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帶着腥鹹氣息的浪潮來得快,去得更快,待這波浪潮褪去,也昭告着又一今生命的逝去……
阿旺親眼看着一個又一個同伴在身邊被大浪捲走,心中悲涼,但艾子晴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卻給了他無盡的希望與力量!他反手扣住艾子晴的胳膊,竭力向前探去!
大浪褳去,一些小浪潮不斷的拍打着船身,也將阿旺拍打得精疲力竭,尤其他整個身體在風雨中搖曳,不時襲來的浪潮沒過他的半身,他努力向前夠着船身,艾子晴亦是死命的將他向回拉扯,卻因爲角度不適,有些用不上力氣!
船員們在晃動的貨船上早已嚇得不敢動彈,誰都知道生命可貴,又有誰會看着同伴接連失去生命後,還敢奮不顧身的衝向船邊?
任憑周船長怎樣厲喝,衆人均是一動不動的死死抓住身邊物體,他們怕死是一方面,但此時大力搖擺的船身,確實讓人有些寸步難行,何況船身已經浸溼,每走一步都溼滑異常,有着栽倒的危險!
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栽倒,便再不好站起身來,最終的結果只能跟先前幾人一樣,滾落至船邊,被浪潮沖走!
吳方生搖頭一嘆,看來阿旺今天是逃不過此劫了,就連呆在船艙內的他都站立不穩,隨着大船搖搖晃晃的,所以他並不認爲艾子晴一個小姑娘,有能力在這種情況下救得阿旺。
在他眼中,此時的艾子晴與阿旺,都已經與死神接軌,必死無疑。
吳茂秋卻緊緊皺起眉頭,剛纔那個大浪打來,將他心肝也是打得一顫,生怕艾子晴就這樣被浪捲走,那他多少天來的心血,也就付諸東流!
何況,他覺得在他心裡,艾子晴已經有了那麼一絲地位,如果就此喪命,他亦是心有不捨的!
看着艾子晴的身體不斷從船欄處下滑,已經頻臨死亡邊緣,吳茂秋有股衝動,三番五次想衝出去拉她一把,可每每感受大船的擺動,他都是沒有勇氣邁出腿去!
“去救人!快去救人!”吳茂秋從船艙探出頭來,對那些表情驚恐的船員大聲吼叫,卻沒有得到迴應。
“如果他們死了,你們別想拿到工錢!都給我滾過去救人!”吳茂秋依然在怒吼,任憑雨水澆打在他英俊的臉龐。
工錢?
船員們依舊沒有挪動,現在他們在海上遇到了暴風雨,孤立無援之下,能不能活到天亮都難說,誰還去在乎那些工錢?
“媽的!”吳茂秋掏出後腰手槍,沖天‘砰’的放了一槍,可那本應該駭人至極的聲音,卻被雷鳴聲淹沒在暴風雨中……
“你瘋了?”吳方生沉聲一喝,看着有些激動的兒子,眯起眼眸道,”阿旺已經沒有希望了,他已經掉出船身,這麼大的暴風雨,怎麼可能去將他救下來!難不成你擔心的是她?”
聽聞父親不悅的話語,吳茂秋臉色一僵,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垂下眼簾,搖頭說,“我只是覺得,他們還有希望,我們……”
“住口!”吳方生沉聲一喝,“你難不成被美色迷了心智!當務之急自然是保命重要!再這樣下去,船都要沉了!還談什麼救人!我們現在需要人力舀水,而不是浪費人力去救兩個已經不可能救回的人!”
吳方生說得是實話,此時船上積水太多,如果再這樣下去,沉船也只是分分秒的事情,加上大浪接連襲來,現在冒着如此大的風雨去船身救人,無疑等於送命,當斷得斷,現在已經顧不得在風雨中心的艾子晴與阿旺了!
