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
“哎，龍隊，學員那兒有人看你。&瞧那眼神，真是……嘖嘖嘖，炙熱得很吶。”
監控席上，除了負責這次訓練的軍官站在隊伍前發號施令，其他四位軍銜從上尉到中校不等的軍官，坐在座位上通過儀器收集着一組組學員測試的數據。
這四人當中軍銜最高的就屬龍偉、龍英雄，他這大號一出第一次聽到固然讓人感覺驚愕，事後卻難免引起他人的注意。
方紹雲之所以知道，就是因爲第一天正式訓練被他坑了以後託畢明峰調查的。這人，據說還是什麼特殊部隊番號保密之類的身份。畢明峰是想盡辦法才查到這傢伙呆在這兒，是因爲十一月份聯邦跟自由聯盟每一年的合作演習。要不然，他服役的地方應該在另一個半球！
不過說到十一月份的演習，方紹雲挺好奇挺想見識見識。
他這陣子總是聽這些老兵說，每年聯邦跟自由聯盟演習的場面多大多大，既然有機會親自參與難免會心生嚮往。
“有人看我？呵，沒辦法，受歡迎嘛。”
被身邊的軍官拍了拍肩膀指了指，龍偉順着他的指引剛好看到方紹雲收回視線的動作。
也是他眼睛尖、動態視力好，不然要想看見方紹雲眼角一閃而逝的銳利，還真是不太容易。看到這一幕，他了然一笑對身邊的軍官點了點頭，心內覺得他坑過的這個小孩兒還真有意思。年紀輕輕就已經中尉獨一份兒不說，心性還能這麼隱忍，這種年紀就更加少見。
想到這兒，他像是又想起了訓練第一天他挖坑讓人跳下去的那件事兒。雖然當時他是藉着兩人相識讓人放鬆了警惕才得的手，事後就算被人記恨他也不介意……
“第六組！”
第五組的測試完成，第六組繼續出發。
方紹雲、石青這對第七組的配對，在互相檢查過身上的裝備以後靜待命令。
兩人從槍械情況檢查到子彈沒有一絲遺漏，就連一人一把手槍、彈夾內的十二發子彈，都是一顆一顆掰出來又重新裝了回去。沒辦法，他們被人坑怕了，今天的訓練又要記成績。四百米障礙跑起來挺簡單一般一分三十秒就能合格，可一旦中途加上靶子要求射擊成績，這個難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第一次是多久，三分鐘、還是四分鐘？那些靶子每一個出現的時間又極短又考驗人的神經，沒有兩把刷子還真搞不定。&
“二分二十二秒，跑的不錯。”
第六組學員回來了，子彈打光氣喘如牛。
方紹雲現在感覺這訓練就是折騰人，故意將各種障礙架的那麼高，逼着讓兩個人合作才能跨越。他剛纔收拾完裝備，就注意到第六組學員在第一堵高板障上就遇到了意外，幸虧先上去的那個人身子一晃及時抓住了繩索纔沒摔到障礙後的坑裡去，要不然這一下不喪命也絕對傷殘。
“第七組！”
接到命令，方紹雲、石青迅速上前準備起跑。遠遠地坐在那裡不用參加身體訓練的沙爾塔看到方紹雲眼神一亮剛要跳起來大聲吶喊，就被方紹雲眼神一蹬重新按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不光測試完正在休息的學員們笑出了聲，就連五位教官臉上也露出了笑意。這裡說五位教官露出笑意那絕對是給了某人面子，要不然光聽他誇張的笑聲就能讓人滿頭黑線無言以對了。
“出發——”
在笑聲裡，突如其來的負責這次訓練的教官發出了命令。
方紹雲是全神貫注第一個跑了出去，石青稍微落後半秒腳下一頓緊隨其後。百米之後就是第一道障礙高約五米一個人絕對上不去的高牆，就看人高馬大腿長胳膊長的石青誇誇用力邁步擺臂，先方紹雲一步後背靠在牆上雙手叉在一起形成一個落腳點，讓人一踩用力向上一送呼的一下，方紹雲比他輕得多的身體已經成功飛出，一抓一拉站在了障礙之上。
幾乎就在方紹雲上去的同時，他拿起障礙上的繩索往石青那邊一丟另一端往自己腰上一纏。看到石青抓住繩索已經向上攀登了，他立即向下一跳對着障礙後的坑落了下去。
因爲有身上繩索的緩衝，他落下的速度不快，石青那邊攀越障礙也更輕鬆。不過兩秒他就已經成功落地站到坑裡，反身對着已經上到障礙頂端的石青示意了一下讓他跳下。
穩穩的接住人，從坑中出去就沒有任何難度。但通常越是到了這種時候就越不能放鬆，這不就在他們兩個一前一後鑽出深坑的時候，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人形槍靶，刷的一下同時彈了出來。
