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裡?”
賀甜甜一臉愕然地看着秦羲和,不自覺地走上去摸了摸他的臉,“好像瘦了?工作跟訓練很辛苦嗎?”
秦羲和將人給狠狠抱住,戀愛三不準什麼的,通通見鬼去吧。
這段時間,她音訊全無,他焦慮難安,什麼千奇百怪的念頭都涌上心來,他知道自己喜歡眼前這個小女人,可是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瞭解地那麼清楚透徹。
因爲她在這裡,她沒有真的想要與他分手,他始終緊繃抑鬱的心情,終於放鬆愉悅起來。
“不辛苦。就是想來看看你。”埋在肩窩的腦袋,發出悶悶的聲音。
賀甜甜有一剎那的愧疚,雙手環上他的腰,額頭抵在他的心臟處,聽着那有力的跳動,突然就低低地說了一句話。
“嗯?你說什麼?妞妞,再說一遍。”秦羲和擡起頭來,雙手顫抖地撫上戀人的臉。
這是一張平凡的面孔,總是讓他神魂縈繞,朝思暮想。現在已經逐漸褪去兒童的圓潤,逐漸往少女的青澀靠攏。
而讓他深陷情海的那雙眼睛,此刻正緊緊地閉着,長長的眼睫毛顫巍巍地抖動,放佛他此刻的心情,緊張的、甜蜜的、難以置信的、如在夢中的,不可思議。
“妞妞,拜託,再說一遍,妞妞。”
賀甜甜突然覺得客廳裡十分的熱,明明已經進入了冬季,卿陽星四季分明,如今的天氣,怎麼會像是在三伏天呢。
她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想要遠離熱源。可是身邊的男人卻倔強地不許她離去,仍舊一味地在耳邊低哄。
她的耳朵很癢,在彼此呼吸交織的時刻,就連微小的絨毛放佛都染上了她突然羞怯的心情。在不爲人知的角落,悄悄地抖動,然後又齊齊蜷曲起來。
“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她再次將自己的臉埋入他寬闊的胸懷。聽見在前一刻規律的跳動變得急促難抑,放佛密集的鼓點接連響起,又放佛萬馬奔騰,轟隆隆踏過草原。
然後她便悄悄地翹起了嘴角。原來不單止她的心情是這樣呢。這個大男孩,還是一如當初見面的時候,羞澀的、內斂的、手足無措的,而且,真心喜愛她。
賀甜甜突兀地踮起雙腳,附身到他的耳邊低語了一句,然後便見秦羲和將她整個抱起在客廳了轉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賀甜甜眼花繚亂喊停。他才意猶未盡地將人給放下來,緊緊抱在懷中,“我也想你,妞妞,我也想你。”
“真的?那你後來怎麼沒聲沒息的?”賀甜甜在他腰間掐了一把。“我以爲你還在生氣。”
秦羲和親了親她的嘴角,將額頭抵住她的,“沒有,我怎麼會生你的氣。我很擔心你,想要來看你,被祖父關禁閉了。”
賀甜甜訝然,“他怎麼把你給關起來了?”
秦羲和微微一笑。“說我插手了不該插手的事情,該罰。”
賀甜甜好笑,再次惡作劇地掐了他一回,“是怕你被我爺爺遷怒吧?還將人說的那麼壞,好像他真的埋怨你一樣。”
秦羲和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雙眼。“是,是,我家妞妞最聰明瞭。”
賀甜甜將他的臉給捏了捏,“小樣,當我是孩子嗎?誇誇就放過你了?哼。還你家的,我可是姓賀,是賀家的妞妞。”
秦羲和只是一個勁兒的笑,面上不說話,心裡卻在歡騰,現在是賀家的,將來就是秦家的,是他秦羲和一個人的。
兩人膩歪了一陣,話題天南地北,最後又兜了回來,“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來卿陽星有什麼任務?”
現在還是星期中間,按理說秦羲和應該還在上課當中,嵐慧星與卿陽星需要一天的時間才能跨越,這人身上要是沒有任務,還真是說不過去。
“當然有。”秦羲和正把玩着她的手指,與他的修長硬實不同,賀甜甜的手指肥嘟嘟的,觸感綿軟幽涼,粉紅的指尖讓他不自覺地想起粉嫩的花兒。
他微微俯低身子,將她的手放在鼻端嗅了嗅,居然是酒的香味,“你又喝酒了?”
