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慧鐵青着臉坐在車裡一聲不吭,這個年過成這樣,她的心情簡直遭到姥姥家了。
鬱子君更加不敢說話,她不停從後視鏡觀察着鬱文昊的臉色,既希望他開口又怕他出聲。
指甲摳進手裡,在她皮膚上留下幾個深深的紅印,但是她並不覺得疼。
安顏竟然是十年前的那個小女孩!
回到省城,鬱文昊對司機小陳交待完事情後,一言不發往書房走。
方小慧朝鬱子君望了一眼,她立刻跟着進了房間。
“子君,當年的事你還記得嗎?”
鬱子君憂傷地低下頭:“媽,都十年了,我真不記得。而且當時我也只有十一歲。”
方小慧不太相信。
雖然大多數人記不得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但孩子的日常本就平凡,用磚頭砸人這種事早就超過了孩子的世界,論誰都會記得。
“我記得當時你說你不小心用石頭砸到了個小姑娘,我也嚇壞了。給她們家人留了些錢就帶着你和子青回了城。那個小姑娘難道就是安顏嗎?”
鬱子君驚慌失恐地搖頭:“媽,我真的不記得了。就算我記得,我也不可能知道安顏就是她。”
“那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用石頭砸的,還是像你哥說的,用磚頭砸的?”方小慧探究地看着她。
論信任,還是鬱子青更靠譜。雖然她的心裡也不願意承認鬱子君的性格有點兩面人。
只可惜她今天是得不到答案的,鬱子君仍然在搖頭:“我也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哥很喜歡跟在她身後。”卻不願意和自己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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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顏扶着鬱子青的手摸到自己後腦上的疤:“師哥,你說我怎麼會不記得了呢?是被砸傻了嗎?她爲什麼要砸我?”
鬱子青指腹感受着疤痕的凹凸,心中一陣疼:“不好的事情不記得也好。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砸你,可能是看你長得比她漂亮。而且我每天只帶着你玩吧!”
“你每天帶我玩?我們都玩什麼了?”安顏腦海裡勾畫出一副青梅竹馬的美妙鏡頭。
玩什麼?鬱子青心裡嘆氣。安顏其實不跟他玩,相反,有些怕他。
好在多見過幾次後,她不再怕他,但頂多是自己玩得特別開心,一到他面前就會怯生生的。
“你怕我嗎?”
“嗯,你老是擋我的路。”
“我沒有。”
“你爲什麼老是跟在我後面?你是不是想吃我手裡的糖?”
“我不愛吃糖。你想不想去摘花?”
“去田裡嗎?會把鞋子弄髒的。”
“你在路上等着我,我去給你摘。”
“那好吧!可以幫我多摘一點嗎?我想送給我媽媽。”
直到現在,鬱子青都忘不了他手裡的花撒在血泊,花瓣很快被染成紅色的場景。
他一度以爲,小姑娘一定活不了的。
看到她被人急匆匆地擡到鄉衛生院救治,他也想趕去。可是方小慧卻說已經賠好錢了,別管閒事。
回到城裡,他冷冷地問餘莉:“你爲什麼要砸她。”
她說道:“她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