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三分鐘後,周母受用不得,連說“好疼”,於是散去手印將腿腳掙開,不讓陸致遠推拿了。
“你這胡亂搗騰什麼啊?真是疼死我了,你還是走吧,不用再按了。”
陸致遠只好起身連連陪笑,對將要說話的周雅芝擺擺手後,轉身離開了周家。
周雅芝送他到門口,連聲致歉,陸致遠笑了笑說沒什麼就這麼下樓去了。
周雅芝回到屋裡,見周母坐在牀上使勁揉着膝蓋喊疼,一邊還抱怨陸致遠不懂裝懂,胡鬧一氣。
“媽,你...你不是胃疼嗎?怎麼老揉膝蓋?”
周母一聽,對啊,自己不是胃疼嗎?
她摸摸自己的腹部,暖洋洋的,沒感覺到絲毫疼意。
“這...這好像真不疼了,哎呀,難道他按的竟是對的?”
“那可不是?你開始躺在那裡動都動不了,再看看你現在這樣子?”
周母好生一想,果然是這般道理,於是不好意思起來,“我...我可能是錯怪他了,改天你代我向他賠個不是。”
周雅芝頓時心花怒放,“真的?這可是你說的啊?他要回元朗了,等我飛回來去跟他道個歉就是。”
周母見她眉飛色舞的樣子,沒好氣道:“可不正好如你的意?”
周雅芝摟着母親的脖子,親熱地說道:“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真是我的好媽媽。”
“還能再肉麻點不?對了,你不是說他只是歌手嗎?怎麼又改成赤腳醫生了?”
“我也不知道,指不定人家特意學來討你開心的呢?”
“唉,都說戀愛的女孩智商爲零,我如今可算見識到了。”
“媽,你怎麼這樣說人家?”
這邊母女一團和氣,那邊陸致遠卻是一團怒火,“這個老禿驢,還說能治病,治個球的病?騙子,老騙子,下次老子揭穿他,讓他無所遁形無地自容。。”
他也不管永星大師遠在西方寺狂打噴嚏,回家後什麼都沒做,直接怏怏不樂地上牀睡覺。
何正峰在家裡正要去上廁所,見老闆回來便要上前討好,可是看清楚老闆一張黑似包公的臉和不言不語的神情之後,嚇得趕緊縮回自己屋裡,尿意早就不翼而飛。
第二天,陸致遠早早來到文志唱片公司。
林倉淵的辦公室裡,三人見面相談甚歡,一團和氣。
“阿遠,這次細碟能取得這個銷量,我是真沒想到。”
文舊波也開心極了,“乖乖,誰能想到香港本埠就是52萬張,東南亞居然賣掉了26萬張。臺島的銷量還沒出來,不過第二批30萬張已經運過去了。阿遠,經此一役,你註定將奠定自己香港歌神的頭牌地位。”
“什麼歌神不歌神的不重要,我只關心我能拿到多少錢?”
“你啊,急什麼,錢肯定會有的,只要我們的專輯上市,鈔票絕對大把大把的。”
“是啊,阿遠,我們什麼時候出專輯啊?”
“等春暖花開吧,怎麼樣?”陸致遠眼見兩人心急,於是隨口應道。
“嗯,那也行。我們再等等,財務數據一出來,馬上就分紅。”林倉淵笑得合不攏嘴。
能不高興嗎?唱片在香港和東南亞的銷售量就是78萬張,一張唱片的收入唱片公司可以拿到40%,這就是250萬港幣。
在如今的年代,這筆錢可以在香港買30套房子了。
沒過多久,財務報表就來到了林倉淵的辦公桌上。
按照合同,陸致遠可以拿到5%,也就是31.2萬,扣除預支的五萬塊,陸致遠可以進賬26.2萬元。
看着手裡的支票,陸致遠幾乎就要改變自己的心意,準備全身心進軍歌壇。
怪不得人人都想當歌星,原來這麼賺錢。
只要錄唱片時吼幾嗓子,後面坐等收錢就是。實在不行,搞搞商業演出,鈔票照樣大把大把地飛進口袋。
那種場景,光是想想都帶勁。
不過稍一冷靜之後,他就打消了這個心思。
自己只有那幾首歌,唱完可就沒有了。至於說唱別人寫的歌,自己的先天條件只有那麼好。
所以,還是老老實實開自己的報社和箱包公司吧。
第二天他趁着郭秉湘請客吃飯的機會把錢還給了葉惟生。
這種錢,早還早好,免得無端讓人看輕。
對於郭秉湘的刻意拉攏,他也沒有抗拒的意思。這種豪門家子,投緣的話認
識幾個,對自己今後也是一大助力。
清水灣片場已經放假,過年的氣氛已經籠罩着每一個華人。
大家都開始積極準備,迎接着新年的到來。
“阿峰,你跟我去元朗嗎?”
何正峰羞澀地說道:“謝謝老闆,我和麗芬說好了,去她家過年。”
“啊,你看我,居然問這麼傻的問題。”
接下來的時間裡,陸致遠騰出功夫給羅賓翰、羅福、莫天賜、樑廷等人拜了年,這些人都是在自己初到香港時幫了大忙的,這種人情一定要認、要記、要還。
至於報社裡的一衆同仁,他在1月31日統一發放了紅包,金額不多,是個意思。
報社裡頓時歡聲震天,每個人都是喜笑顏開。
不是因爲一個小小的紅包,而是對於老闆對自己的心意。
自從《雅緻報》改組以來,他們能夠感受到報社的茁壯成長、不斷進步,自己的薪酬也越來越高。
自己做爲報社一員走出去,能感受到別人羨慕的眼神越來越炙熱。
陸致遠坐在辦公室裡也頗感自豪,這才個把月的時間,報社早已沒有了《南風報》時得過且過、頹喪消極的精神面貌,取而代之的是積極向上、努力奮進的良好風氣。
正自感嘆,腰間傳呼機響了,他看了看,拿起電話回了過去。
“阿遠,準備去哪過年?”是唐舒璇的聲音。
“自然是回元朗了,你們回來了?”
“嗯,3月份還要去一趟,有些外景現在拍不合適。”
“那可真夠辛苦的。”
“出來喝一杯嗎?”
“不了,我等會還要買點東西,明天就回元朗了。”
“嗯,那好吧,咱們有時間再聚。”
“好的,有時間聚。”
掛了電話後,唐舒璇感到了一絲後悔,很明顯陸致遠這邊說話的語氣冷淡了很多,自己當初真是有些不知所謂了。
陸致遠倒沒想那麼多,他只是想到了演藝圈確實是溫情滋生之地,外出拍戲格外容易放縱自己。
現在看來,自己要學會拍電影的想法是對的,哪怕是爲了雅芝,也爲了自己着想,都該如此。