“跟他們喝了一點點,沒有很多,就一小杯。”賀甜甜趕忙岔開話題,“到底是什麼任務啊?跟我講講。”
秦羲和將她的手放下,慢條斯理地左捏捏又捏捏,就是不回話。
賀甜甜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道,“好啦好啦,喝了一大杯。”
見他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賀甜甜氣呼呼地想從他懷裡跳下來,“是兩大杯,真的就是這麼多了,我發誓。你要不相信就去問羅賓他們。”
秦羲和連忙將人給撈回來,撫上她的背,“我又沒說不信,你着急什麼?這脾氣得改。”
賀甜甜氣鼓鼓地將他的大手給拍下來,大言不慚道,“我哪有,我脾氣再好不過了。天上地下一朵花,人人見我都要誇。”
秦羲和笑出聲來,低沉清潤,既有成年人的厚實穩重,又有少年人的青春飛揚,“是是是,我家妞妞脾氣最好了,整個星際的花也沒有你漂亮。”
賀甜甜老臉一紅,對於顏控外加音控的人來說,此刻的秦羲和就是夢中之人完美的化身。能看不能吃,僞少女的蒼老心實在是傷不起哎。
她不自在地咳嗽了幾聲,將視線投向它處,“還不是給你撿便宜了?哼,別轉移話題,你還沒說來這有什麼任務呢?”
秦羲和笑得越發燦爛了,看來妞妞對他的這副皮囊還是相當滿意的,值得慶幸,“沒有騙你,是真的沒有任務。”
賀甜甜將視線轉回來,“真的?”
眼見對方點頭,賀甜甜皺眉道,“你不用上課嗎?這樣到處亂跑,你的師德呢?當你的學生真可憐。”
秦羲和無奈,“我只是請了今天一天假,事先已經安排好所有訓練了,不會對他們有任何影響。”
賀甜甜仍舊質疑道,“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你身爲老師,自己跑了,讓學生冥思苦想,聯盟政府還願意付你工資?”
“……”有一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戀人,有時候也是一種壓力,譬如現在,他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對不起學生了。
事實上,即使他不來卿陽星,今天的訓練課程也不需要他在場的。有一些課程,只要導師安排好了,自有助教會跟緊進程,除非是期間遇到重大難題,否則一般是不用他全程參與的。
賀甜甜目前還只是箇中級學校學生,不清楚也是理所應當。秦羲和沒有解釋,反正他來這兒確實是“違規操作”,不管說什麼理由,都不太能站住腳就是了。
賀甜甜見他沒有回話,只是一會兒忙着研究她的手指,一會兒纏繞着她的長髮,不由的嘴角抽抽,“你該不是專門來看我的吧?”
秦羲和不說話,表示默認。
賀甜甜扶額,“真是個呆子,你掛光訊不就好了?還大老遠開星艦過來。又累又辛苦,又翹班又犯規,能得什麼好?真是笨死了。”
秦羲和將她的長髮用精神力削了一段下來,小心翼翼地包好,裝進空間鐲,又將他自己的拔了十幾根,捲成一小撮,放在同樣的小袋裡,遞給她,“沒想那麼多,給。”
“要是讓爺爺發現了怎麼辦?他後來告訴我了,說禁止我在進入高等院校之前見你。”賀甜甜接過小袋,黑線,“你送我頭髮幹什麼?”
儘管耳尖紅透,秦羲和還是直視着賀甜甜,將理由說了出來,“祖父教過我一些古籍。裡邊有提到過,夫婦結婚的時候,結髮是一種不可少的儀式。”
賀甜甜哭笑不得,“你是不是理解錯了。那是結髮,不是斷髮。古人總是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頭髮就如項上人頭,是不可以隨意剪斷的。更別說送人了,你是打算跟我斷絕情誼永不來往嗎?”
秦羲和耳尖微動,雙眼仍舊明亮,“我不管那個。我只知道有些情人就是將頭髮送給對方,放在這裡,代表珍而重之。”
眼看着他將手放在心臟處,賀甜甜有些感動又有些好笑,“你也說了,那是情人。真正的結髮夫妻,一般是不會幹這種事情的。再說了,要是有心,放在哪兒都會記掛在心頭,要是沒心,即使放在離心臟最近的地方,對方也住不進心裡去。”
秦羲和似乎有些尷尬,不一會神色卻又堅定起來,“別人怎麼做跟我們無關,重要的是我們是怎麼約定的。”
賀甜甜微笑,“你要跟我約定什麼?居然還要犧牲我們的頭髮。”
秦羲和沉默了一瞬,看了她好一會,才低下頭去,將空間鐲中的小袋取出來,一根根頭髮擺好,然後便開始一根根拔自己的長髮,與她的一起編織起來。
這是,結髮同心,他是要求婚嗎?
賀甜甜整個人都懵了。不明白事情怎麼突然就發展到這裡來了。剛纔不還在說什麼約定之類嗎?怎麼突然就跳到求婚步驟上來了?
難道,那個約定是締結鴛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