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

“呃, 垃圾……”薛容月滿臉黑線,深吸一口氣問,“那個……太子妃真的小產了?”

赫連逸點點頭, 眼角劃過一絲憂傷, 淡淡地說:“是啊, 至今昏迷不醒, 大皇兄着急得不行。”

薛容月聽着, 眨眨眼,問:“既然如此,你爲何不去守着, 那不是你心愛之人嗎?”

“你知道的太多了,”赫連逸瞪了她一眼, 目光裡充斥着殺氣, 冷冷地說, “此刻有資格在她身邊的只能是大皇兄……”

薛容月聳聳肩,說:“別傷心了, 你不是還有太子妃的胞妹嗎?找到了她,你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說起王家二小姐,本王倒有一件事問你。”赫連逸聞言,眯了眯眼說。

薛容月歪了歪腦袋,道:“王爺有什麼事還需要問我?”

“你對四歲之前的事情, 當真是不記得了嗎?”赫連逸說着, 仔細觀察着她。

薛容月思索片刻, 點點頭說:“是啊, 沒什麼印象, 怎麼了?”這赫連逸,突然提起我四歲時候的事情, 難道還對我的身份有所質疑?身爲丞相府千金,本該舉止溫文爾雅的我,卻是這副不着邊際的性子,他心存疑慮也是理所當然,罷了,反正他查到最後我也只能是薛容月,反正不是假的。

“沒什麼。”赫連逸搖搖頭,起身道,“本王還有事,你自己待着吧。”

話落,他匆匆走出了屋子。

榮清見他出來,立刻上前,稟告道:“回王爺,太子妃……怕是今生無法有孕了。”

赫連逸咬了咬脣,眉頭緊蹙,問:“查出是誰做的了嗎?”

“是,雖然太子也命人去查了,不過屬下搶先了一步,”榮清深吸一口氣,說,“據屬下的人回報,說是查到了……相府。”

“相府?果真是那老狐狸嗎……真是可惡!”赫連逸咬着牙,瞪眼豎眉,命令道,“你繼續派人盯着,一旦此事敲定,本王定不會放過老狐狸!”

“是!”榮清說着,後退兩步,噌地一下消失了。

薛容月趴在縫上聽得一清二楚,隨着赫連逸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她長舒一口氣,伸了伸懶腰,坐在凳子上打着哈欠。此事果然和爹爹脫不了干係,若是爹爹所爲,下一步他必會向太子下手。爹爹啊,你真是糊塗,就算太子不願娶我,你也不能做這般事啊!

想到這裡,她後腦一陣痛,該死,我不會是被人打昏的吧?不行,我得去找榮清問清楚。說着她披了件披風,朝屋門走去。

此時屋外,遙兒端着點心,猶豫到底要不要敲門。突然,門從裡面打開,遙兒與薛容月四目相對。

二人僵持了片刻,薛容月心生一計,冷言道:“呵,遙兒,你來得正好,咱們‘主僕’也該清清帳了,進來!”

遙兒見狀,怯怯地隨她走進了屋子,關上了房門。薛容月坐在凳子上,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沒好氣地問:“你說,赫連炘那傢伙把你安插在我身邊要做什麼?”

“這……”遙兒支支吾吾,不知說什麼。

薛容月見她不言語,擡手猛地拍了拍桌子,斥責道:“老實交代,你都知道些什麼?”

呼——但願這丫頭不會察覺我便是薛容月,否則以赫連炘的性子,怕是弄得人盡皆知,到時事情就不好辦了。

“孺……孺人,遙兒也不知道些什麼……”遙兒抿了抿嘴,說,“就是三皇子讓我探探孺人與王爺是否真的有……有夫妻……夫妻之實!”

她說完,輕吐一口氣。還好,這也確實是三皇子吩咐的,若是讓孺人知道其實我的主子是王爺,怕是要掀了這王府吧……

“呃……就這麼簡單?”薛容月將信將疑打量着遙兒,問,“然後你便告訴赫連炘,我與王爺其實並沒有圓房?”

遙兒猛地點點頭,說:“是……”

“呵,別的呢?”薛容月眯了眯眼,繼續問。雖然前世赫連炘看起來一副沒有城府的樣子,可這一世發生的事情皆出人意料,難保他不會變成歹人。

遙兒眨了眨眼,詫異道:“別的?沒有別的了啊……遙兒愚笨,只發現了這一點,雖然三皇子還要遙兒摸清孺人的喜好與來歷,可遙兒根本近不了孺人的身,也作罷了。孺人,你可不要趕遙兒走。遙兒完不成任務已經惹惱了三皇子,怕是……怕是……”

她說着,佯裝抽泣起來。

“誒誒誒,行了行了,”薛容月翻了個白眼,說,“我沒想趕你走,我倒是想讓你幫我辦件事情。”呵,裝哭的本事與我有得一拼。不過這赫連炘真是無聊,竟然派個人打聽我與赫連逸有沒有圓房,呵,想圓房你來和他圓啊!

