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被鬧鐘吵醒,曉曉閉着眼睛伸手把鬧鐘按掉,迷迷糊糊的嘀咕兩聲,又鑽會了被窩,卻再也睡不着了。
今天是週日,家裡大人都不在家,劉媽回廠部去賣糧了,劉爸昨天跑到同學家聚會玩通宵去了,本來想刻意幸福的睡個午覺了,可惜,忘記關鬧鐘了,不知道是劉爸給調的還是自己習慣使然順手給調的,總之,這醒了之後再睡卻沒那份感覺了。
曉曉面向窗子躺着,勉強兩隻眼睛睜開兩道細縫瞄了瞄窗外,矇矇亮的樣子,窗子上結上了透明的冰花,晶瑩剔透的樣子,很是可愛。
北方冬天天黑的早亮的晚,學生起牀上學時天還沒怎麼亮呢,曉曉和致軒住的離學校近,不過五分鐘的路程,所以比別的童鞋還能多睡一會兒,還有人給做了早飯,起牀時間比上早自習時間早那麼半個多小時也就夠了。
曉曉又把那睜得不大的眼縫給閉了起來,向身後溫暖的熱源靠了靠,小臉愜意的在頸子下面的手臂上蹭了蹭,心想,人都會死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睡覺睡到自然醒,這可真是個真理啊,睡懶覺真幸福,於是幸福的嘆息了一聲,計息眯着眼睛等着看能不能來一個回籠覺。
致軒僵住剛剛向牀邊挪動了一下的身體,被曉曉蹭了兩下又把那距離給變成了零,致軒側頭看了看自己躺着的牀邊邊,心裡琢磨着自己要是在挪一下掉下去的機率在百分之多少,得出的結果讓自己苦笑了下,想擺脫自己平躺的姿勢轉身面向門口躺着,看看自己被壓在小丫頭臉頰下的右臂,只能望着天花板嘆氣了。
曉曉又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看着沒完全拉上的窗簾,太陽升起來了,陽光透過窗子射進屋裡,到沒有夏日的灼熱,但是那光芒照在臉上實在讓人提不起在睡下去的興致,可是要是起來嗎,有捨不得溫暖的被窩,不情願的咕噥兩聲,轉身擡腿、伸胳膊半躺在身側的人身上。
致軒一下子僵住身體,垂眼看着懷裡的小臉兒,曉曉正閉着眼睛,胳膊摟在他腰上,腿擡起來一條壓在他的大腿上,另外一半身體緊緊的貼在他的身側。
致軒不由苦笑,這個動作是兩人保持了十多年的姿勢了吧,開始也許是怕冷,也許是怕孤獨,或者是怕寂寞,不記得了,反正兩人藉着這個親密的姿勢傾訴者自己的委屈,分享着對方的快樂,竟然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這個動作成爲了一種習慣,可以知道一伸手就知道可以碰到對方身體的什麼部位,雖然那種熟悉到了一定程度時有些像左手握右手,不再有激情,但是卻依然習慣性的去追尋那另一隻手,只有握住了,纔會覺得心安,但是,現在嗎,致軒想要呻吟,自己現在可不是那個年紀的人,至少自己這個年輕、躁動的身體感覺不出來那是自己的右手,年輕的身體正在晨光中叫囂着。
曉曉可不管這些,正鬱悶着睡意的原理,看來自己的回籠覺要睡不成了,小手在致軒的身上劃拉了幾下,摸摸腰上的肉,覺得手感真不錯,手順着要往上滑去,摸索着肋骨的痕跡,因爲致軒的另一隻手臂就收在身側,此時正緊緊的握在牀沿上,所以曉曉並不能摸出肋骨的痕跡來,不由抱怨他是不是長胖了,記得以前是可以摸出來的啊,等小手滑到致軒胸前的時候,摸着他的胸前結實的肌理,確定致軒長的都是肌肉不是肥肉,不由嘴角上翹,覺得致軒的身體距離自己的偶像真是越來越近了,邊偷笑小手邊順着胸口往下滑,滑到小腹時,摸到自己想象的腹肌,恩,感覺是成塊的呢,平時看着也沒那麼明顯,怎麼現在手感會這麼好呢,還好他睡了哈,不然看我非禮他多丟人啊,可是……睡了肌肉會是硬的嗎?