吳茂秋沒有說話,他緊緊抿脣,最終緩緩點頭,撇過眼,不再去看那艱難掛在船邊的女子。
而此時掛在船邊的艾子晴,知道今日生死只能靠得自己。
感受到身體緩緩順着船身搖擺不斷下滑,她一咬牙,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竟然緩緩直起身形!全憑一股毅力!
而後,她竟然縱身,躍向船外!
“啊!“驚呼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在那種情況下還能起身已經非常不可思議,可衆人沒想到的是,艾子晴起身後,不是鬆開阿旺逃命,竟是躍出了船欄!
“抓緊!”艾子晴厲喝一句,半個身子探出船外,因爲雨水的關係,他拉住阿旺手腕的手指,越發的溼滑起來,若是一個不慎,可能就再也抓不住!
“好!”阿旺神色堅毅的回吼一聲,他也沒有想到艾子晴竟然可以站起身來,她沒有放棄他,而是爲了他躍出了船身!
先前,艾子晴在他眼中只是一個被吳家少爺玩弄的女人,他不是第一次跟船,所以他自然知道吳家做得是什麼買賣,而吳少爺這次竟然將艾子晴帶在身旁,若說不是他的女人,阿旺卻是不信的。
是以,阿旺並沒有瞧得起這個女人,雖然她是吳少爺的女人。
可現在,阿旺卻是改變了看法,他不認爲一個攀附男人的女人,有勇氣做出這樣的事情!
別人可能感受不到,但身在暴風雨中飄搖不定,幾近死亡的阿旺卻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這份勇氣,以及不同尋常的毅力!
他心懷感激……
遠處,更大的浪潮正在醞釀着襲來,夾雜着雷霆之勢拍打在海面,猶如萬千鐵蹄踏浪而來,形成震耳欲聾的噼啪之聲,只聽聲勢都覺得極爲駭人!
艾子晴身體探出船身,站在外側船檐之上,一手死死攥住船欄,另一隻手從阿旺腕處滑到手心,她身體下沉,悶哼一聲!而後身體大力後仰,竟將阿旺身體幾乎帶出水面!
阿旺瞪大眼睛,感受着手上傳來的巨大力道,他順勢向前使力,渾身肌肉高高隆起,求生的慾望給他帶來無窮力道!
阿旺厲喝一聲,一把抓住船身突起之處,腳下使力,藉助艾子晴拉扯的力道,一下子翻上了船身!掛在艾子晴身旁的船欄之上粗喘起來!
“快跑!”艾子晴渾身被雨水淋得溼透,但人的潛力當真無限,在這樣的危急關頭,才最容易爆發出一個人的全部潛力,艾子晴又是從身一躍,翻回船身裡面,一把架住已經脫力的阿旺,將他拖回船內!船員們震驚的看着眼前這驚悚一幕,在那夾雜着狂風怒吼的海浪襲來之前,艾子晴竟然發揮了人類超強的潛力,將阿旺從死亡線上拽了回來!
可能是被一個女子如此勇猛的作爲刺激到,有些船員也變得奮不顧身,冒着狂風大雨,在溼滑的甲板上奮力奔跑過去,竟然無人摔倒,他們一把拖住艾子晴以及脫力的阿旺,在更大的浪潮襲來之前,合力將二人拖回貨船中央!
“砰!”海浪如期而來,將貨船撞得大力晃動,衆人尖叫着,嘈雜着摔倒在地,死死抓住船身,在海浪餘勢的不斷拍打下,貨船被衝出老高,又重重落下!就連身在船艙裡的吳方生父子都早已摔倒在地,隨着船身晃動,無力的翻滾,船內鍋碗瓢盆叮咣作響,桌椅板凳全部倒在地面亂滾,不時與吳家父子身體相撞。
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人類顯得如此渺小不堪……
。……。
陽光從窗櫺照進船艙內,小牀上,白衣少女閉着雙目,睫毛輕顫,隨後緩緩睜開眼眸。
艾子晴擡起手臂,意圖遮擋正照在眼睛上的陽光,可卻帶起一陣酸澀的疼痛感。
原來昨夜用右手去拉阿旺時,幾乎讓她脫力,現在有些肌肉拉傷。
所幸不是經常受傷的左臂,艾子晴自嘲一笑,渾身有種脫力般的感覺,極度疲累。
昨夜,大浪襲來時,她與阿旺已經被衆人拖進船艙,隨着貨船起起伏伏,艾子晴身體亦是險些散架,那感覺就如坐在幾層高的電梯裡,而那電梯突然失靈,從樓上驟然落下一般!