“你左我右，只打一槍！不管中不中，打完就走！”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分工，方紹雲負責中間跟右邊的靶子，石青左邊那一個打完就走。砰的一聲槍響，左邊那個靶子頓了一下往下一落，方紹雲眼角一閃石青已經收槍轉身向着下一個獨木橋跑了過去。
方紹雲則注意到他打失了，那個靶子沒中沒成績。既然是這樣，那麼他這邊的兩個靶子就不容有失！
砰砰！
憑着印入骨髓的本能，他基本沒瞄就已經開槍。槍響一落兩個彈孔分別位於靶子的額頭跟咽喉處，足以一發致命絕無任何生還的可能。
打完這兩槍，方紹雲槍也不收乾脆的拿到手上，向着下一個障礙跑去順帶打掉了另兩個因爲石青跑遠而彈出來的槍靶。到目前爲止他們出發到位於第三個障礙高低臺處，方紹雲的子彈還剩八發，兩人已經跑完將近一半，時間僅僅過去三十八秒。
“嚯！這組不錯！”
在看到兩人配合翻越過高低臺，監控臺上的軍官們注意到時間發出了一聲讚賞。
因爲他們兩個所有靶子只打丟了一發時間又最快，與之前六組相比成績已經好了太多太多。但是這些還不夠，後半程靶子的密度大，出現的時機更險，要是稍微一個把握不好多錯過了幾個靶子浪費了時間，就算前半段跑得再好也沒有用。
“再看看，先別誇，再看看。”
龍偉老神在在的坐在座位上翹起了二郎腿，他倒是挺驚訝方紹雲對這項訓練沒有陰影調整的很快。從第一次被人坑了跌了大跟頭到第二次，時間僅僅相隔一天進步卻是這樣明顯。他還沒忘那個小孩兒眼中銳利的光芒，直指目標的決心、明顯不接收失敗的感覺。說實話他直到現在對這種情緒還有些擔心，唯恐他執着於勝利，今後犯下大錯瞬間崩潰。
當兵，尤其是當一輩子兵心態要求好，心態要求必須好。
社會壓力本身就很大，遇到戰事又不得不直面死亡。牽扯的情緒變化，豈是一般人能夠想象？這個孩子是不適合當兵甚至更進一步他都要再看看纔好做決定，他可不想在想盡辦法將看中的苗子挖走以後出了事又後悔。
“來了，最後一百五十米！”
隨着龍偉坐直身體，又一聲槍響傳了出來。
一路上方紹雲儘量主動開槍一槍一槍命中，打到現在十二發子彈只剩一顆，打出去的子彈無一落空。
再看與他保持同速的石青，子彈還剩八發擊中了三個靶子射失了一發。要是後半段這一百多米沒失誤還好，一旦失誤兩人很可能萬劫不復。
“石青，右邊三個！”
眼角餘光突然一閃，方紹雲已經出聲提示射出了最後一發子彈。
如果可以他通常習慣性給搶中留下一顆以防萬一，現在麼倒是不用這樣做乾乾脆脆的全部射了出去。就是運氣不好，石青跑得太快姿勢不穩又射丟了一個靶子。六發子彈、一把空槍各自一把匕首又不能代射，要不然他還真不用擔心他們這一組的成績。
“最後六十米，穩住。”
砰砰砰又是三聲槍響，總算這一次石青再沒有失誤。方紹雲已經不求兩人成績有多好只求這次測試趕快完成，只要保持住現在這種成績，墊底什麼的已經不至於。
希望這趟回去那個坑爹的英雄中校不會又說什麼難聽話挖苦人，要是他在這種比上不足不下有餘的情況下還找他的麻煩，就不要怪他今後找機會報復。
“最後三……嗯？！搞什麼呢這是！？”
眼看勝利在望，方紹雲暗歎之餘心情有些放鬆。而就在此刻，兩人已經登上最後一道障礙準備跳下去的時候，本該出現在障礙前的幾個靶子，輕輕一響出現在了後方。沒有辦法，方紹雲眼明手快得趁着石青落下去的瞬間抽出了他腰間的匕首連同自己的那把一起扔了出去。嗖嗖兩聲，雪亮的兩道寒光閃過，騰騰兩下匕首沒柄而入，洞穿了障礙後三個靶子中其中的兩個。
“方紹雲，你怎麼樣？！”
落到地上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事情的石青顯得有些懊惱，他這人看上去老實不多話卻一點不傻。
他能想到現在這種情況絕對不是意外，應該是監控臺上的教官故意刁難了。要不然就算他的槍法再差，再射丟一發子彈，最後幾個靶子只要出現在道路前方，他就一定能夠保證兩人這一組的測試成績第一。
“方紹雲，下來吧。”
“……行，來了。”
無法控制自己的視線往教官們坐着方向看去一眼，方紹雲沒興趣多想其中的彎彎道道，乾乾脆脆的從障礙上跳了下去。
這一段四百米，是他軍隊生涯中跑的最累的一次，最彆扭的一次。不光障礙跑道本身讓他感覺不舒服短時間內適應不了，就連本應該公平公正的教官都給他添亂。
這是什麼道理？坑了他第一次就覺得他好欺負還是怎麼的？
要不是畢明峰每天晚飯後跟他見面總要交代一遍不能暴露精神能力者的身份，他還真想在不知不覺間好好回敬龍偉、龍英雄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