曉曉猛然間擡頭,陷入一雙深幽的雙眼中,致軒的眼睛黑亮黑亮的,裡面透着盈盈火光,正自垂目看着曉曉,那長長的眼睫毛半掩着,眨動見,似有幽光滲出。
曉曉就那麼愣在那裡,或者說被那雙帶有長長睫毛的深邃雙眼所吸引,忘記了驚愕,忘記了羞澀,忘記了躲藏,腦海中有個聲音極力的提醒自己,但是曉曉卻怎麼也聽不清那聲音說的是什麼,只是覺得那雙眼睛好漂亮,不曾記得剛纔自己的懷疑,而自己的小手依然撫在剛纔讓自己疑惑的那片溫熱而堅硬的肌肉上,小手下意識的撫着手下的溫暖,而眼裡帶着不解的疑惑,帶着想不起來剛纔所想問題的無辜神色,微微仰着頭,撅着小嘴似是不解似是埋怨的望着身側的那個人。
致軒握着牀側的那隻手越握越緊,右手也在身側握成拳,看着懷裡小丫頭的似顛似怨,右手握拳的手收回環上身側女孩的肩頭,握在牀頭側的右手也覆上那隻在自己身上作怪的小手。
曉曉忽然被致軒擁進懷裡,右手也失去了自由,終於喚回了那遊離的神智,感受着身畔人灼熱的呼吸噴在自己的臉上,終於大腦又開始運轉了,想起剛纔手下觸感給自己的疑惑,不由伸着小爪子有抓了兩下,換來頭上的一身輕哼,曉曉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此時纔想起自己應該要做的正常反應時什麼,更是想到剛纔自己那小爪子一直摸啊摸的,還不是在心裡感嘆手感不錯呢,此時回身才知道自己剛纔都做了什麼,不由想要收手逃離這份尷尬,身體更是急急的轉身想要翻轉面對窗子的那邊,心裡下意識的想要逃避。
致軒本就被曉曉擠到了牀邊,剛纔爲了避免尷尬挪動了一下,剛纔全靠握在牀邊的左手支撐着身體的重量和平衡,此時支撐身體的左手覆在自己小腹上的那隻柔軟的小手上,曉曉又忽然亂動想要掙脫,致軒險些掉下去,一個急急的側身便壓在剛剛翻過身平躺在牀上的小丫頭身上,臉伏在她的頰邊,右臂還被她壓在頸下,左手爲了保持平衡用肘支在牀上。
曉曉忽然間看到覆在自己身上的人,臉紅的比窗外的朝霞還要豔麗,眼睛不敢看身上的那個人,低低的垂着,只感覺臉上的熱度越來越高,越來越燙……
致軒擰着眉頭看着身下的小女孩,月白色的小臉映着窗外的朝霞,兩彎新月般的眉毛,本就大大的眼睛此時被捲翹的睫毛遮住了,還不時的抖兩下,那殷紅的小嘴兒透着水色,緊張的不時抿緊張開,迷花了致軒的眼。
曉曉感覺到耳邊灼熱的呼吸噴在臉頰上,抖着睫毛偷瞧了一眼前胸口主任的那張臉,正好迎來一張放大的臉和落在額心的輕吻,感覺溼溼的、熱熱的、不由閉上了眼睛,那溼熱順着額頭滑到眼睛然後是耳朵然後是頸,感覺致軒支在身側的那隻手拉扯着自己身上的棉睡衣,然後是肩頭接觸空氣的微涼,然後那微涼又被溼熱所取代。
曉曉輕輕的喘息一聲兒,繃着身子躺在那裡,看着致軒伏在自己的頸側,感覺一股蘇蘇麻麻的感覺在肩膀上蔓延,身上的睡衣被撕扯着,那溫熱的觸感停在自己的鎖骨處,留戀了一會兒有向下滑了一寸,然後那蘇蘇麻麻中帶點兒微微的疼的感覺又傳來,良久,致軒擡起頭,扯過翻身時落到牀側的棉被把曉曉裹得嚴嚴實實,抱着裹成蠶繭的小丫頭親了兩下,翻身而起,連拖鞋都沒穿就衝出了屋子。
曉曉睜大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多久纔回過神來,臉上火辣辣的,想伸手捂臉,發現在被子裡呢,一時沒抽出來,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都自由的放在自己的身側,而剛纔,從來都沒有伸出來哪怕推他一下,就那麼緊緊的握成拳頭放在自己身側。
曉曉扭動了聯繫啊把手抽出來,起身擁被坐在牀上,盯着剛從被子中拿出來的兩隻白嫩的小手發呆,都不曾注意到致軒已經回到了屋子裡。
致軒走進牀邊,坐下來,把小姑娘盯着的雙手握在自己右手中,左手伸出,幫曉曉把滑到肩膀下的睡衣拉起來,又把領口調整了一下,把她身前的被子抽走,把人抱到牀邊,給穿上拖鞋,拉着還在發呆的小女孩去衛生間洗臉。
曉曉有些愣愣的看着拿着溫熱的毛巾給自己擦臉的那個英挺的男孩子,五官已經顯見出棱角來,看來,還是會很帥的,那鼻子也挺挺的,可想而知,他以後只會比以前還要耀眼吧,,看着他短髮上的水滴隨着手上的動作滴落,伸手撫上那短髮時,入手的是冬日裡涼水的冰冷……