所幸的是,在這波浪潮過去之後,暴風雨也逐漸褳去,船員們清點人數,竟在這次大浪中有七人失蹤。
失蹤,其實這種失蹤,基本已經沒有了生存的希望。
阿旺在後來的摔摔打打中,早已昏了過去,畢竟先前一直光着身子淋雨,後來又在暴風雨中飄在船外,整個身體全靠着手臂支撐,無論是精神的緊繃,還是身體的疲乏,全部讓他到了極限。
暴風雨停下後,艾子晴亦是透支了全部體力後,回到房中昏睡過去。
早晨醒來,頭有些發沉,身上的衣服依舊沒有換過,還有些潮溼,心中暗道糟糕,看來是發燒了。她強挺着疲累的身體,將衣服脫下,走到一旁的皮箱中,翻出一件裙子套上,卻在還未穿着妥當之時,大門一下被人打開。
艾子晴手中動作一頓,擡眼看向門口。
吳茂秋本來昨晚在船艙躲避,後來隨着船身起起伏伏,與父親滾落倒地,又不知被什麼硬物砸中了頭部,昏了過去。
早上醒來,聽說艾子晴在昨晚回了房間,便急急過來探望,誰知剛一開門,便撞見了無限春光。
少女衣物還未穿着妥當,裙子剛剛套進頭部,下身筆直潔白的大腿就這樣赤luoluo的暴露在空氣中,三角內褲緊貼着臀部,裙子剛剛罩住胸部,但纖細的腰肢卻是就這樣暴露在吳茂秋的視線裡。就如美麗少女穿着比基尼站在眼前,如此養眼!
他倒吸一口冷氣,早就幻想過這具完美的身體,卻沒想到竟是如此迷人!
幾乎是下意識的,吳茂秋大步上前,一把攬過艾子晴的腰肢,死死摟住,阻止她將裙子套下。
“你太美了。”
吳茂秋音色暗沉,雙眼跳躍着莫名的火花。
“滾。”艾子晴皺起眉頭,想也不想得輕啓薄脣,厭惡罵道,此時吳茂秋頭部被紗布纏住,好像是受了傷的模樣,更讓他那惹人厭煩的模樣平添一絲醜態。
本來想舉起手臂大力扇去,卻因脫力而慢了一拍,被吳茂秋一把拉住。
“你看,雨過天晴,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是不是應該做點美好的事?”吳茂秋感受到艾子晴力道不足,心知是因昨夜脫力,繼而脣角挑起一抹淫邪的笑容。
艾子晴眯起眼眸,感受到男人下身已經堅挺的部位抵在自己腿上,當即目光一冷,蓄力擡起膝蓋!
