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瀟瀟的位置剛好在肖戰的下鋪,肖戰是中鋪。
看他身高腿長,睡在上面肯定不舒服,顧瀟瀟趴在上面問探頭問他:“要不要我跟你換?”
肖戰望着顧瀟瀟,漆黑的眼眸一片深沉:“不用。”
顧瀟瀟無奈的撇了撇嘴,好吧,既然不用,那就怪不得她了。
秦昊在對面的中鋪,上鋪則是杜雪。
下鋪是一個陌生男人。
其他人在另外的隔間,但是都在一個車廂裡。
顧瀟瀟無聊,從下牀探出腦袋,看肖戰在幹什麼。
他身體靠在被子上,一手枕在腦後,另外一隻手放在拿着一本軍事書。
顧瀟瀟頓時無奈,她家戰哥還真是無時無刻不發揮學霸的氣質。
居然在這個時候看書,看的還是軍事書。
肖戰在她靠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把書放下來。
見她一臉嫌棄,肖戰輕笑一聲:“怎麼了?”
擡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頭髮。
顧瀟瀟聳了聳肩:“無聊,想找你說話,不過你好像在看書。”
肖戰把書放在一邊:“想聊什麼?”
漆黑的眼眸一片深邃,顧瀟瀟看了,忍不住想湊上去親一口。
不過好在她理智還在,對面還有幾雙眼睛看着呢。
杜雪看見這一幕,從上鋪探出腦袋,想要提醒秦昊好好看看,卻發現秦昊已經睡着了。
“阿昊,阿昊。”她輕輕的拍了一下秦昊的牀杆。
秦昊嘟囔一聲,翻身背對着外面,繼續睡覺。
杜雪看他那沒心沒肺的樣子,頓時氣結。
顧瀟瀟剛好和肖戰說完,正要縮回自己的牀上,就見杜雪朝她瞪了一眼。
顧瀟瀟不客氣的回瞪回去。
火車一路晃盪,實在是個好睡覺的氣氛。
顧瀟瀟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半夢半醒之間,突然聽到對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黑夜中,顧瀟瀟瞬間睜開雙眼。
“噓,小聲點。”這是男人壓低的聲音。
顧瀟瀟聽出來了,這是對面下牀的陌生男人。
隨着陌生男人這句話落下,接着又傳來一句極力壓低的聲音。
“你個死相。”女人嬌嗔一聲,聲音綿軟。
聽到這樣的聲音,顧瀟瀟嘴角抽了抽,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窸窸窣窣的聲音結束之後,顧瀟瀟下意識側頭看了一眼,就見對面狹窄的小牀上,擠了兩個身影。
沒一會兒就傳來一陣輕微的壓抑聲。
隨着時間過去,顧瀟瀟甚至能清晰的聽見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的淺吟。
雖然倆人極力壓低聲音,奈何顧瀟瀟聽力太好,而且還隔得這麼近。
此時顧瀟瀟頭頂一萬隻烏鴉飛過。
什麼鬼,居然在火車上來這種,真是相當open。
倆人似乎以爲沒人聽見,漸漸的,聲音也慢慢大了起來,顧瀟瀟甚至能聽到爲愛鼓掌的聲音。
顧瀟瀟趕打賭,除了她之外,其他幾個人肯定也聽見了。
作爲一個老司機,還是一個見慣了後世小電影的人來說,顧瀟瀟相當淡定,除了偶爾翻幾個白眼,還沒受到多大的影響。
但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杜雪聽着下面的曖昧聲,臉色坨紅,她忍不住往下探頭,想看看秦昊是不是也醒了。
結果發現秦昊不僅沒醒,還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顯然睡的相當熟。
只是她探頭的時候,剛好對上顧瀟瀟的雙眼。
雖然到了車廂裡一片漆黑,卻也還沒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還是有一些可見度。
看見杜雪的動作,顧瀟瀟咧脣,看來有人看的春心蕩漾了。
杜雪卻像被發現了自己的小秘密似的,狠狠的瞪了顧瀟瀟一眼,繼續睡覺。
但這漫漫長夜,聽着這樣的聲音,又實在難熬。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居然在火車裡……
顧瀟瀟雙手枕在腦後,姿態相當悠閒。
她發出的動靜很小,但上牀的人卻聽見了。
黑夜中,肖戰漆黑的眼眸變得深邃異常。
這樣的聲音,他知道她肯定被吵醒了。
估計除了秦昊能睡得那麼熟,其他人都已經醒了。
那樣曖昧的聲音,大約持續了十分鐘之久,隨着男人急促的喘息聲,漸漸歸於平靜。
本以爲這事就這樣結束,卻不想,女人在離開的時候,看見顧瀟瀟放在兩牀中間小桌子上的包。
她伸手就想去拿,完全沒發現顧瀟瀟一直睜着眼睛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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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女人小心翼翼的動作,顧瀟瀟好笑,這是不僅打炮,還要偷東西?
