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歆看着劉敏對着那衣服發呆,一時不解,走近了一看,才知道原因。
爺爺的棉衣已經破得沒法縫不了,裡面的棉花更是都一團一團的,黑漆漆的了。
劉敏隨即將棉衣仍在一旁,轉身就出去了。郝歆緊跟在後面,一路跟着劉敏跑回了家。
進了門,劉敏直接翻箱倒櫃的找,劉媽媽看得一臉懵:“敏敏,你這是找什麼?”
劉敏回道:“我記得櫃子裡還有一件新棉衣的!就是我過年時用我獎學金給我爸新買的那件。”
劉媽媽雖然不知道劉敏要幹嘛,但也幹嘛放下手裡的東西,從另一個矮櫃裡找了出來:“這件棉衣你爸昨晚說進城去看病時要穿,讓我給找出來放這邊了。”
劉敏接過來棉衣,就向門口跑,跑了沒兩步突然轉頭看向牀上的老爸:“阿爸,我媽剛剛說什麼?你答應要去城裡看病了?”
劉爸爸點點頭:“對啊,你說大城市裡的生活那麼好,我也想着或許他們能治好我的腿。”
劉敏笑了一聲抱着棉衣又跑出去了,郝歆緊跟在後面。
兩人又跑回爺爺奶奶的破房子,一進門,兩個老人已經喝完粥,奶奶正拿着那件破棉衣,眯着眼睛繼續縫。
劉敏一把將棉衣搶過來,將新棉衣遞給爺爺:“穿這件吧,那件衣服送我了。”
爺爺沒去接新棉衣,依舊看着他的破棉衣,笑道:“我這破衣服都破成這樣了,送你幹啥。”
劉敏強行將棉衣塞進爺爺懷裡:“爺爺,聽話,穿上。”
老人無奈,只得穿上了新棉衣,他一邊穿一邊唸叨着:“這衣服可真舒服,暖和,真暖和。”
隨後,劉敏又對兩個老人道:“爺爺,奶奶,走,您們跟我回家,不住在這個破房子了。”
兩個老人一愣,隨即爺爺道:“不回去,如今你爸癱了,家裡就靠你媽一個人了,我們不能再去添亂了,我們老兩口在這兒就挺好。”
劉敏掃了一眼這破舊的房子,“這裡有什麼好?這是危房,不一定哪天就塌了,聽話,跟我回去。”
奶奶也拒絕道:“我們不回去!你爸那脾氣,我們受不了。”
劉敏只得將她和郝歆回來要帶劉爸爸去看病的事情講了一遍,隨即道:“我們要帶我爸走了,你們就回去住吧,也別和我生氣,他那還不是因爲腿傷才變這樣的,以前他腿好的時候,對你們二老不是挺孝順的。”
劉爸爸確實是個孝子,就算極力再窮,也把老爸老媽放在身邊照顧,只不過腿傷以後就性情大變,有些六親不認了。
好說歹說,兩個老人終於跟着劉敏回了劉家,劉媽媽見兩個老人回來,也喜笑顏開:“哎呀,還是我們敏敏有辦法,之前我去接了幾次,都沒把爺爺奶奶接回來。”
如今劉爸爸已經不像之前那麼混蛋了,看着老爸老媽落魄的模樣,也羞愧難當:“爸,媽,對不起,兒子對不起你們!”
安頓好了一切,郝歆和劉敏便帶着劉爸爸準備趕路了。
因爲要趕火車,再加上劉爸爸的腿腳不方便,劉敏向村裡的趙叔叔借了驢車,趙叔叔趕着驢車將三人送到縣城,隨後兩人又將劉爸爸轉到長途車上,這樣一路輾轉終於到了火車站。
……
火車站。
下車了火車,尚司軼已經在火車站等着了,有了他的幫忙,劉敏和郝歆也輕鬆了很多,隨後坐着尚司軼家的車將劉爸爸送到醫院,辦好手續,安頓了劉爸爸,這纔出來。
劉爸爸因爲剛到這裡,人生地不熟,雖然醫院有一身,有護士,還有護工照顧,但劉敏還是請了幾天假,準備陪劉爸爸適應幾天再回學校。
郝歆和尚司軼便回了學校。
回基地的路上,郝歆覺得很累,這些天她都沒休息好,終於放鬆下來,一會兒功夫就睡着了。
尚司軼幾天沒見郝歆心裡想的厲害,正想好好和說說話,一轉頭人已經睡了。
他無奈的搖搖頭,伸手將郝歆的頭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自語道:“小白眼狼,走了這麼多天也沒打來一個電話,看來你就一點也沒想我。”
尚司軼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只有兩人才能聽到聲音。
話音落,就聽到郝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句什麼,尚司軼沒聽清,不禁問道:“你說什麼?”
他連問了幾遍,郝歆也沒再回話,尚司軼只能作罷。
回到基地門口的時候,尚司軼低頭見郝歆還睡得香甜,便叫司機先停着。
又等了良久,郝歆才悠悠轉醒,她是因爲脖子睡得有些酸了,才醒過來,一睜眼看到已經到了基地門口,立刻徹底驚醒了。
“這都到了,你怎麼也沒叫我啊?”
尚司軼不以爲意道:“行了,既然醒了,那就下車吧。”
郝歆背起揹包,下了車,看着熟悉又久違的地方,心也是感慨萬千。
她和尚司軼去執行人任務時,本以及面對的生活環境已經夠惡略了,直到去了劉敏家,才知道那些根本不算什麼,現在再看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尚司軼一轉頭,看着郝歆發呆,不禁問道:“怎麼了?走幾天不認識了?”
郝歆搖搖頭,只是道:“看盡生活百態,才明白生活的來之不易。”
這樣一番感慨讓尚司軼微微一愣,“呦呵,你這是怎麼了?出趟門受刺激了?”
郝歆不想將劉敏家的情況四處宣揚,搖搖頭,笑道:“沒有,我只是太想念你們了。”
尚司軼聞言,頓時一喜:“哦?想我了?那你這幾天怎麼沒給我打電話?是不是不好意思?”
尚司軼和郝歆自從高一開始,幾乎還沒有了分開過這麼久,幾乎每天都在一起,就算放假也是天天能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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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次郝歆一走好幾天,他是真的不適應。
剛纔聽到郝歆說“想你們”,頓時心裡也大喜,原來分不開的人不止他一個啊。
這樣想着,他繼續道:“你再說一遍想我唄,能聽到你說這三個字太難得了。”
郝歆忍不住翻了一白眼:“你能不能別在哪兒白癡了!我說的想念你們,和你所理解的想你不是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