可吳茂秋卻早有準備,身體微側,堪堪避過,邪魅一笑,“小辣椒,我就喜歡你這一點。”
不待艾子晴繼續開口,吳茂秋卻憐惜的捧住她的臉頰,眼中有些心疼的道,“你太美了,真的,尤其是昨晚。”
想到艾子晴昨夜奮不顧身的一幕,吳茂秋心中亦是有些莫名震撼的,都說女人專注的時候最美麗,他昨夜真的深刻的體會到此言非虛。
吳茂秋性本風流,此時最想做的,便是把艾子晴摟在懷裡好好疼愛一番,與她融爲一體,讓她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這樣能讓他感到驕傲的滿足。他把這些歸爲男人強烈的佔有慾。
而艾子晴,此時卻是蓄力待發,她心中有一百種方法能置他於死地,但只需要體力允許,她不介意讓他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就在這時,船艙大門再次開啓,吳茂秋聞聲回頭,艾子晴藉機將衣服穿妥,擡眼望去,門口竟是一臉錯愕的阿旺。
“你來做什麼?”吳茂秋皺起眉頭,沉聲問道。
“我來給晴小姐送早餐。”阿旺收復神色,不卑不亢的看向吳茂秋,聲音一如既往的鏗鏘有力。
艾子晴視線下移,看到阿旺手裡端着的一碗白粥與一碟小菜。
“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吳茂秋有些惱怒,好事被攪,阿旺卻又不知進退的站在那裡,竟還沒有退出去的打算!
“我看門沒鎖,就直接椎進來了。”阿旺好像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是垂下眼簾說道。
“早餐放下,你出去吧。”吳茂秋厭惡的揮了揮手,他已經等不及了,這麼好的機會他並不想放過。
“少爺,村長醒了,剛纔好像還問您在哪。”阿旺依舊不卑不亢站在門口,將話講完。
吳茂秋身子一頓,皺着眉頭盯着阿旺看了半響,最終點頭,轉向艾子晴道,“你先上牀休息,不要亂動。”
說完,便轉身離去。
阿旺走進艙門,將早餐放在桌面,卻聽艾子晴清清淡淡的開口問道,”你在騙他?”
阿旺身子一僵,擡頭看向艾子晴,卻又趕忙垂下了眼簾,“晴小姐,謝謝您昨晚救了我。”
“那你打算怎麼報答我?”艾子晴無力的坐到牀上,挑眉問道。
阿旺一愣,顯然沒想到艾子晴會如此說,當即擡起頭來與她對視,艾子晴卻發現,阿旺的眸子非常晶亮,看起來應該是個聰明之人。
“報答?”阿旺愣愣的重複。
艾子晴點頭而笑。
阿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怎麼報答您。”
“你先出去吧。”艾子晴露出笑容說道。
阿旺再次愣住,摸不透艾子晴的意思,也只能轉身離去。
在阿旺走到門口時,艾子晴的聲音卻再次傳來,話音中饒有興趣,“剛纔你在騙他?”
阿旺沒有回頭,站在艙門口說,“村長確實醒了。”說完便急匆匆的離去。
身後,傳來艾子晴有趣的笑聲。
在阿旺走後,艾子晴起身關上艙門,將其鎖好,而後回到牀上沉沉睡去。
傍晚,她睜開眼睛,起身將清晨阿旺送來的白粥喝掉,感覺體力恢復不少,只是胳膊有些痠痛,但並不大礙。
她打開艙門,走到甲板,感覺到船員們望過來的目光都變得不同了,從最初的或無視,或不屑,變得感激,敬佩。
艾子晴露出笑容,卻聽到身後傳來沉沉的腳步聲,她轉頭頭去,便見吳茂秋一臉陰沉的走了過來,“下午我敲門你爲什麼不開?”
“我在睡覺。”艾子晴清淡的開口,看着吳茂秋那副不悅的臉色,她心中卻在想,早晚讓你嚐到我的手段。
吳茂秋被她那清淡的語氣噎得一窒,最後呼出一口濁氣,開口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嗯。”艾子晴轉過身去,看向大海,想到這平靜無波的海面,昨晚竟夾帶着雷霆之勢,一舉捲走了十條生命,心中有些感嘆。
“昨晚你怎麼知道前方有礁石?“吳茂秋問出心中疑惑,今天他已經從周船長口中得知艾子晴昨晚的作爲,心中感到後怕,若不是因爲艾子晴,船上這些性命必定都得葬身大海。
“看到了。”艾子晴面無表情的回答,卻讓吳茂秋皺起眉頭:“你怎麼看到的,我跟你站在一起,我怎麼沒看到?”
