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心裡很是憋屈,但,再憋屈她也不能再逆着林麗了。
林麗讓她不要管這個殘疾男人的事兒,蘇白管了,結果陳孤的臉被抓破了皮,她的手也……
林麗的性子一向溫婉如玉,她要是生氣了的話,這說明她的底線被人給觸碰到了,而觸到她底線的人,毫無疑問,是蘇白。
調動神經想要動動手,蘇白發現,她的手紅紅的,而且反應過來之後,痛痛的……
壓下憋屈走出房間,蘇白忍着手上的痛意給陳孤找來一管擠得很癟的藥膏,趕緊讓陳孤先給自己塗上,她可沒忘記那殘疾男人趨於黑色的手指甲。
“嘶!”藥膏一碰上傷口,陳孤就倒抽了一口氣。
他抿着脣,眼睛幾乎閉成了一條縫,但肉肉的小臉卻無不透着“堅強”二字。
等手再緩過來一些,蘇白大幅度動了動手,讓手能快一點恢復過來。
“阿白,會不會很痛?”陳孤精緻的五官緊緊地皺着,五官無不在說着一個“痛”字。
大冬天的,他的額頭卻布上了汗,細皮嫩肉的手被村子裡的蟲蠅咬了好幾個紅色的包,倔強着假裝堅強的樣子看着讓她有點……
心疼。
“我沒事,不痛,你……”五指的痛緩了過來,蘇白有一下沒一下地觀察着陳孤,心裡心疼他卻不太想表現得太明顯,活脫脫地像一個情竇初開了的小女孩。
不過,這時她還沒意識到這麼深沉的這一點。
“把藥膏給我,我幫你擦。”從陳孤手裡拿過藥膏,蘇白緩着手上的餘痛,使出出奶的力氣在手上擠出一小點白色的藥膏來,然後輕輕地、慢慢地把藥膏擦在他臉上的傷口上。
他臉上那傷口溢出來的幾顆血珠已經凝固了,白皙的臉龐多了一條紅色的抓痕,看着怪突兀的……
“這個力道,會痛嗎?”手上的痛已經緩和過來了,蘇白搬起椅子,坐得離他近一點,手上一邊擦着藥膏,嘴上一邊對着那條傷口呼着氣。
陳孤倔強地搖了搖頭,愣是不說一個“痛”字出來,愣是非得表現出自己很堅強的樣子。
倔強、堅強的這兩點,真隨他前世的,蘇白想。
“其實,陳孤,你是可以說痛的……”
小孩子時候要是不抓緊說“痛”或是大哭的話,到長大可就沒有機會說了。
蘇白總覺得鼻子酸酸的,也不知道是被屋子裡的冷空氣冷到了,還是被自己突然說出來的心靈雞湯給感動了。
她使力吸了下鼻子,驅走停留在鼻子上的酸意。
薄如蟬翼的睫毛沾着剛纔從眼睛裡噴涌而出的淚水,加上屋子裡的冷空氣,她覺得她的睫毛上凝起了白色的冰……
陳孤上齒咬着下脣,表情仍是如剛纔一般的倔強。
他說,“爺爺說長大了要想當一名軍人的話,小時候就不能哭。”
“……”
陳遠的理論教育法……蘇白對這一方法做了極大的反應——大大地翻了一個白眼。
陳遠從抗戰時期活到現在,自然會形成一套法子來教育自己的手下,只是,他在教育陳孤時,每每都會忘記陳孤是他親孫子,而不是他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