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他的字裡邊,她莫名地讀到了年代感。
她覺得,他的字是需要經過好幾十年的時間才能變成這樣子的。
“筆芯在這裡,不可以抄作業。”
蘇白,“……”
抽回盯着陳孤作業本的眼神,蘇白笑了笑,拿過陳孤放在桌子上的筆芯盒。
走回自己的椅子處,蘇白坐下,打開陳孤的筆芯盒,誰知,“譁”的一下,裡頭的筆芯全部都從盒子裡邊滑出來了。
蘇白霎時扭過頭去看陳孤,卻發現陳孤一如剛纔她拿過筆芯盒的姿勢坐着,而他那雙墨黑色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
安靜——安靜——
到最後,是由蘇白打破了沉默。
“這……我不是故意的……”嘿嘿嘿地傻笑,蘇白趕緊地蹲下來,一根一根地從地上把全部的筆芯給撿起來,“這筆芯盒真是太脆弱了。”
理由找得很是蹩腳,她不會承認是她分了神,所以纔會變成這樣的。
陳孤僅僅地盯着她,眼神深邃而帶着深究,好像是要把她給看出一個洞來一樣。
他的這眼神,再加上他與生俱來的氣場,直讓蘇白心裡覺得毛毛的,不知道她是哪裡做得不對。
“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爲他是在意這散落一地的鉛筆筆芯,蘇白吊着膽子,小心翼翼的。
目前,她和陳孤之間的關係,就只是差一層薄膜而已了。
只要她將她是女孩子的事情說給他聽,主動把這一層薄膜給捅破,她和陳孤之間的關係應該就不會這麼僵。
“沒關係。”陳孤的聲音低低的,給這清冷的宿舍再添上一絲清冷。
心慢慢地放下來,蘇白耐着心思,撿起地上的筆芯。
“只是……”
喉嚨哽了一下,蘇白撿着筆芯的手頓住,不知道他怎麼又來了個轉折。
“怎麼了?”卡在指甲縫中的筆芯掉在地上,蘇白轉過頭來,小臉盡是疑惑,“怎麼還有‘只是‘?”
如果是筆芯的事,那她撿起來就可以了,他怎麼可以有什麼“只是”呢?
把手中的筆放下,陳孤調整了一下坐姿,只是,他的眼神卻還是沒有從蘇白的身上移開。
“只是,我聽說你有個姐姐。”
蘇白,“……”
這跟目前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蘇白搞不懂。
“我想聽聽你姐姐的事。”正經地端坐起來,陳孤的眸子波瀾不驚的,看着很是深沉。
他記得前世,蘇白是已經死去的人。
在他的印象當中,只有蘇清是活着的,而蘇白,他只知道他是蘇清死去了的親生弟弟而已。
“呼呼呼——呼呼呼——”
外面,冷風一直吹着他們宿舍緊關着的窗戶,發出一聲一聲的呼呼聲音,給安靜的宿舍增添了一絲清冷。
蘇白把地上的筆芯都給撿起來,完完整整地把還能用的筆芯給放回筆芯盒子裡。
做好了這些,她就坐上她的椅子,把她已經寫完了的作業給合上,然後,纔是回答起陳孤的問題。
“我是有個姐姐的,她叫蘇清。”從自己的口中說出自己曾經用過的名字,蘇白很是恍惚。
她的眼睛深深淺淺的,沒有一絲焦距,顯然是已經陷入了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