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豐披衣端坐,背後慘綠大盛,九個鬼車鳥首探出,森然眸光下澈,正定住來自於盤絲洞冥冥中的一縷青銅幽芒。幽芒芒看上去只有瑩瑩一點,隱於冥冥,但開始橫浸於現世,被他鬼車真身的偉力牽引,與氣機交暈,進行顯化。
叮咚,叮咚,叮咚,
隨時間推移,幽芒浸染越來越多的氣機,在現世中凝形,漸漸地,有殘缺到完整,乃是一器物之相。其形如觥,不見觥蓋,鋬上鑄一獸首,眼睛閉上,無有雜色。唯高圈足上斑駁晴綠,交匝花紋,層層疊疊,每一道似乎天成,蘊含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
“就是這個。”
李元豐看向眼前的青銅觥,眸子燦然有光,面有喜悅,他知道,眼前的青銅觥並不是真實存在,而是蘊含着西牛賀洲一部分辛秘所化。
“來。”
李元豐念頭一起,上境之力落下,輕輕一引,青銅寶觥擡起,以一個優美的弧度傾斜,裡面無形的水流出來,被他一點點飲下。
寂靜的小亭,繞窗的松柏,四下時不時墜落的流星,李元丰神態自若,看他的樣子,手持青銅寶觥,對月小酌。可實際上,是在洞徹其中蘊含的西牛賀洲中的辛秘。西牛賀洲本就是地仙界之一,再融合紀元的天運地氣以及其他,變得更爲厚重,更爲複雜,更爲不一樣。更何況,眼前的辛秘雖然支離破碎,可都事關部洲最爲緊要的內容,本質極高。
“這個?”
李元豐突然眸光一凝,隱隱看到了西牛賀洲中過去的一個片段,似乎是一件天地靈寶的蹤跡,他怔了怔,旋即若有所思。
“再來一個。”
李元豐洞徹完這個,再如法炮製,鎖定另一個痕跡,以上境之力將之牽引出來,和氣機一繞,在現世顯化。這次同樣是個器物之相,看樣子是個竹雕小筒,不大的筒身上,竹林深深,不見盡頭,怪石嶙峋於前,有不知名的鳥獸棲息,各種各樣。
似乎感應到李元豐的目光,竹筒上鐫刻的林前的所有的鳥獸全部轉過頭來,看向李元豐,展現出七情之惡,曰喜,曰怒,曰哀,曰樂,曰愛,曰欲,曰惡。再然後,又是一變,成爲八氣之邪,曰風,曰寒,曰暑,曰溼,曰飢,曰飽,曰勞,曰逸。
八邪七惡,盡數而來。
不同於剛纔所化青銅寶觥蘊含的辛秘是西牛賀洲一段被塵封的歷史片段,這次竹筒所呈現的是卻是部洲和劫氣纏繞所衍生的玄妙。甚至來講,在一定程度上,和劫之道有關。
“吞,吞,吞。”
對上這樣的,李元豐肯定是多多益善,他全部將之吞噬,融入自己的道果中,增加道果的積累。
轟隆,
李元丰神意一起,發現自己已經來到規則長河中,四下粼粼波光,幽幽深深,道果居於其上,交匝億萬紋理,每一道都彰顯劫的道理。
再仔細看,不時間,有莫名的經文垂落,寂寂無聲,墜入道果中,讓道果上的紋理更深刻一分,推動道果向上游去。
毫無疑問,這樣的經文不是其他,而是李元豐在煉化盤絲洞後,自部洲辛秘中參悟出的玄妙。
不得不說,盤絲洞和黃花觀在整個西牛賀洲中都是非同一般的地盤,兩者本來覆蓋的時空就不小,蘊含的辛秘不少,更重要的是,盤絲洞和黃花觀有難以形容的聯繫,當它們合二爲一之時又發生蛻變,更上一層樓。
正是這樣,即使剔除了一部分和修煉無關的西牛賀洲的辛秘,比如某段過去塵封的歷史,比如某個秘寶,等等等等,剩下的依舊不少,融入道果中,讓道果比以前更快提升。
李元豐立在道果上,看着道果像扁舟般,徐徐向前,往上游去。每前進一點,擋在身前稀稀疏疏的光線就變得愈發稀疏。這樣的局面下,道果上的枷鎖就少了,能夠牽引周匝更多的規則之力。當道果行到規則長河最上游,那就會完全沒有限制,真真正正馭使規則,發揮出規則在現世中的所有力量!
轟隆隆,
當道果完全融合掉自黃花觀,盤絲洞以及亂石山碧波潭中暗藏的西牛賀洲的零散辛秘裡蘊含的玄妙後,再映照到現世中的劫之世界裡。
劫之世界,乃李元豐的鬼車真身開闢的世界,其根基就是來自於道果對劫之規則的掌握,現在道果提升,劫之世界的根基就更爲牢固,推演加速。
虛空元海中,偶爾有星體墜落,尾翼曳着寶色,映照周匝一片,正好能夠看到劫之世界的影子,這個世界上的色彩越來越豐富,越來越斑斕。要從金仙境界向大羅境界,就是這個徵兆!
現在來看,正是走在正確的路上。
“差不少。”
李元豐對自己劫之世界的變化當然最爲了解,自己的劫之世界的演化快到不可思議,恐怕連和自己同時晉升上境底蘊深不可測的雲霄仙子和清源道人都比不上,可要到金仙大圓滿甚至衝擊大羅境界的話,還是不夠。
簡單來講,積累並不足,得想辦法。
亂石山碧波潭,黃花觀,以及盤絲洞,三個地方都是西牛賀洲這個紀元中非常特殊的地盤,在整個西牛賀洲上恐怕都能夠排在九九八十一前,想一想,就知道何等的厲害。李元豐雖然佔據了這三個地盤,可要把三個地盤全部消化,融爲自己通往大羅道路上的積累卻不是簡簡單單的事兒,得需要時間和精力。這個已經算是在鍋裡了,總有一天能夠完全消化。
而同時,有了這樣的收穫,能不能看一看是否還有機會再拿下一個像亂石山碧波潭,盤絲洞以及黃花觀這樣在西牛賀洲中不同一般的地盤?雖然確實很難,可要真能夠再拿下一個,那可是大大的開源,好處很多。
積累的事兒,以西牛賀洲爲主,但在其他地方也不能夠放下,天庭,妖師宮,或者其他,諸天萬界中,總有機緣。以前在西牛賀洲中因爲剛剛成爲下棋人根基不穩,放不開手腳,現在根基深扎,不懼出局,自然底氣十足,能夠放眼於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