“你幹什麼?”男人問了女人一句。
女人回頭衝男人小聲的噓了一聲:“別鬧。”
說着,女人就伸手過來拿顧瀟瀟的包。
就在女人以爲她會得逞的時候,一雙纖細的玉手握住她手腕。
“偷東西?”
清脆的聲音,讓女人猛地一驚,下意識就像把手縮回去。
“你亂說什麼……我只是拿桌上的水。”她磕磕巴巴的說道,沒想到居然還有人醒着。
顧瀟瀟倒也不點破,女人沒得手,抓住了她也有一堆說辭,顧瀟瀟不想麻煩,直接放開手冷聲說道:“下次注意點,別碰到別人的東西。”
女人被她說的臉紅脖子粗,不過大晚上沒人看得出來:“誰碰你東西了,不小心的。”
女人說完,就匆匆的走了,連帶着男人也跟着離開了。
“這種小偷,你放走她幹嘛?”杜雪不冷哼一聲:“還是說你怕事兒?”
“關你屁事!”顧瀟瀟冷冷的譏誚一聲,管得可真寬。
本以爲那女人和男人肯定不好意思再回來,卻不料第二天早上,顧瀟瀟幾人正在吃東西的時候,那女人和男人抱着一堆行李又過來了這邊。
顧瀟瀟這才發現女人居然挺着個大肚子。
這女人穿着打扮看起來洋氣中夾着土氣,是那種刻意想把自己打扮的時尚,卻偏偏搭配出土氣感覺那種。
三十多歲出頭的模樣,長了一張刻薄相。
看見顧瀟瀟,女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顧瀟瀟倒是覺得有趣,偷她東西被抓到,居然還好意思過來。
火車上的餐點,也有好壞之分。
因爲有顧瀟瀟在,肖戰點的都是最貴的。
女人坐在男人的牀上,眼睛不停的往顧瀟瀟餐盒裡瞟。
顧瀟瀟的餐盒裡有肉有雞蛋,看得女人忍不住嚥了下口水,她已經好久沒吃肉了。
顧瀟瀟喜歡吃煎蛋,肖戰把餐盒裡的雞蛋夾給顧瀟瀟。
女人這纔看見顧瀟瀟身旁的肖戰。
肖戰五官英俊,且皮膚白皙,是那種怎麼曬都曬不黑的奶白色,在當下,正是那些婦女們最喜歡的款型。
用她們的話來說,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
女人的視線一直盯在肖戰身上,這讓顧瀟瀟十分不悅。
肖戰也發現了女人一直盯着他看,擡眼看去,只見女人朝他露出含羞帶怯的笑容。
顧瀟瀟實在忍不了,“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桌面上,擡眼瞪了女人一眼。
挺着個大肚子還不安分,居然用那麼噁心的眼神看她男人。
女人渾不在意的咕噥一聲。
女人看出顧瀟瀟和肖戰是一對情侶,臉上掛着只以爲迷人的表情,朝肖戰語氣幽幽的說道:“這位小哥,能不能幫一下忙。”
肖戰眸色不變,語氣平緩:“不能。”
女人沒想到肖戰居然會一口拒絕她,頓時氣的臉色扭曲。
又過了一會兒,女人的老公躺在牀上睡着了,也不管她這個孕婦。
而肖戰也回到了自己的牀上。
女人看着顧瀟瀟身上穿的迷彩服,眼裡閃過一絲算計。
“小姑娘,我和你換個牀位唄,我的牀就在12號上牀。”
她自顧自的說着,已經開始拎着自己的東西往顧瀟瀟的牀上放。
顧瀟瀟擡腳,直接踢下去。
女人沒想到顧瀟瀟會這麼做,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呢?幹嘛踢我東西,我好心好意和你商量,你居然這麼沒禮貌。”
顧瀟瀟擡眸:“這是我的牀。”
女人之前過來的時候,有看見好幾個穿軍裝的,估計她們都是一夥的。
這年頭講究的就是當兵的必須讓着老百姓。
女人也不和她講道理,扯着嗓子就嚎:“大家都來看看,沒天理了。”
她一手捂着肚子,好像隨時快要不行的模樣,而她的老公,也只是捂着被子呼呼大睡。
車廂裡還有其他人,衆人聽見她淒厲的呼喊聲,紛紛往這邊圍過來。
蔣少勳和魏如昀也走了過來。
比起顧瀟瀟身上穿的迷彩,蔣少勳和魏如昀身上穿的,能讓人一眼就知道這是軍人。
因爲他們肩上,有明晃晃的肩牌。
女人一看見蔣少勳,頓時亮眼放光,她哭着撲過去抓住他的手:“軍人同志,你可要爲我做主呀!”
蔣少勳不習慣被人觸碰,但看見女人是個孕婦,他也不好動作太大。
只得將她扶起:“同志,你有話好好說,到底怎麼回事?”