“何事?”遙兒擡頭問。呼——算是糊弄過去了。說實話,這個孺人真是王爺要找的人嗎?完全看不出來,倒像個鄉野村婦,脾氣火爆還不識字。不識字……對了,她……是不識字吧?

薛容月微微一笑,攬過遙兒的脖子,附耳細語了幾句。遙兒大驚,嚥了咽口水,問:“孺人,這樣……真的好嗎?眼下正是……”

“喂,你還想不想留在這裡?”薛容月板着着臉問。別以爲我沒發現你的心思,大家都是女兒家,誰看不透誰?這也是給你個親近他的機會嘛!

遙兒撇撇嘴,無奈地說:“那好吧,遙兒遵命便是。”

“好好好,這才乖嘛!”薛容月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大笑起來……

***

京城文學館外,一位書生張貼了一張告示,他身旁的書童喊道:“快來看,快來看,陳大公子智鬥薛侍郎了,快來看!”

衆人聞言,紛紛圍上去湊熱鬧,不一會兒,便人山人海。

薛容月剛巧路過,她扇着扇子,問身旁的遙兒,道:“方纔那人說什麼?”

“回孺……公子的話,方纔那人說陳大公子要與薛侍郎比試。”遙兒說完,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

薛侍郎……哥哥?陳大公子……莫不是那位陳小姐的大哥?早聞那陳大公子才華橫溢,卻不愛做官,好遊山玩水,今日便能見識見識了。

薛容月抿嘴一笑,道:“走,咱們進去瞧瞧熱鬧。”她說完,便往人羣裡擠。

遙兒嘆了口氣,扯着薛容月的胳膊,勸道:“公子,公子,您是擠不進去的,咱們還是回王府吧!王爺雖然允許您自由出入王府,但是……”

薛容月瞥了她一眼,打斷她的話,說:“但是什麼?要回你自己回,我可不想錯過那麼精彩的對決。”

百年難得一遇的對決,這位陳公子的才華一直是我與哥哥敬仰的,雖然哥哥嘴上不承認,但我知道陳公子是唯一一個致使他在學識上沒有信心的人。

她想着,見人羣中開出了一道縫,立馬鑽了進去。遙兒喊着,卻被人羣擋了回去,她只得急得跺腳。這個孺人,真是亂來,王爺可吩咐了讓我貼身保護你,若有歹人此時傷你可如何是好。罷了,這個時候只能用輕功翻進去了,但願不會被孺人察覺。

她繞過人羣找了處僻靜之地,深吸一口氣,快走兩步一躍而起,再落地已是文學館內。她提心吊膽地尋找着喧鬧聲,來到了前門,只見薛容月站在人羣最前方,她鬆了一口氣,小跑到她身邊。

“遙兒你做什麼去了?我一轉身,你就不見了,害我擔心你被人羣踩踏了呢!”薛容月瞥了她一眼說。這丫頭,明明剛纔被擠在了人羣外,怎麼從那個方向過來,真是奇怪。

遙兒傻笑着,解釋道:“我……去方便了一下,嘿嘿……”孺人,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我打探的消息啊?王爺說的沒錯,這位孺人真是會演。在她面前,每一句都要深思熟慮,就怕被她看出破綻。

這時,薛芃從文學館內屋走出來,薛容月擡頭瞄了一眼,趕緊用摺扇遮住了半邊臉,可不能讓哥哥看出是我。

遙兒見狀,挑着眉問:“公子,你擋着臉做什麼?”

“呃……”薛容月一怔,尷尬地笑着,說,“我這樣扇着玩兒,扇着玩兒,呵呵呵……”她說着,扇動了幾下,打到了自己的鼻樑。該死,忽略了身邊還有個眼尖的傢伙。

薛芃揹着手,環顧四周,這麼多人,若是今日輸了豈不是沒面子?可對方是聲名赫赫的陳公子,要贏他不容易啊……或者說根本沒有勝算。

突然,他瞄到了薛容月,心中一顫,那位公子……眉目間有些像容兒,莫不是……不不不,怎麼可能,此刻容兒正躺在蒲連寺,身子虛弱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想到這裡,他使勁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