“我怎麼知道?”艾子晴轉過身去,挑起眉角笑道,“如果不是看到,難不成是我算到的?”
吳茂秋再次被她問得一窒,抿起嘴脣皺眉思索,卻不得結果,也只有艾子晴這個說法才說得過去,雖然他弄不明白,那樣大的雨幕下,她是怎麼看到的。
“你昨晚救下阿旺,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吳茂秋再次審視着艾子晴,他一直覺得艾子晴有些身手,尤其昨晚,那縱身一躍,自然流暢,實在不像普通人的身手。
“我怎麼知道?”艾子晴再次反問,“可能是危機關頭被逼出人體極限,你在國外上過學,應該聽過這種說法。”
吳茂秋再次被艾子晴說得無話可說,不錯,她失憶了,怎麼知道自己會不會身手,而她當時確實可能是在危機關頭,被求生欲激發了人體極限,才能逃得一劫。
再者說,就算艾子晴真的有些身手,吳茂秋也不可能想到她的身份相關信息,畢竟現在就連學校也會舉辦各種社團,艾子晴又極有可能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會些防身功夫不足爲奇。
“算了,雖然昨晚有些脫離航線,但今晚就差不多可以到越南了,你收拾一下東西。”吳茂秋自知問不出所以然來,也只能無奈岔開話題。
“嗯。”
吳茂秋髮現,艾子晴的言語永遠簡潔有力,對他也永遠冷冷淡淡,好像連一句多餘的廢話都不願與他多說,這點令他着實有些懊惱。
再想起昨晚自己沒有在危險關頭挺身而出,心裡更是有些歉意,“昨晚,我本來想出去救你……”
“可是船搖得太厲害了,你只能放棄。”艾子晴打斷他的話語,替他說完接下倆的話。
吳茂秋臉色一黑,隱隱有些羞怒,卻在看到艾子晴一臉毫無感覺的冷淡模樣後,不再言語,最終,他沉聲說,“我父親昨晚受了些傷,現在還在休息,我去看他。”
說完轉身離去。
艾子晴脣角緩緩挑起一絲冷笑,危機關頭,男人哪裡靠得住?
突然,她皺起眉頭,腦中閃過俊美男人舉起手槍,對準太陽穴扣動扳機的模樣!
男人臉色有些模糊,但腦海中確確實實有着這處記憶!
“穆離……”艾子晴眼神逐漸變得溫暖,口中緩緩念道,連她自己都未察覺,這兩個字從嘴中說出,竟帶着說不出的思念意味。
艾子晴已經逐漸習慣了不時跳出腦海的記憶,她知道自己的記憶正在逐漸復甦,就連睡覺時,都不時夢到自己與父母在一起其樂融融的時刻,她心中此時十分想念家人,但卻感覺這次的越南之行極爲重要,既然已經踏上了貨船,便一定要有些收穫纔是。
這是她潛意識的想法,也是她的本性。
船員們此時早已知道艾子晴昨日預先發現礁石,帶他們躲過一劫,加上艾子晴昨日的勇敢作爲,更是讓這些長年徘徊於死亡邊緣的水手感到敬佩,就連他們都不敢邁出那樣一步,可她一個女子,卻能不顧生命危險,躍出貨船將人救下,無論是這份勇氣,還是那份身手,均都讓這些水手們感到敬佩。
是以,在晚飯時,艾子晴出奇的得到了一小鍋香嘖嘖的魚湯,雖說原來她的伙食也不差,但這些卻是船員們在周船長的默許下,特意爲她準備的。
甲板已經被暖洋洋的太陽曬乾,艾子晴席地而坐,捧着一小鍋乳白色的魚湯,吃着香嘖嘖的魚肉,突然感覺這趟越南之行其實也沒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