清嗓子：“宋老師？好巧啊！您怎麼溜達到這邊兒來了？”
語氣拿捏得不錯，意外中有驚喜，驚喜中有親近，親近中還有點……
宋謙驚愕回頭：“江寒？你怎麼在這兒？”
跟着臉色一沉，“好哇，逃課、不寫作業、上課溜號、抽菸、男女同學交往過密……
這些還不夠，居然學會上網吧打遊戲了！看來我白找你談了，跟你說的那些話，你是全沒當回事啊？”
江寒臉色微苦。
咱們明明都說好了，只要月考前百，就既往不咎的，這不還沒到月考呢麼？
可他能跟老宋這麼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