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郝歆才掛了電話。
所有人都看向她:“歆姐,怎麼樣?”
郝歆收起手機,抓起揹包就要往外走:“你們繼續玩,我得先走了。”
尚司軼立刻跟上了:“我陪你一起。”
郝歆沒拒絕,她此刻心裡很慌,一直那麼獨立的一個人,這一刻也沒了主心骨,尚司軼也算是唯一她能倚靠的人了。
兩人匆匆離開,肖彤彤一臉懵然的問大家:“歆姐這是怎麼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
林曉在一旁解釋道:“剛纔歆姐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國外一個工廠發生了爆炸,死了幾百人,懷疑裡面就有歆姐的父母。”
郝歆一直是一個人生活的事情雖然沒有和大家提及,可是畢竟都是這麼久的朋友了,大家基本也都知道個大概。
尤其後來郝歆也有委託相關的機構,幫忙尋找她的父母,只不過因爲他父母輾轉換了好幾個工作,甚至有人說可能換了國家,就大海撈針一樣,很難找了。
這是她第一次接到可能與她父母有關係的電話,只不過是個壞消息。
“那我們能爲歆姐做點什麼啊?”肖彤彤十分擔心郝歆,也希望能幫上忙,可是卻束手無策。
林曉搖搖頭:“這個時候我們能做的有限,歆姐身邊有尚司軼陪着,先等消息吧,不管怎樣我們都一直陪着歆姐。”
經過這件事,一衆人也沒了玩下去的心情,收拾了東西就準備離開了。
剛一走出大廳,前臺女孩就慌了,“帥哥,這是怎麼了?你們是可以玩通宵的,怎麼玩兒這麼一會兒就要走了?”
程肅沒心情多解釋,只是道:“我們有事,就不玩了。”
女孩怕極了,她剛纔手機都去買完了,現在優惠券也用掉了,程肅要是反悔她可沒有優惠券賠給他了。
“那可不行!你們就算臨時有事,這包間也不能退,我優惠券也不能還給你了!今天過節,這訂房都是要早訂的,臨時退房我們晚上包間空着,也賣不出去了。”
程肅沒心情和女孩掰扯這些,不耐煩道:“該多少錢,我們給你多少就是!怎麼還不能提前走了!”
聞言,女孩這才放下心來,直到看着幾人離開,她纔拿出自己的新手機,美美的拍了個自拍:“誒呀,這手機像素真好,自拍的照片真好看!”
***
郝歆和尚司軼匆匆忙忙的回家拿了護照,他們要去一趟國外,無論如何要先確認一下人是不是她父母。
郝歆和尚司軼有特培班的特殊身份,想要出國相對容易很多,她先聯繫了沈飛,沈飛很快幫忙落實了簽證和機票的事情,當天晚上他們就坐上了飛往D國的飛機。
他們按照消息抵達那個爆炸的工廠時,工廠門口聚集了很多的人,大門口被拉着警戒線,從院門看進去,裡面的廠房燒的烏黑一片,只剩下框架支零破碎的立在哪兒。
工廠門口圍着的都是死難者的家屬,哭嚎聲響徹一片,好像侵入人心靈的哀鳴,讓人陷入一種魔咒中,走不出來。
郝歆看得觸目驚心,這樣的畫面以前在電視裡不是沒見過,可是親眼看到還是很震撼的。
耳邊的哭嚎聲好像和前世父母悽慘的求救聲重合在一起,瞬間在她的腦海裡炸開。
對於前世的最後記憶,也是這樣一場觸目驚心的大火,父母爲了給她報仇,要和杜睿澤魚死網破,卻被杜睿澤逃生。
此刻看到火災的慘狀,好像一切都在與前世的記憶重合,心口的痛感讓她喘不上氣來。
尚司軼看着郝歆的面色愈發的蒼白,心疼的將她攬進懷裡,感受到她的身體都在顫抖,更是憂心。
“你先別胡思亂想,現在不是還沒確定!說不定只是一場誤會,對方不是也說了,只是懷疑。”
尚司軼的話郝歆都懂,可是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掏空了一般,就這麼倚靠在尚司軼的身上,無助的點點頭,卻控制不住那些情緒。
在飛機上,她就一直在告訴自己,前世父母是十幾年後纔回國,那個時候他們還好好的,不可能真的是他們!
她雖然重生了,可是父母又沒重生,怎麼會改變他們的命運?
就算是能改變他們的命運,可是現在她還沒涉足他們的生活,這一切怎麼可能會發生!
她以爲自己一路已經想得很透徹,也以爲自己已經足夠寬心了,不會再因爲這些而失控,可是真的見到眼前的一切,她還是崩潰了!
悲傷決堤了一般的將她淹沒,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忍不住去想那些可怕的畫面。
隨着內心的恐懼,她的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掉,尚司軼看着她的樣子愈發的擔心起來。
“我還是先把你送回酒店,然後我再去警察局確認身份。”尚司軼大手在郝歆的背上輕輕的撫着,試圖能給她一絲慰藉。
郝歆搖搖頭:“我和你一起去,你又不認識我父母,怎麼可能確認是不是他們。”
其實郝歆不知道,尚司軼很早以前就已經找人在找她父母了,上一次自己獨自出國,就是爲了確認是不是她的父母。
現在要是說幫她去確認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既然郝歆堅持,那也只能帶着她一起。
如果是真的,早晚她都要面對。
如果不是真的,那第一時間確認,也不是壞事。
尚司軼隨即帶着郝歆去了警察局,警局裡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也在,首先接待他們的便是大使館的工作人員。
這次的火災,死難者裡有不少的華國人,自然大使館要介入此事。
“你們要確認的死難者叫什麼名字?”工作人員也是滿臉的哀怨,都是自己的同胞,結果太慘烈了,不傷心難過是不可能的。
郝歆剛要開口,尚司軼率先道:“一位45歲的女士,叫周唯一,一位48歲的男士,叫郝志強。”
郝歆微微一怔,不記得自己曾經有和尚司軼提過父母的這些信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只不過她此刻也顧不得想這些,點頭道:“對,就是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