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梳個寸頭,個子不高,也不算壯實,可郝歆就是直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的一幕,意外之餘,不禁替郝歆捏了把汗。
寸頭一步步逼近郝歆,尚司軼上前一步,護在了她的身前。
寸頭冷冷的橫了尚司軼一眼,將他向旁邊一推,尚司軼被推了個踉蹌,不由得一愣。
這寸頭看着不起眼,力氣卻這麼大,尚司軼意識到自己低估了他。
寸頭一把薅住郝歆的衣領,拉着她向路邊走去,尚司軼緊隨其後,試圖將郝歆拉回來。
由於兩人不能說話,一切掙扎都之能在無聲中,就顯得格外的軟弱又無能。
郝歆試圖掙脫開寸頭的束縛,卻又不敢用全力,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真實實力,也並不是件好事。
寸頭拎着郝歆的動作就好像拎着一隻小貓般,一路拖到路邊,直接將她摔進一輛麪包車裡。
尚司軼也要跟着鑽上車,卻被寸頭薅住他的脖領子,將他摔在了地上。
待尚司軼爬起來的時候,車已經開走了,尚司軼迅速追了上去。
這種憋屈感讓尚司軼心裡窩着火,明明自己的實力不是這麼弱不禁風,卻還要裝作無力無能。
郝歆回頭看着尚司軼,寸頭一把將她的頭扭了過去,“看特麼什麼看,老實坐着。”
寸頭不是啞巴,這讓郝歆有些意外。
尚司軼見車越開越遠,就算他跑步再快,兩腿也難敵四個輪子的汽車。
尚司軼看了看麪包車行駛的方向,轉身鑽進了一個小衚衕裡,這段路他還算是熟悉,各條街都是相通的。
他在衚衕裡七拐八拐,跑出衚衕口的時候,果然看到了汽車的尾巴。
他隨即又鑽進另一個衚衕,又是一通穿行,可以依舊還是追在汽車後面。
正巧尚司軼看到路邊一輛沒上鎖的自行車,一把拉過來,騎上車繼續追去。
……
郝歆被帶到一家KTV,車剛剛停穩,寸頭就將郝歆拉下車,一直將她拎到了一間包間裡。
包間裡坐着七八個人,坐在中間的人帶着個金邊眼鏡,穿着穿着襯衫西褲,看着很是斯文,一點也不像個壞人。
他坐姿也端正,襯衣規規矩矩的扣在最上面,襯衣的衣襬塞進褲腰裡,筆挺的西褲下是一雙黑得鋥亮的皮鞋,一身衣服都沒有一絲褶皺。
郝歆畏畏縮縮的站在門口處,寸頭對金邊眼鏡恭敬的喚道:“黑子哥,她就是和您彙報的那個女孩。”
黑子哥?
莫非就是女警官口中的“黑子”嗎?
說實話,他的形象一點也不像,說他是書香門第都會有人相信,誰會想到他會做一些齷齪的事情。
黑子看向郝歆,眉眼一亮,大概是沒想到這丫頭會如此標緻。
“你多大了?”黑子看着郝歆問道,他的聲音也是優雅動聽的。
郝歆顫顫巍巍的舉起手,用雙手比了一個“17”。
黑子又問道:“上過學沒有?”
郝歆繼續用手語比劃:讀到初三,後來就沒讀了。
黑子點點頭:“聽說你會拉琴?”
郝歆有些意外,黑子居然能看懂啞語,年齡是數字比較容易懂,可是這句話沒學過手語的人是肯定看不懂的。
她不動聲色的繼續比劃道:會一點。
黑子讓寸頭給她找了一把琴,這裡沒有二胡,寸頭倒是拿來了一把小提琴。
郝歆接過小提琴,聽話的用拉了一小段曲子。
黑子聽完,點點頭:“不錯,你以後就不用出去風吹日曬的賣貨了,就在這裡拉琴吧,工資肯定比你賣貨掙得多。”
郝歆聞言眼眸一亮,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經離組織內部更近了一步。
她趕忙比劃了一個“謝謝”,隨後又給黑子鞠躬,表現得極其高興。
也就在這時,大門被推開,尚司軼衝了進來,一把護在了郝歆面前,樣子就好像護小雞仔的母雞媽媽。
郝歆怕尚司軼會衝動,趕快拉了拉他,給他比劃道:你誤會了,老闆讓我在這裡拉琴,可以掙得更多錢,以後咱們就不用出去賣鑰匙鏈了。
尚司軼一擰眉,頓時也覺得自己的舉動有點可笑了。
黑子看着兩人,不禁問道:“你是她什麼人?”
尚司軼聞聲看向黑子,用手語回道:我們從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她是我最重要的人。
黑子笑了一聲:“呵,還是青梅竹馬?”
尚司軼看着黑子,用手語道:我想留在她身邊,我會彈鋼琴。
黑子又笑了一下:“好啊,我最喜歡多才多藝的人了!有本事的人就有多掙錢的資本。”
尚司軼比劃道:那我也能留下嗎?
黑子點頭,對寸頭道:“老二,你帶他們去試試樂器,今晚就安排他們演出。”
這裡雖然是個KTV,但旁邊就是一家酒吧,看來這兩家店都是黑子的產業。
老二帶着兩人從KTV一層的一個側門直接穿到了酒吧裡面。
郝歆試了試小提琴,琴居然是一把上等的好琴,比樂器店老闆店裡的那把琴還要好,郝歆不禁都覺得放在這裡實在是糟蹋了。
酒吧的舞臺一側,就擺了一張三角鋼琴,尚司軼隨便彈了一首曲子,雖然不及簡語綺專門學了十幾年鋼琴的水準,但水平也足夠在這裡演出了。
兩人在這裡簡單吃了個盒飯,晚上就開始準備演出了。
後臺掛了不少衣服,尚司軼換了一身西服,郝歆也換了一條黑色的長裙。
老二不由得眼前一亮:“呦呵,你們倆這麼一打扮還挺像那麼回事。”
晚上七點之後,酒吧裡開始陸陸續續的上客,郝歆和尚司軼各自單獨表演了一曲,又有其他駐場歌手唱了幾首歌,在晚上十點後,人明顯越來越多。
老二又安排兩人合奏一曲,顯然這會兒的客人就活躍了很多,兩人的合作引來了不少人的注目,甚至有人開始起鬨。
遇到俊男美女,難免會有人動一下不正的心思,就見郝歆和尚司軼彎腰謝幕,準備下臺的時候,一個人喚住了兩人。
“那個美女,來,再個哥哥拉一首,就拉個《小二黑結婚》吧!”
這人顯然調戲的意味更重,郝歆緊了緊眉,求助的看向臺下的酒吧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