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騰飛有些激動,因爲他知道,在座的各位肯定能懂他的心情。
“合着癥結在這裡。如果你不坦白,就算我們達成合作,恐怕也不能解決問題。”齊明輝有些責怪徐騰飛的隱瞞。
徐騰飛訕笑一下,“我不是怕你們知道蕭氏集團的名頭,就不敢和我合作了嗎!”
蕭氏集團涉及各個領域,可以說是南方屈指可數的大財團,聯合網絡公司在它面前真的一點都不夠看的。
“的確是一個大麻煩。”蘇錦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彷彿再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輕鬆。看的徐騰飛有點覺得這姑娘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蕭氏集團’。
反觀齊明輝和李興榮,他們二人竟然也絲毫不驚愕蘇錦的態度,就像是蘇錦說什麼,就是什麼一樣。
他們心安,無所畏懼,因爲他們相信蘇錦,相信她的能力!
蘇錦站起來,還沒有發育完全的身高雖然不夠挺拔,但依舊有一種無人能擋的高雅和自信,“徐先生,我們可以同意和你合作,不過,我們需要你現在全線收回QE,你能做到嗎?”
“不可能!”徐騰飛想也不想道。他之所以萬般困難,就是因爲他不肯收回QE。他承認QE在有些方面借照了M國某公司軟件,但是其他部分都是他們團隊嘔心瀝血的結果,絕對不能放棄!
蘇錦揚起豐潤的脣,幽暗的眼睛如同勾引人犯罪的惡魔一樣,“不是放棄,而是更加完善,剔除某軟件的影子,讓他們無話可說!”
徐騰飛一怔,“那怎麼可能?!”自己的軟件他知道,用了某軟件的框架,輕易可不能完善亦或是改變。
“我們聯合網絡公司,就是把不可能變成可能。”蘇錦站直身體,在她的身後,齊明輝和李興榮二人同樣挺胸擡頭,如同捍衛神明一樣的驕傲與自信。
這樣的他們,是無比的耀眼,彷彿就像蘇錦說的那樣,沒有什麼不可能!
此時此刻,徐騰飛很想加入他們,一樣自信,甚至盲目尊敬的站在他們的隊伍裡,擡頭挺胸!
“考慮一下吧,如果可以,在三個工作日內我們就可以籤合同,我們會給你想要的。”蘇錦輕輕一笑,明亮的眸子無比的耀眼。
徐騰飛嚥了咽口水,“你要知道,既然我已經把我的私事說出來,就代表你們同樣要把我後顧之憂解決掉,否則不僅僅是我,就連你們公司都朝不保夕。”如果他不說,頂多聯合網絡公司落了一個不知者不罪的下場,可是他說了,他們就是故意偏袒和庇佑,定然會承受他父親的怒火。
“呵呵…”蘇錦低低一笑,“放心吧,我也不希望我們公司有虎視眈眈的危險存在。只不過,最近你的事情還不能處理,在這段時間裡,我希望你能銷聲匿跡,我會安排掃尾工作。”
她羅網的人可不是吃乾飯的,她不打沒把握的仗!
徐騰飛點點頭,算是應承下來。
蘇錦也沒有多說,便離開了會客室,她現在要派人先排除徐騰飛工作室裡有沒有‘釘子’。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
她離開後,徐騰飛終於忍不住像齊明輝問道,“齊先生,剛剛那位姑娘,到底是誰啊?”
齊明輝神色一正,格外的嚴肅和認真,眉宇間還帶着對蘇錦的尊敬。他卻高深莫測地賣了一個關子,“等你到了公司,你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頂着寒風,蘇錦在公寓門口跺了跺腳,搓搓被凍紅的手,才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可鑰匙還沒等插進去,她就依稀感覺到了一些異樣。
她家裡貌似有人。
她眸光閃了閃,卻警惕地把手放入口袋裡,握住了她自制的小弩上。
今天她是請假出來的,孫倩中午不可能回來。蔡珅被她派出去辦事,家裡不可能有外人在。
難道是小偷?
蘇錦輕手輕腳地扭開門把手,目光犀利。
她迅速地跨進家門,反手就把小弩掏出來。
客廳裡很整潔,看不出什麼痕跡,但是在廚房的方向,有陣陣的異動。
蘇錦冷冷一笑,腳落地無聲,她倒是要看看是誰敢偷她家!
就在這時,廚房那端走出來一個黑色的身影。
蘇錦想也不想,馬上伏下身體,用沙發掩蓋住自己,擡手對着那黑色的身影就射出一根尖銳的木針!
那黑色身影注意到蘇錦的動作,整個人瞬間如同獵豹一樣機警且迅猛。
他身體一扭,強有力的雙臂對着門框一拍,乾脆利落地做了一個空翻,平穩落地。
兩根木針擦着他的衣角入木三分地刺入木門裡!如果他不躲開,那木針定然穿透了他的胸膛!
