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覺得她對蘇聞武真是太瞭解了。
腦子裡充斥着封建思想的蘇聞武極其注重級別、位置這樣的“禮制”,所以,他要求每每蘇白見到他,都必須叫他一聲“爺爺”才能往下說事兒。
而她剛纔晚說了,他就喝了她一聲,真是……
所以爲了避免她等會可能會遭的罪,她叫了聲“爺爺”,還“心甘情願”地鞠了一個躬,以示她剛纔真是“失禮”了!
蘇聞武叫她這樣,臉色緩和了那麼一點,但整個還是不開心的。
他那張老臉繃得,好像蘇白欠了他八百萬一樣!
“你怎麼過來了?”臉色不好,相應的,他的語氣也不是很好。
蘇白首先在心裡嘀咕了幾句,然後低着頭,裝作一副怯懦而聽話的樣子回答他,“蘇勝哥哥說要跟我和朵朵一起寫作業,我來幫他拿東西。”
作爲一個重男輕女思想在腦子裡根深蒂固的老頑固,蘇聞武聽到她話裡“福朵朵”這三個字的時候,眉頭皺了一下,呼吸更是重了一點。
“跟福朵朵一起學習?”
頂着他不贊同的眼神和質疑的語氣,蘇白垂在腰際的雙手慢慢地收緊,握成了拳頭……
十幾秒中過去,她才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福朵朵怎麼了?女孩兒怎麼了?
女孩兒也可以光宗耀祖呀!
你想要的帶把的後代,不都需要女人給你生嗎?!
對於這樣頑固的人,蘇白真的、真的、真的不想跟他說話!
蘇勝見情況不妙,趕緊態度端正地跟蘇聞武說了句“爺爺,那我進屋拿書去了”……
得到蘇聞武的准許,他才亦步亦趨地走進屋子去拿他那些所謂的書。
蘇勝進屋之後,門口就只剩蘇聞武和蘇白。
放寬了心單獨面對這樣的老古董,蘇白一直在心裡暗暗地勸說着自己再忍一會、再忍一會、很快就可以走了……
一陣風從巷子的深處吹來,帶着點早春時候泥土翻新的味道。
這樣的味道鑽進鼻子裡,會讓人立馬心曠神怡起來。
蘇聞武拄着柺杖,一步一步地靠近蘇白,由上而下地俯視着蘇白,那姿態,真的是特別驕傲。
可是,蘇白真不知道他的這份驕傲是從哪裡來的……
如果是陳孤的爺爺陳遠,那是真的有值得驕傲的資本,畢竟陳遠他年輕的時候,就親身經歷過幾場國家重要的戰爭,現如今又是軍長身份,管着一隊軍人。
而蘇聞武呢,頑固不化、重男輕女、重嫡輕庶,血液當中流着傳統的三綱五常,家庭當中又堅定地奉行着嚴苛的等級制度……
蘇聞武的身上真的沒有哪一點能讓他們拿得出手、掛在我嘴邊上的,真的沒有哪一點值得他驕傲的!
“爺爺,你……你有什麼事情嗎?”被蘇聞武緊緊地盯着,蘇白覺得很厭惡。
她覺得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排斥着他審視和探究的眼神。
“蘇白,你是男孩子,你不能整天都和福朵朵那女孩兒呆在一起,你這樣沒前途……巴拉巴拉巴拉……”
呵,瞧瞧,這就是蘇聞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