曉曉的這一天過的有些渾渾噩噩的,到中午劉爸回來三人吃了致軒做的中飯,然後劉爸去睡覺,然後曉曉再擡眼看天時已是夜幕降臨了,等到自己剛開始感嘆時間過的真快時劉媽已經回來了,一家四口開始坐客廳上聊天了。
劉媽說了家裡糧食的價格,沒想到雖然沒跟風賣,但是糧食卻越靠近陽曆新年越漲價了,因爲這邊有孩子,現在家裡也不是主要靠種地的那些收入過日子,雖然劉家的地着實不少,但是和劉爸現在的收入一比,那就不怎麼能入眼了,於是也就沒像別人一樣繼續觀望,趕在十二月中旬給賣了,也賣了個好價錢,比今年水稻剛下來的時候已經高了不少了。
劉媽還帶了些大舅和二舅給曉曉帶來的一些吃的,都是大棚子裡的一些果蔬,曉曉現在怎麼會缺這幾口吃的,但是能感覺到親人的關懷,這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晚飯後,曉曉把水果拿出來去廚房洗了一盤,大家邊吃邊聊,電視都沒怎麼看,到點了劉爸劉媽催促孩子去洗洗睡覺,看兩人去了洗手間,還偷偷的嘀咕着曉曉今天格外的沉默,莫不是向她爸媽了?
因爲劉爸劉媽還沒睡,兩人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曉曉躺在牀上,,翻來覆去不能入睡,想着早上在這間屋子裡發生的事,想着致軒當時黑亮黑亮的眼睛。
怎麼說呢?當時自己是什麼感覺來着?太緊張了,一時還真有些想不起來,好像就記得自己老實的躺在那裡不敢動來着,想起致軒留在身上溼熱的觸感,手不由覆上肩頭,那裡紅紅的痕跡猶在,自己剛纔還照過鏡子的,想到那紅痕,手不由撫上鎖骨,然後向下滑了一點兒,那裡也麻麻的,紅紅的好幾塊,想着想着不由臉紅。
曉曉忽然想到,爲什麼是鎖骨下方一點兒呢,然後手又往下移了一點兒,入手一片綿軟的觸感,臉不由的更紅了。不過還是暗暗的在想,其實別看自己現在小,可是自己這幾年遲到喝的可從沒虧過自己,就差拿牛奶當水喝了,當然,效果是明顯的,那明顯的效果當然不僅僅是皮膚白淨、細膩了,可是,爲什麼只是鎖骨下一點點兒呢?
想着想着不由懊惱的捶了被子兩下,自己怎麼搞的,就那麼想不僅僅是鎖骨下嗎,這要是讓他知道了……
曉曉伸手搓搓滾燙的小臉兒,想拋開雜念安心睡覺,可不成想早上的那一幕總是闖進腦海裡揮之不去,一會兒是那雙黑亮、有神的眼睛,一會兒是爲什麼只停留在那個位置,讓曉曉鬱悶的把頭埋進被子裡呻吟了兩聲,自己這是怎麼搞的,怎麼還沒自信了呢,拉下被子瞅瞅自己隱在睡衣下的“進補”成果,覺得還是很滿意的,眼前揮了揮:“不想了不想了,惡靈驅散!”
嘀嘀咕咕完了,把臉和手都縮回被子裡,沒注意自己嘀咕時的聲音掩蓋住了執行開門進屋時的聲音。
執行把門鎖好,看牀上的小丫頭有模有樣的嘀咕完,又縮回被子裡,跟個小蝦米似的團成一團,就一張笑臉露在臺燈暖暖的光線下,走進牀邊,伸手撫上那張小臉,看她睜眼看自己,才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曉曉看致軒進了被窩摟住自己親了下自己額頭就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熟了,不由有些懊惱,原來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想白天的事嗎?也是,又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了,裝什麼純潔嗎,賭氣的也閉上眼睛,想這早張,想着他給自己洗臉時的樣子,想着入手的冰冷,不由又睜開眼睛,看着身側的男孩,親了親他的臉頰,閉上眼睛睡了,自然看不見男孩子那翹起來的嘴角。
曉曉入睡前的最後一個想法是:下次說什麼也不能讓手放在兩邊不動什麼也不幹了,抱一下也不算吃虧啊,下次,下次一定要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