此時肖戰已經從牀上跳了下來,站在顧瀟瀟身邊,沒說話,但維護的意思很明顯。
女人指着顧瀟瀟:“就是這個姑娘,我只不過是想和她商量着換一下牀位,沒想到她居然把我的東西踢到地上,她還推我。”
她一下捂着肚子:“軍人同志,你們是老百姓的守護,一定要幫我做主呀。”
顧瀟瀟就這樣看着女人演戲。
蔣少勳看過來,他知道顧瀟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雖然她脾氣大,但不會做出這樣欺負弱小的事。
上次她能爲了一個小嬰兒將自己陷於困境,由此可見,她並非仗着家世就胡作非爲的人。
而且眼前女人在告狀的時候,看似哭的委屈,眼裡卻充滿了算計。
“怎麼回事?”他沉聲問顧瀟瀟。
顧瀟瀟還沒張口解釋呢,女人又是一陣搶白:“哎喲,我的肚子好痛。”
說着,她捂着肚子就開始哭:“軍人同志,你可一定要爲我做主呀。”
人心都是偏向弱者的,尤其婦女還是個孕婦,見她哭的可憐,顧瀟瀟又一句話都不辯駁,圍觀的羣衆不由開始指指點點。
“小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其中有個看似正義的老人家出口教訓道:“出門在外,誰都有苦難的時候,人家只不過是想和你換個牀位,就算你不換,也不用推別人。”
更有人嘖嘖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呀。”
女人說了半天,見周圍人都偏向她,眼裡閃過一絲得意。
她下意識看向顧瀟瀟。
本以爲會對上慌亂着急解釋的表情,卻不想她只是冷着一張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就因爲她的冷靜,女人一時間感覺到慌亂。
都這樣了,她怎麼還能這麼不慌不忙。
要知道,這個年代,可是流言可以壓死人的年代。
聽周圍的人一人數落一句,顧瀟瀟纔不慌不忙的問道:“說完了嗎?”
女人怔住,周圍的人也同時停下,下意識看向她。
剛剛沒注意,現在才發現,說話的小姑娘生的一副好相貌,漂亮又水靈。
“我的牀,你不經過允許把東西扔在上面,我踢出去怎麼了?有意見?至於你說推你,誰看見了?”
她雙手一攤,完全不介意周圍人的眼光。
女人以爲她會解釋一番,卻不想到她就這麼態度囂張的回答她。
她就不怕被唾沫淹死嗎?
蔣少勳也沒想到顧瀟瀟會這麼直白,他下意識皺起眉頭。
顧瀟瀟就不是怕事的主。
婦女驚慌一陣之後,雙眼一亮,彷彿抓到了顧瀟瀟的把柄一樣。
又大聲哀嚎起來。
“你們聽到了吧,她就是這樣對我的,這就是軍人吶,保家衛國的人民英雄呀……”女人一邊乾哭一邊數落顧瀟瀟。
肖戰皺眉,擡步就要朝婦女走去,顧瀟瀟拉住他。
對付這種潑婦,她家戰哥不擅長。
“誰告訴你我是軍人了?”
顧瀟瀟態度強勢的走到婦女面前:“昨晚偷東西不夠,現在還學會了誣賴?我今天就告訴你,你東西再放我牀上,我還踢,至於你說我推你,找個證人出來,找不到就給我閉嘴,你想讓大家評理?”
她擡眼看向周圍的人,收回視線,居高臨下的看着女人:“評理又怎麼樣?你以爲我會礙於壓力把牀讓給你?呵……”
顧瀟瀟冷笑一聲,也懶得管周圍的人,大喇喇的躺回牀上:“想都別想。”
女人沒想到顧瀟瀟會這麼不按常理出牌,完全不在意旁人說什麼。
想看人言的力量來讓顧瀟瀟妥協,顧瀟瀟壓根就不受威脅。
而周圍的羣衆看顧瀟瀟渾不在意的態度,又聽她說這女人偷東西,再加上顧瀟瀟態度強硬,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衆人一句話都敢繼續再說。
這世道就是這樣,欺軟怕硬。
女人左看看又看看,最後只能抓住蔣少勳的手:“軍人同志,你是她的長官吧,你看看她這態度,你們一定要給我好好懲罰她呀。”
蔣少勳望向女人,漆黑的眼散發着冷氣:“偷東西?”
女人聽他一下子提出這個,表情僵了一下,隨即立刻否認:“哪,哪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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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她慌亂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
顧瀟瀟直接朝蔣少勳道:“到站之後,叫警察處理吧!說我推她,我願意付醫藥費讓她進去檢查,至於偷東西的事……”
顧瀟瀟話沒說完,就聽女人哎喲一聲,呼天搶地的抱着行李我那個一邊跑:“我的乖乖,你怎麼跑過來了。”
她衝着過道上的一個小男孩跑過去,小男孩一臉茫然,直接被她嚇哭了。
女人就是想靠人言的力量來壓顧瀟瀟一把,順便訛點錢來花花。
沒想到她會這麼不受威脅,還說帶她去醫院檢查。
呸,她肚子好好的,幹嘛要去醫院檢查,這一檢查,不就露餡了嗎?
女人偷她東西是事實,雖然沒有證據,但她自個兒心虛。
而且到底做了不光彩的事,在警察面前肯定會扛不住壓力。
所以一聽顧瀟瀟要叫警察處理,就打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