看到似曾相識的木針,那人眉宇間地戾氣和鋒芒盡數褪去,溫和而靠在門邊,似笑非笑地說道,“丫頭,上來就下死手,嗯?”
此時蘇錦也把對方的身份確認無疑,也沒有半分尷尬的收起小弩,站起身體,“我沒想到是你。”
譚斯年一般都在她晚上放學的時間來,在中午來也是第一回。
“話說,你在我身邊是不是安插了探子,我的行蹤你貌似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也是蘇錦一直都有些介懷的。身爲搞情報的,被人監視了都不知道,她難道就這麼沒用?
譚斯年脣角勾起一抹笑紋,彷彿很喜歡看到她吃癟的模樣,“並沒有。是你的室友告訴我的。”他繼續說道,“她知道我是你的補課老師,所以我特意告訴她,如果她不回來,就告訴我一聲。你請假了,她就告訴了我,應該是怕我等不到你。”
“原來是我身邊有你的斥候啊!”蘇錦眯起眼睛,看上去有些危險的樣子。
譚斯年卻感受到她身上並沒有殺氣,也就隨和地點點頭,“你不喜歡被監視。”
這句話讓蘇錦一愣,也沒接話,隨手脫下毛呢大衣。
譚斯年看着她俏麗的身影,忽而感覺她比第一次見到時,更加健康了。
第一次見她,她就像影響不良一樣,身材瘦弱,皮膚蠟黃,嘴脣都是粉白的。
現在的她,身材已經是很健康的模樣,一看就是長期運動的塑形身材,玲瓏有致。皮膚更是白裡透粉,嘴脣也是紅潤有加。
不過,無論是第一次見到的她,還是現在的她,唯獨沒有改變的,就是那雙明亮如鏡的眸子。有時候彷彿有看透人心的透徹,有時候又能無辜純潔,更有時候,它透出了不符合她年紀的滄桑和老練……
蘇錦感覺譚斯年在看她,便轉過頭,卻發現譚斯年瞬間收回了眸子,神情有些不自然。
“什麼味道這麼香?”她沒有多想,反而是空氣中令人食指大動的味道讓她快速的分泌着唾液,肚子都有些餓了。
譚斯年望見她雙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的模樣,心底的某一角瞬間塌陷。
不自知的,他那張充滿了男性氣息的臉上勾勒出一個寵溺又溫柔的笑,醇厚的聲音更加低沉,“山藥排骨湯。你等等,飯馬上就能做好。”說罷,便馬上轉身回了廚房。
坐在沙發上的蘇錦眨眨眼睛,忽然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
譚斯年在給她做飯?
那個成熟穩重的大叔在做飯?
不會吧?譚斯年看起來貌似更像君子遠庖廚的上位者啊!
也許是衝擊太大,蘇錦還有些不敢相信且不敢想象地走到了廚房門口。
只見那身材高大的男人圍着她的小圍裙,在狹小的廚房裡遊刃有餘地侍弄廚具。
寬厚的脊背充滿了可靠與令人安心的味道,青菜在他手下切成恰到好處的大小。又不慌不忙地拿起湯勺,輕輕地攪和排骨湯。
蘇錦從來不知道,除了她母親,還能有一個人,看着他做飯,就能讓她感覺到安心,感覺到倦鳥歸巢的安穩。
許多年後,蘇錦都一直記得。
那天的陽光正好,那個尋常手中握着槍支武器的男人,純熟溫和地握着鏟子,爲她一人做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
他的背影,她彷彿想要看到地老天荒……
正在做菜的譚斯年自然知道蘇錦的注視,除了那如同小貓咪一般溫柔的目光之外,他幾乎都不敢看她那張純粹柔和的臉。
在他的餘光裡,她就那般斜斜地靠在門邊,明亮的眸子彷彿有一條璀璨的銀河在緩緩流淌,脣角全然信賴的弧度比暖陽還要溫和地熨燙着他的心臟。
這丫頭難道就這麼容易滿足嗎?似乎很好養呢……
他腦海裡突然出現出這樣一句話。
隨即,他微微有些怔住。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明明他只是看出她不會做飯,只會做湯水面,所以準備包攬做飯的事情而已。
難道他……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有了一種沒把握的心亂如麻之感。
但是這種心亂如麻他不討厭,就像是帶着微弱電流的電極一下一下地觸碰他的心臟一樣。又像他心房裡住了一隻會亂抓的小貓咪。
他的呼吸亂了節奏,心跳加快了步伐。
他一直自持的冷靜和沉穩也失去了最後的陣地,有些潰不成軍。
他好像,喜歡上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